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香格里拉期间还是入住索南的民宿,索南倒是什么都没问,只看了他们一眼,就问他们要几个房间。
“你觉得呢?”江措勾着唇角,心情貌似不错,但索南看着孟醒,又觉得不是这样,心里一直在叹气。
孟醒看了江措一眼,说他随便,都可以。
在索南看不到的地方孟醒的手心被江措很轻地捏了一下,是只有他们能传递的某种密报。孟醒的手指抽动了一下,就尽管犹豫地对索南改口:“一间吧。”
迪庆境内的雪山大大小小有很多,有名气的没有名气的。梅里雪山不让攀登,且就算让攀登孟醒也不愿意再去,他给出的原因是不想走回头路。
于是江措开了两个半小时的车,过了西丽高速和大丽高速带他赶到,在景区门口买了票。
坐缆车上去的时候孟醒其实一直没什么感觉,但江措不听孟醒的,他觉得孟醒可能会不舒服于是提早就在山脚下买了氧气瓶,穿着厚羽绒陷进积雪里的时候江措看着孟醒冻红的鼻子问孟醒需不需要吸氧。
“不……”孟醒原本在抬头看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落在山壁上的天光,但是一转头看到江措用那种笑看着他,没来由头就有点疼。
说不清是不是高反,孟醒还是把氧气瓶接了过去。
江措穿一件加绒的冲锋衣,拉链拉得几乎要遮住整张脸。
孟醒把氧气罐的透明盖子拆下来倒着放在瓶口,按动白色的塑料瓶阀,启用成功只有嘶嘶的漏气提示,孟醒吸一口只闻到一股廉价的塑料味,头疼的反应还是没有缓解多少。
他们在玉龙雪山等日照金山等到晚上七点,下来之后时间很晚了,江措说没必要再开车赶回去把自己搞得很累,他们就在景区不远处临时选了一家酒店入住。
江措洗澡的时候孟醒在看mood里从开始到现在的所有记录,江措洗完澡出来的时候他才看到一半。
“还不睡?”江措看见他手机是亮的,不赞成地说,“以前这个点你早都睡了。”
难以描述孟醒是被什么改变了作息,他把手机按灭,有些烦恼地盯着江措。
“好吧怪我。”江措笑着揉了一把他的脑袋,躺在他身边问他,“不过我很好奇,你每天睡觉之前抱着手机天天在写什么。”
“没什么。”
江措也就是问一问,并不诚实地想知道,也不再多说,转而把孟醒揽到身边。
孟醒头昏昏地被江措抱在怀里,意识不太清明之际闻到酒店木地板散发的木头香,以为他们还在月赛村的小木屋里。
“你说句爱我我就告诉你。”
“什么?”江措反应了一会儿,然后陷入很长时间的沉默。
在沉默的尽头他放开了孟醒,转过身,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早点买票吧我的朋友,旺季机票不便宜啊。”
【阿措现在和我躺在一张床,刚刚问我抱着手机天天在写什么,我说你说句爱我,我就告诉你,但他不说,又转过身去了。
备份于2017.06.07】
【作者有话说】
因为存稿没有了所以不能保证更新时间..但是日更我会做到的!
第55章 佛会听到的
以前孟醒在听说西藏的萨嘎达瓦节以后就一直很向往,问江措香格里拉有没有相关的庆祝活动。
“活动是有啊,”江措说,“只是肯定没有西藏那样盛大。”
藏历四月十五是萨嘎达瓦月,数以万计的有信仰的人们汇聚到阿里,在冈仁波齐脚下的经幡广场新立的经幡柱上挂经幡。
萨嘎月是佛陀降生的月份,在此月内行持任何善法,其功德都将成千亿倍增长。
“你想去转山?”江措问。
转冈仁波齐对孟醒这个户外徒步小白来说是困难了些,他知道如果自己说想那么必定会麻烦江措,且以江措的性格,只要不会死那一般是会让他去,于是孟醒说:“不了,你不是和我说过你那段时间有赛马节,你要参加。”
看江措骑马也是被孟醒排到巅峰的乐趣之一。
江措无所谓道:“没事啊,推了陪你去,赛马节又不是没有我不行。”
孟醒想了想,觉得赛马节没有江措似乎确实会少很多可供欣赏的美丽,于是还是慷慨摇头:“算了,太远了,下次有机会再说吧。”
江措当下什么都没再多说,弯着眼睛笑了笑:“好啊,那你留在香格里拉陪我吧。”
孟醒从那个和江措约定好的日子就开始期待了,但当这天真的到来,他早上在床上睁开眼睛感受到背上的肌肤接触的来自另一个人更高些的体温,心里却没有多少雀跃。
毕竟前几天晚上江措还要他早点买票,他在购票软件上看了一会儿,觉得时间合适飞回香港的航线未免也开得有点太多了。
江措睡在他身后,看起来很安稳,但孟醒稍动了动他也就醒了。
“你醒这么早,不困吗。”江措的闹钟恰好在这时响了,泯灭了他想要睡回笼觉的美好心愿。
江措伸手,很有脾气地把闹钟按掉,孟醒看着他睡乱的头发问:“不是说早吗?你怎么定这个时间的闹钟?”
“我要提前起来准备的,”江措搓了搓脸,“你呢,跟我一起吗?”
这种问题完全没有问的必要,江措也知道,于是在孟醒还没有说话之前就开口:“算了,你还是陪我一下吧,”再很没意识到气氛古怪地眨了眨眼睛,“没有几天了。”
香格里拉的夏天向来冲动。草甸毫无保留地散发至纯的生命力,向天空扬起的彩旗和风马纸甚至试图将威严神圣的雪山也染上色彩,快马卷起的呼唤一路平铺在倒映浓云的浅水滩里,万物被踏破以后再在湖泊里恢复如初,尘土在狂欢的人群中不被在意,像无数永远都不会碎裂的梦想的总和体。
大自然毫不犹豫,没有怀疑,也从不反省。
江措在这样热烈到糜烂的场景里从来如鱼得水,或者说他同样是这样构成的香格里拉的底色之一,孟醒在一处宽阔视野很好的草坪上观赛,看着江措翻身上马。
他在人群中一直是出挑的,孟醒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看他,特别是江措的马跑起来以后。
这次江措不再放水,只是孟醒本来就打算安静地做个观众,他不呼喊谁的名字,想着江措应该也没办法在人群中一眼找见他,但那载着江措的马以急速掠过孟醒身边的时候,孟醒听到混杂在欢呼中的一声哨子。
赛马结束后江措和他的马脖子上挂满了哈达,他拽着缰绳勒马掉头,速度还没从比赛中收回来,就这样奔向孟醒。
马鼻子快戳到面前的时候孟醒都没眨眼,江措伸手拢了一下马脖子上的哈达,侧过身,带着些喘地向孟醒伸出手。
“阿醒,来。”
耳垂上有了负担,孟醒这次被江措带着跑马的体验很有存在感,绿松石的耳坠一直很重地在摇晃。
孟醒不愿意细想但不得不承认的是江措无法不属于这片包容一切的土地,只有在这里出没更符合他这样的动物的习性。
孟醒的一整颗心也同样在江措的拥抱重摇晃,除了难以言喻的快乐,他更加痛苦,因为如果回去以后有人要为他操心参谋,因为江措这样一个他更愿意藏起来不让人知道的原因,他还得为自己的孤独终老想一个借口。
毕竟江措同样,毫不犹豫,没有怀疑,也从不反省。
【阿措要我在自由里去爱,可是我爱他我也是自由的,那么阿措为什么不自由呢,我想应该是因为我的爱。
备份于2017.06.14】
【今天买了回香港的机票,阿措帮我选了稍微便宜的日期,在七月份,七月五号,还剩16天。
备份于2017.06.19】
【爸爸和孟澈都给我打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回去,今天在民宿楼下索南哥也这样问我,很奇怪,为什么所有人都开始问我同样的、我并不想回答的问题,我甚至连那个日期都不敢去想。我知道我要走了,不要再提醒我了。
备份于2017.06.23】
【今天做的时候用掉了那盒tao里的最后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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