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昊理所当然地说:“除了店长,大家都是一样的,哪有归不归谁的事?你赶紧出去吧。”
卢默青无奈,但还是说:“别太累了。”
“累不着我,就这么点活儿。而且我很谢谢店长给我这个机会,勤快点又没事。”陈昊说。
卢默青揶揄他:“老实人。”
陈昊损回去:“我们劳动人民跟你律师就是不一样。”
卢默青问:“律师怎么了?”
“狡猾!”陈昊故意这么说。
卢默青笑着看他,凑过来亲他嘴一下,然后在被他赶之前自己先离开。
两天后陈昊上班,发现咖啡馆多了个大姨。
“以后咖啡师就只做柜台的事,脏活儿重活儿给张姨做,不然有客人投诉,嫌咖啡师身上脏。”店长说。
第29章
张姨手脚麻利人勤快,特别能干活儿,甚至热衷于抢活儿,这令陈昊有点困扰。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总感觉张姨在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这令他很不舒服。
譬如说,柜台上没活儿的时候,陈昊就想去库房里搬点咖啡豆备用,他手还没碰到库房的门把手,张姨就在身后问:“你要干什么?”
这语气,好像发现了贼似的。
陈昊解释自己搬点咖啡豆,张姨立马上前推开他,说:“这是我的活儿,我来就好!”
陈昊是好心:“现在没客人,咖啡豆有点重,我来搬吧。”
“不用不用!这是我的活儿!”张姨说,“店长说了,咖啡师不干这些。”
“没事,今天店长不在。”陈昊说。
“那也是我的活儿,你别跟我抢。”张姨挡在门口,一副誓死守卫的架势。
陈昊无奈,只能走了。
再譬如说,陈昊离开柜台去后台,突然停下脚步一回头,果然张姨正跟着自己,一双眼睛虎视眈眈。
“……怎么了?”陈昊问。
张姨满脸写着“你猜怎么了”,问:“你干什么去?”
“上厕所。”陈昊说。
张姨这才作罢,转身找活儿干去了。
陈昊受不了了,上完厕所回柜台跟同事小声蛐蛐。
同事一听,安慰他说:“别多想,她对我也这样。轻松点还不好吗?”
一听张姨一视同仁,陈昊的心里舒服一些,但还是很费解:“她为什么……”
“可能找到这份工作不容易吧,很重视,怕活儿被你抢了,店长解雇她。”同事说。
陈昊这才没话说了。
陈昊能理解。
说实在话,以前他自己很急着赚钱的时候,也有点儿这心态。
陈昊以前做的那些工作大多都是聘用小时工,排班多少决定着收入,看似时薪低,同一阶层的大家也是勾心斗角的,卷同事、讨好负责排班的领导。
唉,都在用力地活着!
陈昊回想往昔,颇有感慨,晚上忍不住对着卢默青说了几句。
卢默青安慰他:“都过去了,昊昊,以后有我在,你再也不会过那么苦的生活。”
干嘛一言不合就肉麻……陈昊说:“我跟你说的不是一回事儿。算了,你不懂。”
“我懂。”卢默青说,“你以前太辛苦了。”
“你怎么会懂,你又没经历过,不懂也正常。”陈昊撇撇嘴,“不说了,我洗澡去。”
“你洗完困了就先睡,别等我,我今晚要在书房看会儿书。有些东西学了平时没用就忘了,工作上突然用到就傻眼。”卢默青说。
卢默青一直以来都很自律,闲暇时间会温故知新,尽可能地保证专业熟练。
不过结婚之后过多地沉迷于了温柔乡,在其他方面有所松懈。
长此以往,实力下降,怎么全方位地碾压秦牧野?
卢默青顶着雄竞的巨大压力在书房看书,忽然陈昊推门进来,默默将一杯热茶放到他手边桌上,转身就要出去。
卢默青拉住陈昊的手,让他坐着。
“干嘛?”陈昊有点害臊,想起身,却被卢默青抱住。
卢默青重新拿起书,边看边说:“陪我一起看。”
“你刚还让我困了睡觉呢。”陈昊说。
卢默青振振有词:“你没去睡,给我送茶,证明不困。你不送牛奶,不送果汁,而是送茶,就是在暗示绿茶我,就是为了让我抱着你看书。我现在如你所愿,不好吗?”
陈昊为他这神乎其神的联想力而震惊:“你这……你这是不是就是那个、那个什么来着……”
想半天没想到自己要说的是什么,只能作罢,悻悻然陪卢默青看书。
没看几分钟,陈昊的眼睛里面就开始转圈圈。看不懂,脑壳疼,明明都是中国字。
大脑开启自我保护机制,陈昊开始犯困,颇有他读书年代上文化课的风范。
陈昊迷迷糊糊要睡不睡的时候,突然听到卢默青笑了两声,立刻给敏感醒了,扭头瞅卢默青。
卢默青忍不住凑过来亲亲他的鼻尖,还不轻不重地咬一下。
“你坐着硌得慌吗?”卢默青问。
“不硌,没事。”陈昊说。
卢默青一脸正经地说:“那你坐坐硌的地方。”
陈昊:“……”
陈昊被狠狠硌了一番,趴在卢默青的肩头,感受着他有一下没一下抚摸自己的后脑勺,忽然问:“卢默青,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即便是在这会儿,卢特别也很坚持自己的原则,强调:“是你追的我。”
“我追你,你就喜欢我了吗?”陈昊垂眸看着椅背,问,“那如果是别人追你呢?”
卢默青一顿,问:“怎么了?昊昊。”
陈昊迟迟没回答,卢默青就把他扶起来看他的眼睛,试图看出什么来。陈昊的目光却有些回避。
陈昊不是会突然问出这种问题的性格。
卢默青想了想,回答道:“不会。只有你追我,我才会喜欢。”
陈昊马上问:“如果我没追你呢?”
卢默青说:“还是会喜欢。只要我遇见你了,喜欢上你只有时间的早晚差别而已。”
其实卢默青是在很多年后才意识到,自己对陈昊也许是一见钟情。
初见时陈昊还是个非主流,骑着自行车绕行自己,冲自己吹流氓口哨,当时自己心里骂这人傻叉。
可是多年后卢默青不再刻意回避自己的真实感受时,想起那一刻,好像还有另外一种想法,就是:这个人长得挺不错(为什么做的事这么傻叉)。
而那是卢默青迄今为止唯一的一次会莫名在意与评论他人的相貌是否好看。
甚至,对方是同性。
……
陈昊终于肯跟卢默青对视了,看了会儿,小声道:“你是律师,反正就是会说呗。”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突然想到这种奇怪的问题吗?”卢默青耐心地问。
陈昊闪烁其词:“哪里奇怪了?这很普通啊。”
陈昊死活不肯说,卢默青多问两句,他索性趴回卢默青肩头装死不回应。
脑海里却浮现出这段时日频繁在咖啡馆见到的陌生男生。
是一个年轻男孩,高高瘦瘦,漂亮得很中性,穿着时尚贵气,桌上偶尔会扔着一个保时捷的车钥匙。
听他和朋友的聊天,好像才大四,很年轻,学校也很厉害。
这个男孩子……在追求卢默青。
陈昊是去送咖啡时无意中听到的。
男孩青春肆意,声音不大也不小,态度自然而自信地和朋友倾诉着对卢默青的爱意。
他家里似乎有些背景,在他的央求下给卢默青行了很多方便。
他说卢默青都知道而且默许,那么其实就是一种默认自己追求的态度。
可是,男孩其实知道卢默青已经结婚了。
他朋友提起来,男孩满不在乎:“我打听过,那人是默青哥的高中同学,初恋还分开那么多年,可能是有点情怀在,属于圆梦吧。现在梦圆了,算是对当年的自己有个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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