“想你了。”寒曜年单手扯开领带,声音比平时都要沉。
贺初秋:“你喝酒了?”
“喝了一点。”
“醉了吗?”
寒曜年轻笑一声:“还好。”
男人低沉的嗓音顺着手机传进他耳朵,贺初秋半个身子都麻了。
“寒曜年。”他很轻地叫了一声。又轻又软,像是在撒娇。
寒曜年被他勾得有些心痒,不由自主放低了声音:“怎么了?”
贺初秋却又不说话了。
手机陷入了黑暗中,雾蒙蒙的,哪怕寒曜年把手机亮度调到最高,依旧看不清贺初秋的神情。
“宝贝儿,把灯打开,”寒曜年轻声诱哄,“我想看着你。”
“寒曜年……”贺初秋又在喊他,这一声比之前都要急,带着些许喘息。冷清的嗓音染上饱满的情绪,像是一颗快要被捏得爆汁的水蜜桃。
寒曜年沉默两秒,呼吸急促了起来:“你在做什么?”
贺初秋哼了一声,又是沉默。沉默,但并非完全安静,电话那边发出的声音透过手机听筒,毫无保留地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寒曜年仰躺在沙发上,胸膛急促起伏。
贺初秋却先他一步结束,擅自停了下来。
寒曜年被弄得不上不下,懊恼地看了眼自己掌心,诱哄道:“初秋,继续。”
贺初秋轻笑一声,过了好几秒才说:“可我已经结束了。”
寒曜年这才知道自己被玩弄了,咬牙愤愤道:“贺初秋,我要被你弄死了。”
贺初秋把镜头下移,给他看自己湿润的掌心,微笑着说:“寒曜年,我等你回来弄死我。”
第55章
瞎撩拨的后果就是, 三天后,贺初秋在自家门口被寒曜年堵了个正着。
寒曜年坐了一夜的航班,抵达时才刚早上七点。
那天贺初秋舅舅舅妈走亲戚, 贺光琴回去照顾他外婆了, 整个家里只有贺初秋一人。他昨晚又熬了夜,听见门铃声, 睡眼惺忪地过来开门。
寒曜年穿着一袭厚重黑色羊绒大衣,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口, 带着风雪的肃穆冷厉。
贺初秋反应了两秒才回过神来,问他:“你直接从机场过来的吗……唔……”
话还没说完, 寒曜年往前一步进入房间。贺初秋被人推在墙上,吻落了下来。
男人的脸颊冰凉, 还带着室外的寒气, 嘴唇却是滚烫,重重地啃咬,在贺初秋身上带出一连串火星。
睡袍被撩开时, 贺初秋被他的大衣纽扣冰了一下,但很快,他被一个温热的怀抱抱住, 寒曜年的手指粗粝灵活,让拂过的地方都变得柔软起来。
贺初秋纳入了一个更加温热的部位,大清早就吃这么好贺初秋还有些吃不消, 他抱着寒曜年肩膀, 深深吸了口气,说:“被我妈看见了怎么办……”
寒曜年并不说话, 只是沉默地拥抱他。
男人粗糙的毛呢大衣摩擦着他的皮肤,轻微的疼痛让贺初秋有些难受, 又在难受中感到了一股更大的欢愉。
寒曜年全程没有说话,直到第一次结束后,才低头亲昵吻他脸说:“阿姨要是在家,还轮得到你出来开门?”
贺初秋哼了一声:“强词夺理。”
寒曜年低笑起来,又来吻他的嘴唇。
早上七点半,外面天都没亮,贺初秋瞌睡都没醒就被强制开机,刚运行了一会儿,现在事情结束又困了起来。
寒曜年却不放过他,又抱着他进了房间。
贺初秋皱了皱眉,伸手推开他的身体:“寒曜年,我不要了,我要睡觉。”
寒曜年从身后抱着他,面不改色:“你睡你的。”
贺初秋:“……”
被窝很温暖,寒曜年的动作也很温柔,贺初秋感觉自己被一汪温热的泉水包裹,舒服地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中午,床边人不见了,厨房里传来一阵切菜的声音。
贺初秋捡起睡袍披上走出去,寒曜年正在厨房做饭,肩膀宽阔,动作相当娴熟。
“起床了?”听见动静,寒曜年回头催促他,“先去洗漱,等会儿出来吃饭。”
贺初秋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他的腰:“好香,你做的什么?”
寒曜年:“用冰箱里的食材凑合了一下,随便做了份番茄鸡蛋面。”
他起了一口锅炒番茄鸡蛋,另一边烧着一锅水煮面。番茄鸡蛋已经炒好了,水也在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泡。
寒曜年把挂面下锅,顺手拍了下贺初秋屁股:“别看了,先去刷牙。”
贺初秋慢吞吞地走进洗手间,出来时面已经出锅,酱汁浓稠酸甜,面条劲道,贺初秋饿了十几个小时,把盘子里的东西吃得一干二净。
寒曜年:“还要吗?”
贺初秋用纸巾擦嘴巴,抬头看了他一眼:“还有?”
寒曜年:“可以再做别的。”
那多麻烦,贺初秋摇头:“不用,我吃饱了。”
说完,贺初秋端着盘子回厨房洗碗。
寒曜年:“我来吧。”
贺初秋:“你做了饭。”
他们家一向分工明确,之前在家都是贺光琴做饭他洗碗。
寒曜年没再多说什么,并肩和他一起在洗水池前洗碗。
清理完厨房,贺初秋用纸巾擦干手,抬头发现寒曜年正在笑。
贺初秋:“你笑什么?”
寒曜年:“我只是没想到,我也能拥有这种平淡的幸福。”
“寒曜年……”贺初秋愣了愣,有些感动,又有些难受。
男人搂住他的腰,把他推在冰箱上亲吻:“初秋,我很高兴。”
贺初秋目光模糊起来,他不由自主地张开嘴,放任寒曜年的一切动作。
沙发产生凹陷,咯吱咯吱地响了起来。
时间正值中午,窗外天光大亮,贺初秋双腿缠着寒曜年,皮肤在阳光下泛着光,像是一尊古希腊雕塑。
有光在皮肤上流淌,肌肤摩擦能听到干燥的沙沙声,又在一次次吐息中沾染彼此的气味,变得潮湿黏腻起来。
这让贺初秋回想起小时候的夏天,他住在没有空调的房间里,窗外阳光大盛,他藏在房间的阴影中,空间逼仄,身体潮湿黏腻,仿佛一只脱了水的鱼,让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抓住些什么。
很长一段时间里,贺初秋都处于一种强烈的饥渴里。
金钱是不够的,物品自然也缺乏,因为省钱不敢打车,所以只得多花时间搭公交,坐地铁。拮据的生活让他学会了克制欲望,他话很少,性格也冷冷淡淡,一副从不重视物质的样子。
直到工作后他有了固定收入,贺初秋开始购买昂贵的相机、手机、笔记本电脑,出席各种正式场合的西装,甚至还有高价手表。
这样的生活足足过了快一年,贺初秋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正在进行报复性消费。
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的物品,贺初秋这才发现,原来童年未被满足的饥渴一直伴随着他。
被压抑的欲///望并不会消弭,只是会在无人知晓的角落发酵,然后喷涌而出。
物欲尚且如此,又何况爱///欲。
和寒曜年分开的这十年里,贺初秋每天都在装作不在乎。他骗过了别人,却唯独骗不过自己。只有当真正重逢之后,当他一遍又一遍地靠近却依旧不满足,贺初秋这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喜欢。
“寒曜年……”贺初秋抱着寒曜年后颈,一遍遍喊他的名字。
每次他出声,寒曜年就会报以更加热烈的回应。
可这依旧还不够。
被抽走的十年仿佛一个黑洞,就算他源源不断地往里倾注,可依旧无法彻底填补。他只能一次又一次,不知疲倦地,贪得无厌着。
贺初秋在沙发上睡着了,不到半个小时又突然惊醒,直到看见寒曜年还在身边,他这才重新躺了回去,给自己点了支烟。
身下的真皮床垫动了,男人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渣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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