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作势还要打张望。
副校长周晓坤赶紧拦下张博岚,劝道:“都还是孩子,好好说就是。”
张博岚脸色沉着不说话。
周晓坤眼睛微微一转,问:“张先生,你说的那位奉先生到底是什么人啊?怎么那个姓高的人一提,你……”
为什么那个姓高的一提,张博岚就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从一只老虎现了原形?
·
程青州感觉自己陷入了一片黑暗的世界。
他漂浮在黑暗的空中,四处都无法着力,如同被水裹挟的水草,只能漂浮着。
身上很痛,哪里都痛,痛觉就好像被刺激醒了一样,爆发出比之前更加强烈的痛感。
他痛,难受,可是无法解脱。
他只能不断挣扎。
奉朝英?
奉朝英你为什么还不来?
他对着黑暗的世界嚎啕大哭,他怕,他没有任何时候比此时此刻更加渴望奉朝英的怀抱。
他怕痛,可他更怕自己痛的时候没有奉朝英的怀抱给予安慰。
“奉朝英——奉朝英——“他大声哭喊,声音遁入黑暗的世界,没有任何回声。
“奉朝英——”
他越喊越绝望。
奉朝英走了。
他不会再出现了。
程青州终于放弃呼喊。
他蹲下来,抱头痛哭。
“青州——”
奉朝英的声音忽然从很遥远的地方传过来。仿佛有一只手伸了过来,握住他,奉朝英的声音在四面八方震荡,“我来了。”
程青州猛地睁开了眼睛。
刺眼的白光。
眼前一切都是朦胧的。
他想起自己的眼睛已经被人给揍肿了。
“青州,你醒了!”邹庆惊喜地喊。
他的脸出现在程青州的视线里。
“邹、邹秘书?”程青州发现自己说话的时候嘴巴都痛,似乎有伤口,轻轻一动就会裂开。
邹庆点点头,一脸激动,“你别乱动,你身上受了很多伤,医生刚帮你上了药包扎。”
程青州安静地点点头。
他转头四顾,病房很大,却空荡荡的,没有他想要看到的那个人。
“邹秘书,奉先生呢?”程青州小声问。
邹庆正要说话,这个时候,病房的门忽然从外面打开。
一个人影急匆匆地走进来,裹挟着熟悉而温暖的气息。
“青州——”奉朝英一脸着急担心地冲过来,握住程青州的手,“对不起,我来晚了。”
程青州肿着眼睛看着模模糊糊的奉朝英,虽然有点变形了,但他还是很帅。
程青州看着奉朝英,委屈地抽了一下鼻子,把自己的手从奉朝英的手里抽出来,转身朝向另一边,让自己背对奉朝英。
他两只手抱在一起,抵在胸前,鼻翼微微翕动,想要克制,克制着,克制着,眼泪就流了出来。
奉朝英见着程青州涌出来的眼泪,一下一下轻轻抽·动的抽噎,心仿佛被千刀万剐了一般。
“宝贝,对不起,我知道我来晚了。”奉朝英声音低沉,低沉中透着一丝懊悔与沉痛,“别生气了。”
见状,邹庆轻手轻脚地退出了病房。
第196章 . 委屈与倔强(第一更)
·
高升站在病房外走廊上,靠着墙壁,单手拿手机,拇指在上面戳点,似乎是在跟谁聊天。
听到邹庆出来的动静,高升抬起眼皮,问:“程青州醒了?”
邹庆点点头。
作为奉朝英的秘书,邹庆和高升很熟,也就没有那么些生疏。
高升手里掂着两瓶水,递给邹庆一瓶,说:“真是没有想到小表弟竟然会遇到这种事情。”
邹庆心头也布满阴影。
他心中十分自责。如果他对程青州的情况上点心,也就不至于发生这种事情了。明明上个学期开学的时候还专门带着保镖去给程青州造势,意图震慑住学校里那些宵小之辈,没想到还是发生了这种事情。
但另一方面,邹庆心里却对程青州充满了敬意。
为了之后找张望他们一家人算账,他把图书馆门口的监控记录给调了出来。
但当他把监控记录看完后,他忽然对程青州有了不一样的认识。
明明身材瘦削,和张望相比更是一看就知道不是对手,但整个过程都看得出程青州的聪明和顽强。尽可能地不与张望正面对上,躲,跑,绕路,大喊大叫以吸引保安过来,实在躲不过去,他也知道在护着关键部位的同时反击张望,尽管每一次反击换来的都是更凶残的殴打,程青州也坚持不屈服。
邹庆以前一直觉得程青州是一个长得不错、但没什么本事的人,所以才会住在奉朝英的家里,事事依靠奉总的安排和照拂。
但看了这个视频以后,邹庆发现程青州其实很顽强,无论在怎样的情境中都不会屈服。
高升淡淡地说:“小表弟被打得这么惨,张博岚那一家人……”
他冷哼一声,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他很清楚,张博岚这一家人以后不要想好过了。
他对程青州说不上多熟,但是自从奉朝英把他带过来跟他见了一次之后,高升就已经把他当成自己的小弟弟一样看待了。在他看来,程青州年纪小,长得又白白净净单纯可爱,每次跟奉朝英一起过来都乖得不像话,一点也不像他家里那些调皮捣蛋上房揭瓦的小孩。所以,当他看到躺在地上被打得鼻青脸肿一身狼狈的程青州时,那一瞬间,他真想把张望一家人给揍一顿。
别说奉朝英会对张博岚一家人怎么样,就连他也不会放过他们。
·
“宝贝。”
病房里只剩下奉朝英和程青州两个人。
这是医院的VIP病房,位于住院大楼的高层,听不到普通病房里咿咿呀呀电视机的响声,也听不见家属来看望病人的声音,偌大的房间布置得根本就不像一个病房,而像是一个温馨的卧室。
奉朝英坐在床边,从他这个角度看侧过身去的程青州,恰好可以看见程青州这一边脸上淤青的眼角和红肿的擦伤。被清理之后的脸颊干净了许多,不像在学校办公室里那样,脸上布满红色的擦伤和在地上滚过的灰尘污泥。但原本白皙细嫩的脸庞把他脸上那些伤口衬得越发狰狞可怕。奉朝英内心充满了自责。
“不要跟我生气了。”奉朝英低声说着,希望程青州回头看过来。
程青州眼眶里蓄满了泪水,但就是不肯转身。
他气恼奉朝英这个时候才来。
为什么这个时候才来?
为什么之前最需要你的时候你不来?
程青州越想越委屈,越委屈就越倔强,越不肯搭理奉朝英。
奉朝英轻轻叹了口气。他说:“既然你现在不想见我,那我先去把伤害你的那几个人给解决了,回头再来陪你。”
说完,奉朝英起身离开了病房。
程青州震惊地愣了两秒,一回头,发现奉朝英竟然真的走了!
真的走了!
程青州心里面更加气闷,怎么能走呢?
他气愤地踢了一下脚,却因为力气过大扯到了身上的伤处,疼得他一时间龇牙咧嘴,眼泪星子直溅。
“靠!”
程青州骂了一声,骂自己,更骂奉朝英。
病房里很安静,他一个人嘟嘟囔囔地把奉朝英从南极骂到北极,终于骂累了,又恹恹地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因为受伤比较严重,他这天晚上痛醒来好几次。
痛醒后,又迷迷糊糊地闭上眼睛,继续睡。
第二天醒来时,他依然觉得精神不济。
邹庆就守在他身边,见他睁开眼,立即露出笑脸,问:“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程青州把心里面那句“奉朝英呢”压在心底,点点头,说:“饿。”
邹庆嘿嘿一笑,从旁边的柜子上拿过来一个保温盒,说:“刚才奉总过来的时候给你带了粥和汤,我给你打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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