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世界里只存在单向付出和交换,和齐柯寒的认识只是为了交易,也没想过和对方建立更深的关系。
“你可真有本事啊孟朝因,”齐柯寒捏住了他两片嘴唇,说,“十句话里有九句是我不爱听的。”
他们俩说话时,旁边的左翎川就在摆弄他的手机,把指纹输进去当解锁识别。
孟朝因并不介意男生窥视他的秘密,反正他目前的秘密全都和左翎川有关。
接过手机后,他有些吃惊地发现自己的通讯录里多了一个人。
他盯着左翎川的头像愣神时,手机又被齐柯寒抢了过去。
然后他的通讯录里又多了一位。
“左翎川,你想清楚。”齐柯寒握紧了孟朝因的胳膊,跟要求少年删掉他的发小说,“你和我也没什么区别。就是你不让他加我,我照样能操他的屁股。”
孟朝因看起来听话,但脑回路跟正常人完全不同,一般人也没办法控制他。他喜欢的是当下的刺激而非恋爱的温情,伤口和痛意让他心情愉悦,溃烂处为他源源不断地提供麻药一般的快乐,让他总活在不太清醒的状态里。
“不是想要我上你?”左翎川不再坚持删人的事,转而对孟朝因说,“那就把里边好好冲干净,随时都做好准备。”
孟朝因半张着嘴,似乎呆住了。
过了会,他握紧自己的手机,像被突然拧开的水龙头一样开始絮絮叨叨地说了起来:“可以在学校的厕所里跟我做吗?把我当成便器使用,捂住我的嘴,把我的肚子射得鼓起来,然后让我带着这些东西回去上课……”
他越说越兴奋,还把左翎川的手拉到了他又红起来的脸上,说:“对啦,你也可以射在我嘴里啊,不准我咽下去,要我含着回家,这样我就不能张嘴跟任何人说话。”
孟朝因拼命地输出自己的想象,根本不在乎听他说话的人是什么反应。
两个男生都听得欲言又止。
齐柯寒心想好啊你个孟朝因,说到这个你嗓子就不疼了是吧。
他很火大,但下面的邪火烧得也很旺盛,于是怒而大勃。
他转头一看,左翎川这逼还摆着冷脸,但裤链那也明显地顶出了个帐篷。
第43章
孟朝因讲完那一大堆妄想后,左翎川和齐柯寒先后去了趟他家的厕所,让他忍不住思考自己的话有哪里催人尿下。
然后他就被齐柯寒抓去灌水吃药了。没人对他的提议表示赞同,让他有一点点受挫。
他捧着玻璃杯,终于安静下来,过长的刘海被男生撩到了耳朵边,露出了他那双圆亮的黑眼珠。
“多久没剪头发了?”齐柯寒捏了他翘起来的发尾,问他。
“长到过了肩头就会剪。”孟朝因比着剪刀的手势咔嚓了两下,说,“我自己剪。”
齐柯寒嗤地笑了声,在他脑袋上揉了把,说:“难怪修得跟狗啃一样。”
留着独树一帜发型的孟朝因就像长在人群中的蘑菇,专挑阴暗的地方扎根。他的情绪和集体隔离,所有快乐都是他自己制造出来的,和别人没有关系。
他没有难过的时候。
快乐的幻想家有坚不可摧的堡垒。
左翎川为什么要接近他?孟朝因思考了一会这个问题,但答案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他在桌子底下晃了晃自己的腿,别过头看向要把桌子上凝油的饺子扔掉的左翎川,很轻地叫了一声对方的名字,说:“饺子很好吃,是我昨天胃口不好……”
左翎川偏过头看他。
他继续说:“不要扔掉它,热一热我还会吃掉的。”
“别吃了。”左翎川把盒子啪地扔进了厨房的垃圾桶,跟他说,“你喝粥。”
孟朝因说:“好吧。”
左翎川说:“别把它从垃圾桶捡出来吃。”
孟朝因没有立即答应,看着垃圾桶犹豫了好一会后,才慢慢点了头。
孟朝因的额头已经不烫手了,最多就是还有点低烧。
齐柯寒对比完温度后,打开微信看了眼失而复得的聊天框。
孟朝因的头像是一只戴项圈的小狗。
齐柯寒随口问他:“这你家的狗?”
孟朝因点头。
“原来你也养狗,”齐柯寒说,“看着还挺可爱的。”
孟朝因又点了下头,说:“妈妈也觉得它可爱,每天回家都会把它抱在怀里。”
那时他把小狗的项圈戴在了自己脖子上,兴奋地等待着回来的妈妈把他抱起来时,却被妈妈打了一巴掌。
她说他是人,是她的儿子,不是一条狗。
也不准他学狗叫,因为很丢脸。
虽然被打了,但他还是觉得,当狗并不是一件坏事。
快五点多了。
落下去的太阳被高楼挡住后,屋里的光线就有些暗了下来。
离小区不远的幼儿园放学时会循环播放欢快的儿童歌曲。
左翎川的手快碰到他的脸颊时,他主动把下巴压了上去,低低地汪呜了一声。
赐予他项圈,成为他的主人。
再命令他,使唤他,弄坏他吧。
第44章
在外人看来,左翎川绝对是感情中主导者。
当然,他自己也这样认为。
他在同龄人中具有压倒性的优势,控制欲强,性子又傲,看人时眼神里总会不自觉地带点蔑视。
没人敢随便议论他,没人敢跟他作对。
他是老师们最看好的模范生,家境优越,在班上没人敢不听他的话。
和他这种人闹僵简直是灾难。
大家都知道他好看,也都知道他冷漠。
这样的不近人情让他回避了许多无用的社交,但与此同时,也让他也没有交心的朋友。
他有意把自己变成一座只可远观的皑皑雪山,想靠近的人都会被刺骨的寒意逼退。
“回来了?”妈妈把碗放在洗碗机里时听到钥匙转动的声音,就从厨房探头出来看了一眼在玄关换拖鞋的左翎川,说,“这还是你第一次说要在外面跟同学吃饭。”
“嗯。”左翎川敷衍地回应了一声,就准备拎着自己的包回卧室了。
妈妈又问他:“玩得开心吗?”
左翎川脚步停了一下,跟她对视了一眼,说:“还行。”
开心?他说不清自己今天开不开心。
事实上一开始他相当愤怒——孟朝因跟他发小交换了联系方式,甚至还上了床。他有理由相信那两人已经背着他做了很多回。
但愤怒是非常不体面的情绪,意识到这一点后,他很快就抑制住了内心的波动。
他不该这么在意孟朝因,毕竟那只是一只成天绕着他转的苍蝇。
齐柯寒怎么玩孟朝因都跟他没关系,最好玩得过分点,玩坏了就扔进垃圾桶里。
我一定是疯了。
抬手按门铃时,左翎川想。
从班主任那里拿到孟朝因的地址后,他中午就打车过来了。
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去看那两人乱搞?他可没这种兴趣。
骗子。他想孟朝因对他根本没那么喜欢,假模假样地向他求爱,转眼就跟到了别人屁股后摇尾巴。
孟朝因是个骗人的婊子。
左翎川在门口下了定论。
可都到这了,他至少应该进去揍齐柯寒一顿,减轻他心里莫名其妙沸腾着的怒意。
在他准备把拳头挥到发小脸上时,被操得浑身是痕迹的孟朝因就穿着他的校服外套从里头出来了,还很高兴地邀请他进去。
孟朝因是个无耻的婊子。
进门时,左翎川确信地想。
孟朝因正在对他进行信息轰炸。
左翎川一边从书包里拿出卷子,一边瞥了眼手机屏幕上不断弹出来的消息。
他并不准备回对方任何话。
孟朝因问他喜欢吃什么,问他下次会不会吃便当,还问他喜欢什么花。
一大通问题后,又给他发了一大段一大段的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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