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儿,忽然听见有人喊:“秦宝。”
“秦宝。”
一声比一声急。
他睁开眼看见单一鸣的脸。
单一鸣神色不太好看,眉头紧锁:“你怎么回事?怎么会饿到低血糖?”
秦宝坐起来一些,因为饿得发慌嗓音都是飘的:“有吃的吗?”
单一鸣拿出来一盒热腾腾的章鱼小丸子,不知道在哪买的。
秦宝以前不爱吃这个,但这次也顾不上嫌弃了。他吃得急,形象可能没比安清言抢他半只虾的时候好多少,问单一鸣:“你什么时候到的?听说你车被家里扣了。”
“是。”单一鸣说,“我打车来的,刚到这里就看见你被人托着躺椅子上。”
秦宝本来想为了自己擅自骑车的事道个歉,听单一鸣这么一说就被转移了注意力:“刚才帮我的那个人呢?”
单一鸣表情古怪:“有事先走了。”
秦宝:“那你有没有问人家哪个学校,几年级几班的?”
他总得谢谢人家。
单一鸣的表情更古怪了:“几年级……几班?”
秦宝点点头。
单一鸣说:“刚帮你那人是丰成煜。”
秦宝脑子有点宕机:“谁?”
单一鸣:“丰楚他哥,涂逸森说他今天也来看比赛,章鱼小丸子是他给你买的。”
过了十几秒,秦宝的大脑才重新启动,缓缓地说:“哦,是丰成煜啊。”
第8章
丰成煜已经走得连影子都没有了。
坐上了观众席,秦宝还有点愣愣的。
怎么当众犯低血糖还遇上他了?
满身是汗地跪在地上,身体还打哆嗦,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光是想一想那画面都不忍直视,他悔得恨不得有超能力,穿越回去吃饱了再走。
单一鸣送秦宝进场,又跑外面去给他买了杯奶茶,想让他冲一冲章鱼小丸子的味道。
奇怪的是这次秦宝没嫌弃,也没说难吃,竟然默默地把一盒都吃完了。
两人的位置不在一起,但秦宝身边的位置一直空着,单一鸣就留在他的身边坐下,方便照顾。有人认出了秦宝,从后面拍肩膀要签名。
“不好意思,他有点不舒服。”
单一鸣帮他拒绝了。
回头看见秦宝正低头专心咬吸管,露出一截纤瘦的后颈,肩胛纤凸出,黑色T恤挂在身上,标准的衣架子。
平直高挑,一点肉都没有那种。
单一鸣忍不住问:“你多久没好好吃饭了?”
秦宝想了想:“这两周都吃得比较少,但是都是营养餐,偶尔低血糖挺正常的。”
单一鸣:“正常?!”
秦宝被他吓一跳,没好气道:“是很正常啊,我以前那个舍友吃了东西还会去催吐呢,别大惊小怪。”
单一鸣无语:“你不会也催吐过吧?”
秦宝摆手:“怎么可能,多恶心。”
其实,秦宝小时候还是有婴儿肥的,圆嘟嘟的一张脸,精致得像个娃娃,他们都愿意和秦宝玩。
那时候单一可还没出生,单一鸣想把秦宝偷回去当弟弟,两个孩子在单家无人踏足的阁楼里悄悄待了一晚。秦宝饿得哇哇大哭,单一鸣急得冒汗,却只有带上去的曲奇饼干给他吃,连水都没给他喝上一口。
事后单一鸣被家里吊起来打,他死不认错,还发誓以后一定会给秦宝很多好吃的。也因为那件事,单一鸣的父母才生了单一可。
不过单一鸣倒是真的把秦宝爱吃的东西通通记住了,给他送了不少好东西。
随着秦宝腺体分化,成为了一个真正的Omega,婴儿肥逐渐褪去。
他长得比大部分Omega都要高,长手长脚的,也并不像大部分Omega那么柔美,身上那娇气的感觉也只是来自于骨子里的骄矜,有时候发小们在一起,都很容易忽略他的性别。
越长大,就越瘦。
“不说这个了。”
秦宝有些不耐烦,随后看着场上说了句:“涂逸森。”
单一鸣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天已经完全黑了,赛场的灯光晃动,涂逸森正冲他们拼命挥动双臂。
秦宝已经摘了帽子,对涂逸森抬了下手打招呼。
因为没什么力气,所以动作显得懒懒的,但哪怕他就这么随意一做,也像是某个青春广告片里才会有的画面,周围有不少人在偷偷打量他。
有些人像天生就带着聚光灯。
他浑然不觉,忽然转过头来,郑重其事地对单一鸣道:“单一鸣,我警告你,你不要像他们一样劝我别玩了。我不是玩,我会坚持下去,也会闯出一个名堂。”
他突然这么正经,让单一鸣都怔了怔,摇摇头:“我不会劝你。”
秦宝有些意外这个答案,欣赏地看了他两眼:“不错嘛你,目光长远,有前途。”
单一鸣:“少来,你只要别把自己饿死了,想做什么就去做。”
秦宝说“饿死是不可能的”,随后想起了什么,有点别扭地道歉:“对不起啊。”
“什么对不起?”
“你车被家里扣了,确实赖我。”秦宝手指抠着瓦楞杯套,“你别着急,我接下来工作挺多的,争取尽快再给你买一辆,就是可能没魅影那么高级,但你能先用着。”
单一鸣“噗”笑一声,伸手想揉他头发:“不用了。”
秦宝躲开那爪子,脸上有点热:“随你吧,反正我就随便说说,你要实在嫌弃我还能省一笔。”
“我不是嫌弃。”单一鸣说,“现在不好说,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秦宝没兴趣刨根问底,心里还想着刚才低血糖遇到丰成煜的事情,有点烦闷:“那再说吧。”
*
赛程跌宕起伏,峰回路转,连秦宝也看出了兴趣。
两人和观众们一起喊到差点喉咙失声,好在结果不负众望,最后还是他们学校拿下了冠军。
校队的人去庆功,涂逸森邀请秦宝一起去,秦宝拒绝了。
有人对涂逸森开玩笑:“哎哟,是不是想追人家?”
“滚你的!那是老子的兄弟!”
涂逸森则追着那开玩笑的人锤,连丰楚也加入进去,帮他捆住人:“说清楚!谁想追谁?”
秦宝没空看他们耍贱,和单一鸣拼车走了。回到家里秦先生正在花园里和老爷子下棋,可能是秦先生下得太烂,老爷子正现场教学。
“破绽啊,到处都是破绽。你还没走上一步我就知道你这一步想干什么了!一点也沉不住气!”
老爷子恨铁不成钢,声如洪钟。
秦宝路过,秦先生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弄得他很心虚,上楼一照镜子放心下来,精神饱满眼神有光,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你妈妈这几天联系你了吗?”
没过多久,秦先生上楼来到秦宝房间。
秦宝刚洗了澡,正在看同学发来的笔记复习,头也不抬地说:“没有,你想她了?怎么不自己打电话过去。”
秦先生噎住:“不是我想她。就是之前说好的每周你们要见一次,她尽该尽的义务,但是她最近好像都没来。”
“上周见了的,只是没来家里。”秦宝咬笔头含糊道,“她和我外公外婆在外面旅游,最近不在首都,我上周正好在那工作,就地见了一面。”
秦先生站了几秒,没再说什么就走了。
没问秦宝最近怎么样,怎么才回家。
秦宝摔下笔,忽然心很累,不想学了。
登上游戏,他看到许棠舟竟然也在线,这人明明前几天还说这次要戒掉游戏努力学习,不考及格绝不上线,这么快Flag就倒了。
先观战了一局,等许棠舟打完,他问:[这次考试几分?]
许棠舟猝不及防:[……什么几分!怎么可能才考几分?!我们能不能聊点开心的?]
秦宝继续暴击:[那你作业写完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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