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市立医院的骨科医生,也不会是他职业生涯的终点。
“明天吃牛角包哦。”苏原在厨房说。
陆斯里回过神来,“好。”
接着听到他关冰箱门的声音,苏原从厨房里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盒子走到沙发旁边:“我跟luke那边沟通好订了下个月的人造信息素,这个要回收销毁了。”
“好。”陆斯里说。
苏原身上散发着烘焙的香气,香香暖暖的,闻起来很有食欲,他在陆斯里旁边坐下休息,把盒子放到茶几上,自言自语说:“好浪费啊。”
陆斯里:“……”
苏原说完察觉不对,转头解释:“我的意思是,这个挺贵的。”
四目相对,怎么用掉那只人造信息素的回忆再此涌上脑海。
两张脸靠得很近,苏原身上的烘焙香气和家里甘苔调的香氛融合在一起,温热的气息喷洒,气氛旖旎。
陆斯里想要逃避苏原的眼神,垂眸的时候却看到他滑动的喉结。
再抬眼的时候发现苏原好像靠得更近。
在感情上迟钝如陆斯里也感受到了这是一个近在咫尺的吻。
“你这样……会不会太亏了。”陆斯里轻声说。
“什么?”
“你总是做得更多。”
“不会。”
陆斯里看着苏原高挺的鼻梁和深邃的眼睛,轻咽口水,混沌的大脑浮现许多画面。
他微微偏头。
而进修名单忽然出现。
陆斯里忽然后撤从沙发上起身。
“谢谢你。”陆斯里说。
苏原抬头看陆斯里,他微微急促地喘气,破碎的眼神中有不解。
陆斯里欲言又止,手指的指甲顶着手掌感受这微弱的痛感。
他说:“我会永远记得这些的。”
第27章
陆斯里进了卧室。
这是个无眠的夜晚,陆斯里在床上换了好几个姿势都没能顺利入睡,想吃安眠药又想起苏原和医生的嘱咐。
陆斯里脑海里回荡着李崖说“苏原是不是一直暗恋你”、回荡着苏原对自己说“要不要考虑跟我结婚”、回荡着他刚刚贴近时近在咫尺的脸。
还有他想要的吻。
陆斯里问自己:我想要吗?偏头的那一刻是心动吗?
和苏原重逢后到现在发生的种种,是既定的疗程还是感情的变化?
和苏原在一起的时候安定轻松的感觉是爱吗?
总是想要对他更好一点,真的只是愧疚吗?
如果真的是爱,我们会有未来吗?
问题太多却都没有答案,想了很久都睡不着,陆斯里索性起身,他披了一件厚针织开衫推开阳台的玻璃门到阳台透气。
从过年开始天气都不错,气温没有那么低,天空总是万里无云,抬眼看去明月将圆,挂在天边,整个城市都笼罩着淡淡的朦胧月色。
在阳台站了一会儿,陆斯里忽然听到有小猫的叫声,往楼下看了看,没有找到小猫在哪里。
原来小区里真的有流浪猫,在这里住了快三年的陆斯里竟然都不知道。
“苏原很喜欢小猫吧。”陆斯里忽然想。
在阳台呆了一会儿,陆斯里觉得心情没有那么沉重了便进屋子去睡觉。
陆斯里这边关门,房子的另一面苏原打开了自己的门。
苏原出门之后第一眼就往陆斯里那边的阳台看,没有人,自己便靠着栏杆看看月亮。
他很少失眠,今晚却怎么都睡不着。
脑袋里像走马灯一样想着从前,想着最近的生活。
苏原一只认为自己是个很容易知足的人。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想过会得到什么,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但在靠近陆斯里之后就变了,他越发贪心,竟然想跟陆斯里要一个吻,甚至想要一个未来。
——因为他得到了陆斯里的回应,他以为那是回应。
也许,贪心不足才是人的天性,苏原也不能例外。
苏原缓缓转头看向陆斯里的阳台,想到刚刚他后退避开的样子,忍不住泄气低头。
这次是自己让他难过了吗?自己让他陷入了难以抉择的境地。
可是,明明在某些时刻感受到了他也很幸福。
还是说对于现在的陆斯里而言,接受幸福也是不容易的事。
童年的梦易碎,幸福也是。
室外温度有些低,苏原轻拢自己身上的针织开衫,正准备回屋的时候听到楼下有窸窸窣窣的声音,苏原往楼下看,原来是平时投喂的小三花在树下玩落叶堆。
苏原在楼上看了一会儿,小三花从楼下消失了苏原才回屋去。
没过两天荔城迎来一波降温,两人工作都忙,除了早餐都不能一起吃饭,家里厨房都冷清了。
从北海道之行后,Parker那边和亚洲三个分部联系都很少,陆斯里觉得跟Parker职位调动有关。
从过年等到现在,终于等来了消息。
亚洲分部成立的消息确定,将在年底或者明年初成立,但在中日韩哪个国家设立亚洲总部还没有消息。
“你跟Alfonso最近有联系吗?”陆斯里一边看着邮件一边问Fiona。
Fiona回想了一下,“有,但是很少,而且基本都是私事。”
陆斯里抬眼,“哦?”
“因为他过两个月要来中国旅行,我们两个真没那个意思,你再说我生气了。”Fiona说完,想到这里是公司,就补充了一句:“陆总。”
陆斯里笑:“好的,Fiona总助。”
Fiona坐在沙发扶手上,在等陆斯里把文件签好,他看着陆斯里终于有点肉感的侧脸偷偷笑。
以前陆斯里才不跟她开这些玩笑。
分化后总是很敏感的他总是板着脸,不管什么时候都要让自己看起来很强、很有气势。但除了下属这个身份,自己还是他的家人,担心他的身体却不敢说,就像面对断了腿的人不敢提一起去打球一样。
现在的陆斯里柔和了很多,Fiona无从判断他的变化从何而来,是因为药物还是因为人呢?
亚洲分部要成立的消息大家很快都知道了,下午三个总监一起开会讨论一下这个事情。
虽然制片、发行、展映的三个总监职级是平级,但实际上陆斯里一直是中国分部的主心骨,平时和总部沟通最多的也是他,算是有实无名的总经理。
“新电影人”的计划在开年的时候就讨论过一次,大家都觉得可行。
魏源在圈内的资本资源不多,但是在导演圈子里混得很开,他本人就是导演出身,艺术涵养比陆斯里高很多。
LA总部的领导曾说魏源平庸,但陆斯里认为是他们不懂中国人的“中庸之道”。
这次会上魏源列了两份名单。
“这是我最近两年觉得还不错的新人,很新,最新的还在读大学,但作品立意思想都不俗。”魏源把名单放大,“技术F&A可以给到很大的支持,但灵气是培养不来的。这一份是目前我知道的一些在电影节上展露头角,但版权还没有卖的作品,陆总可以让手底下的人看看。”
陆斯里认真看了一遍,“和江阙那边的计划有重合吗?”
魏源,“没有,要是不管江阙那边的我肯定得把如雀写上去啊。”
陆斯里笑,想到之前如雀帮过自己大忙,心里很感谢,本人还是个非常有才华的新人导演,对她好感更多。
“那我这边来做个提案,下周给Parker,同时我再去跟江阙接洽。”
“江阙也是够犟的,钱都送上门了还不要。”魏源吐槽。
陆斯里:“是我的行事作风太商业化了,她会有顾虑也很正常。”
魏源:“什么年代了,想搞文艺也要先吃饱饭吧,你看她手底下那帮人穷的。”
会议室里的人被逗笑,会议结束都各自忙去了,陆斯里和魏源还在说江阙那边的事情晚了一点,起身的时候会议室里只剩他们俩了。
“行,那我回去忙了。”魏源说。
“好。”陆斯里也收拾一下自己的电脑,“对了魏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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