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给我吧,我让人先去写剧本。”沈玉说。
“好。”
吃完早餐,两人骑车游玩,第一站就直接骑到了圆塔。
他们到的时候阳光满溢,这座十七世纪的独特建筑有大半都暴露在了金色的光芒里,岁月沉淀下来的厚重和沧桑在这一刻仿佛被光芒拂去,一眼望去只觉得这座圆塔壮丽又夺目。
圆塔位于市中心的古老拉丁派建筑群中间,它与教堂相连,上方高悬一口大钟,曾经圆塔被用作天文观测台,但在十九世纪因为游客带来的噪音,天文观测台就已经改成了观光景点。
原本的图书馆改为艺术走廊和音乐厅,只有与圆塔相连的教堂仍然开放,向人们展示其中的艺术魅力。
两人在圆塔后将自行车停下,绕到满是浮雕的入口处。
圆塔没有台阶,是一条螺旋形的斜坡通道,条形石块铺满地面,之所以这样建,当时是为了可以骑马登塔。
圆塔的窗框非常古典,是双层中空对称的设计,而且向外延展,有一个台阶,使得窗边成了小小的休憩之地,窗台的宽度能坐一个人,塔内墙面与顶部纯白一片,却又会因为洒进来的阳光的缘故不断变幻色泽,窗框在光照下投射到了墙面上形成竖长的光斑,圆形的建筑使得每一扇窗的光照都不尽相同,而坡道上什么都没有,几乎每走五步就有窗,因此目光几乎都会被每一扇窗吸引过去,窗外的景色和光影皆各自成景,让鱼年想到了有一年沈玉给他带的小礼物,万花筒。
“这样看出去真像一幅画。”鱼年站在台阶上,正对着其中一扇窗外的景色说道。
沈玉站在他后面的台阶下,差不多同一个视角,方格子窗框,窗外绿顶红瓦,也有灰顶红墙,再加上光影不经意间的投洒,真的是美如一幅画,而这样的窗景,用相机拍下来会少了许多味道,必须用双眼去看去体会,才会觉得自己是身处在这样的风景中的,而不是旁观者。
鱼年和沈玉就是如此,他们外出游玩很少用相机,他们更喜欢用眼睛去看,去感受。
有个学者针对如今的朋友圈现象有过这样的评价:旅游是给别人看的,实际上当你拿起手机拍照的时候,你也一样是个旁观者,而不是正在看风景的人。
你想成为生命的旁观者还是当事人,选择权都在自己的手里。
两人看了会儿,再往上一直绕到塔顶。
圆塔的确不高,登顶之后能眺望哥本哈根全景,却远不到俯瞰的程度。
各色建筑鳞次栉比,屋顶都是彩色的,一眼望去连绵错落,近处房屋整齐排列,每一扇窗户在光照下显得耀眼明亮,成群结队的鸟儿们飞落至某片屋顶上,如同占据高地的一群小霸王。
如今时间还早,游人不多,三三两两的,这让两人在塔顶流连了好一会儿。
骑自行车的好处就是走街串巷,鱼年贴近栏杆往下直望,找到了他们刚刚来时的路。
下去的时候,鱼年指了指随便一扇窗的小台阶,凑到沈玉耳边说:“玉哥哥,听说这里是kiss conner,去过那个角落的朋友必须要亲吻对方,刚刚我们站了好一会儿但没有亲。”
“你听谁说的?”沈玉含笑问他。
鱼年眼珠子乱飞:“就刚刚擦肩而过的游客那里听来的。”
沈玉微微挑眉,就将人拉到了窗边的小角落里。
Kiss conner名不虚传,鱼年很是满足。
离开圆塔的时候,鱼年觉得有点饿了,便在经过的餐车前买了两份有机热狗。
丹麦人热衷热狗,鱼年最近一直在吃。
这里的热狗看起来就很香,鱼年张嘴咬了一大口,没嚼几下就连连点头:“真好吃!”
沈玉用手指擦去鱼年唇角的酱汁,也尝了一口自己手里的,然后道:“味道的确不错。”
热狗不大,两人几口就吃了个精光,鱼年感到满足极了。
“很少见玉哥哥在街边吃东西。”鱼年先吃完,看着沈玉吃下最后一口,话虽如此,沈玉无论吃什么都还是一副斯文的模样,明明也是大口大口的,也不曾特意放慢动作,可是看起来就是不紧不慢的。
“都是跟你一起的。”沈玉吃完边擦手边说。
“也是,所有别人见不到的玉哥哥,都是我的。”鱼年眼角眉梢满是得意。
沈玉点了点鱼年的鼻尖说:“我的小鱼想要什么都可以。”
“嘿嘿。”鱼年跨上自行车,踩着脚踏板,迎风大声地道:“走咯!玉哥哥!”
沈玉骑到鱼年的身边,因小鱼的快乐而快乐。
两人在市中心绕了一个圈,来到他们的下一站,丹麦国家博物馆。
相对而言,博物馆是沈玉更喜欢的地方,而鱼年跟了沈玉那么多年,也已经逛过不少博物馆,如今也自发地对博物馆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博物馆是对过去的浓缩,每一样文物都具有随机性,可当它们被发现后就具有了代表性。
鱼年很喜欢跟着沈玉逛博物馆的最大一项理由,就是沈玉会用他的理解给他讲他所不知道的那些故事。
沈玉博览群书,对博物馆的知识点信手拈来,每当鱼年发问的时候,沈玉都能替他解惑,鱼年最喜欢沈玉低声在他耳边诉说那些故事或者片段,沈玉平时话少,但对鱼年却永远都是倾囊相授,有问必答。
丹麦国家博物馆前身是丹麦王储的住处,是一座建于一七四四年的洛可可式宫殿。
十九世纪初,此处才正式定为国家博物馆。
这里是综合性的博物馆,有史前纪念馆,以及冰河末期丹麦初现人类一直到北欧海盗时代为止的丹麦文物,也有丹麦民间馆,有民俗文物,甚至有除欧洲外几乎所有国家的传统古物,更有埃及、巴比伦、希腊、罗马的文物等等。
“有一本书叫《维京时代》,是一名专门研究中世纪史的大学教授写的,里面写道斯堪的纳维亚人精通木工,从他们大部分房屋和定居点能看出来,但是最确凿的证据就是他们造的船,有长船和战船,如果没有精湛的造船技艺,他们不可能从8世纪到11世纪一直侵扰欧洲沿海以及英国岛屿,这都需要厉害的造船和航海技术的支撑,后来他们才被统称为‘维京人’。”
“这本书上还有很多有意思的事,回去后当睡前故事讲给你听。”
他们此刻已经逛完博物馆坐在了附近的咖啡馆里休息,由于博物馆里有许多维京时代的展品,沈玉就提到了他书架上的其中一本书。
“海盗在航海历史上从来都是传奇,明明一样是打劫外加烧杀抢掠,但很奇怪与陆地上的强盗比起来,海盗似乎更能被人们接受,真是不可思议的一件事。” 鱼年像个认真听讲的学生,不时提出自己的疑惑。
“海盗产生有更多的起源,比如他们恶劣的生存环境致使他们必须克服海洋外出寻求资源,但是强盗单纯是恶念产生下的强取豪夺,而且维京人的殖民活动最终以失败和消失告终,无论他们当时多么厉害,最终还是失败,因此他们的故事得以传开,里面其实也暗示着一些人的优越感。”
沈玉将自己的见解说给鱼年听,鱼年听得频频点头。
这里距离克里斯蒂安港已经很近了,但是沈玉并没提出回去,而是带鱼年去了又一个地方。
这次没有骑自行车,沈玉直接叫了一辆出租车。
因为他们的目的地是嘉士伯啤酒厂总部。
这座啤酒厂有一个专门的游客中心,可以看到啤酒的生产和装配过程,还可以品尝到最正宗的嘉士伯啤酒。
外出做攻略这种事对他们来说没有这个习惯,可是这里一看就是沈玉特别为鱼年挑选的地方。
“不准多喝,可以小尝。”进去之前,沈玉叮嘱鱼年。
九月天凉,已经不是喝啤酒的盛夏季节了。
“遵命,我的先生!”鱼年兴奋地跨上台阶,迈进了向游人们敞开的参观大门。
只不过鱼年从里面出来的时候还是有点微醺了,这显然是沈玉没能抵挡住鱼年撒娇的结果,他无奈摇了摇头,其实究其根本,还是因为鱼年的酒量太浅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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