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衾听得震惊,一时间都忘了伤春悲秋:“怎么会这么惨?”
“你真信啊?”谢星澜笑了声:“骗你的啊,夏老师。”
夏衾:“……”
“神经病”三个字已经挤到了最边,夏衾愣是咽了下去。
“无不无聊。”他笑了声,说。
两人有点儿找回了当初高中时做朋友的那种相处模式。
车厢里那股无言的尴尬,窒息的氛围终于消散了。
夏衾在心里无比庆幸的想,也好,做不成恋人,好歹还有朋友能做。
这样也好,这样很好了。
已经是最好最好的结局了。
极度紧绷的精神放松了之后,夏衾感觉酒劲儿返上来了,他眼皮上下打架。
“困了?”谢星澜注意到他。
“嗯……”夏衾道:“刚喝了点儿酒。”
“睡会儿?”男人提议。
“。”
“到了你家,我叫你。”谢星澜松弛道:“行不?”
他能说不行吗?
夏衾就算心眼再大,也做不到和前男友一辆车的同时,还能若无其事的睡过去。
但心里是这样想的,行动却不是。
他这些年实在很少睡过一个完整的好觉,眼前这个英俊的男人时不时就要在梦里捣乱,害得他彻夜难眠。
如今他真的出现在现实中,夏衾很难抗住这种微妙的安心感。
谢星澜这么多年似乎没有换香水,还是那股浅浅的无花果草木香。
从刚才到现在,车厢内已经逐渐的被这淡淡地男性香水给占满了。
这玩意儿就跟安眠药似的,夏衾已经很多年没有闻到了。
以至于,他只打算闭眼小憩一会儿,结果闭上没多久,就靠着窗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开始,路面有点抖,他头靠着窗其实有点没睡好。
后来可能上了高架,路面平坦了一些,夏衾感觉自己睡到了一个特别舒适的地方,无花果的草木香也浓郁了很多。
他睡得迷糊,其实已经无暇思考更多了,渐渐地陷入了更深的梦乡里。
一觉醒来,窗外是黑的。
暴风雨看起来似乎停了,夏衾昏昏沉沉的睁开眼。
“醒了?”谢星澜的声音传过来。
夏衾吓了一跳:“你怎么还没走?”
谢星澜道:“啊。看你睡得挺熟的,我叫了你几次,你都没醒。”
夏衾:“。”
……他睡得这么死的吗?
夏衾撑起身体坐起来,打开车门,四处打量了一下。
慢慢地,他眼前清晰了不少,理智也回神几分。这熟悉的场景,是他家小区的地下车库。
只不过,夏衾看了眼主驾驶的位置,空荡荡的。
夏衾愣了下:“代驾的师傅呢?”
谢星澜:“走了。”
夏衾又愣了几秒,脸上出现了一丝诧异,逐渐离谱:“……他走了???他走了你怎么办?你不是还要回公司的吗?”
……这是什么离谱的发展。
谢星澜缓缓地“啊”了一声,像是才想起这回事儿,道:“好像是。我看你没醒,他又挺赶时间的,匆匆忙忙的跑了,我就没拦着他,让他先走了。”
夏衾:“………………”
夏衾真的要裂开了。
如果不是谢星澜的表情太正直,太一本正经,他真的要怀疑眼前这个男人是故意的。
下一秒不会就是让他请他上去喝杯茶坐坐吧。
哪个“zuo”他最好是给他说清楚:)
事实证明,是自己想太多了。
谢星澜并没有要去他家的意思,非常自然道:“没事儿。你不用担心我,一会儿我叫车回去就行。”
夏衾心里蓦地划过一丝遗憾。
然后瞬间又惊悚起来,对自己恨铁不成钢:你遗憾个什么劲儿?!
住脑!不许想!
谢星澜笑道,状似无意道:“或者夏老师的车借我开一下,明天我给你还回来也可以。”
他说完,地下车库陷入沉默。
谢星澜陡然意识到这话说得有点太急了。
要坏。
他的直觉也没有错,夏衾其实已经打算好了。
这一次偶然的遇见,就真的当做一次偶然。
没必要的话,以后其实不需要有联系了。
藕断丝连,只会让他更加痛苦。
不如不见。
北京那么大,不刻意制造机会的话,就算共同生活在一个城市里,也不一定会遇到的。
谢星澜沉默了一瞬,开口:“抱歉。”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总之条件反射的先道歉就对了。
谢星澜动了动嘴唇,道:“醒了的话就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夏衾回过神,谢星澜已经往地下车库出口走了。
刚才没留神,现在才注意到,他身上的西装已经被雨水浸湿了大半。
估计是在慈善晚宴外面等车的时候淋湿的……刚才有淋的这么湿吗?
谢星澜只留给他一个背影,朝着出口走去。
他明明走得笔直,但夏衾就是看出了一种落寞的感觉。
夏衾捏了下拳头,然后又松开。
别可怜男人了,可怜男人就是倒霉的第一步。
他狠下心摸出电梯卡,准备上楼。
谢星澜似乎着凉了,背着他传来了几声咳嗽的声音。
夏衾顿时一阵恍惚,把电梯卡捏得很紧。
出口的风一阵阵吹来,带着潮湿的雨气,外面似乎还没有雨停。
谢星澜用最慢的速度走到出口,实在没招了。
看着漫天的暴雨,心中叹了声“慢慢来吧”,摸出手机就要给秘书拨电话,让他给他老板八百里加急开辆车过来,要最贵的那辆跑车!
夏衾清清冷冷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谢星澜。”
他的声音有一丝迟疑:“……你要不要上来烘干一下衣服。”
“那就麻烦夏老师了。”谢星澜果断转过身。
回来的脚步至少是走出去的三倍速度快,生怕夏衾反悔。
与此同时秘书在微信里道:谢总,我会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
谢星澜压着唇角冷漠的回复:你现在给我以最快的速度滚回去。
秘书:……?
-
夏衾说完那句话就后悔了,但是人已经带上楼了。
他住的这个小区算是高档小区,地理位置好,寸土寸金。
每一层两户人家,夏衾在三十二楼。
这一层就他一户住着人,隔壁的那套平层是空的。
房门是密码锁,夏衾准备按密码的时候,指尖愣了下,转过头看着谢星澜。
谢星澜先是一个“?”,然后慢慢意识到什么,有些僵硬的转过头。
是了。
他们现在已经不是能够互相看对方房门密码的关系了。
谢星澜心里有点儿酸不拉几,感觉自己莫名其妙变成了外人。
他纯粹想多了,夏衾不让他看密码的原因非常简单,以及难以启齿。
他房间门密码到现在还是谢星澜生日,为了好记一直没改,现在尴尬的他为之绝倒。
明天一定要换掉。
夏衾面无表情的想,拿前男友的生日当密码用了五年,这是什么可怕的恋爱脑。
门打开后,是夏衾的房间。
上下复式,巨大的落地窗和大阳台。
干净简单的像样板房——准确来说应该就是样板房。
冷冷清清的跟没有住过人一样。
注意到谢星澜的疑惑,夏衾解释:“平时拍戏都住酒店,不怎么回来住。”
要在酒店里住到什么程度,家里才会这么冷清。
光是听这句话,就知道他平时多忙了。
谢星澜罕见的沉默了一瞬。
夏衾没说的是,他其实觉得回来住也没多大意思,反正都是自己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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