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上次去省上参加教师大赛,我同事答应给我弹琴伴奏,时间紧迫我们没和太多次,他也答应我回去练琴,结果这傻逼上台弹得像坨屎,评审刚好是我师兄,下来给我发微信问我他是不是上台练琴的。”
最后谭兹文总结:“老师很傻逼,学生也很傻逼,这世界全部都是傻逼。”
包包说:“是傻屌好吗?注意你的用词,而且不要忘记我是你的同事。”
谭兹文点点头说:“对不起小包,我差点忘记了,你是一个正常人。反正我想表达的是,尘世太多纷争,回归自然才最美好,我有点想在这木屋里一直住下去。”
隋辛驰说:“你有没有看过《林中小屋》、《致命弯道》这些电影?不觉得我们现在的组合十分贴切里面的主角们?山间的木屋加上年轻男女,可能会有一个变态杀人狂一直在暗处监视我们,就等天黑下来拿锤子砸碎我们的脑袋。”
小安两手抱臂,摸了摸胳膊,说:“我的天,你别说了,我的鸡皮疙瘩已经起来了。”
晏山说:“靠,隋辛驰,难不成你是cult爱好者?”
隋辛驰睁圆了眼睛,说:“这么惊讶?你也是?”
晏山摇摇头,说:“不是......”
谭兹文说:“别看晏山人高马大,其实他胆子很小,当年我们出去旅行,半夜在青旅一起看鬼片,他直接给吓得灵魂出窍了。还有读大学时去玩密室,他不敢一个人做单线任务,要我陪他,我说你叫声谭哥,明明他比我大,没想到他真的叫了,急得像要哭。”
隋辛驰很难想象晏山急得要哭的样子,觉得非常新奇,很想要谭兹文继续讲一些故事,晏山说话了:“我承认我对鬼神有天然的敬畏之心,这没什么好丢人的,就像你看见蟑螂可以把楼下打盹的宿管阿姨吼醒。”
“蟑螂是比鬼还可怕的生物。”
包包兴奋地说:“那我们今晚的娱乐活动就是看《致命弯道》!”
晏山威胁道:“小心看了成真。”
这时隋辛驰探身过来拿矿泉水,手臂从晏山下巴底下横过去,他说:“不要怕,如果真的有变态杀人狂,我会保护你。”
冰凉的可乐好像在晏山手里发烫了,他觉得晏山的语气里带着好轻的笑意,轻到恰到好处,在玩笑和正经之间。隋辛驰淡淡地看他一眼,让他感觉杀人狂举着镰刀、电锯、锤子一系列残暴的杀人武器袭来时,隋辛驰真的会挡在他的面前,保护他。
天,一个帅气的骑士,童话故事里对女孩织下的骗局,某天撬动二十九岁男人的心。
--------------------
怎么多了好多奇奇怪怪的榜单,都找不到自己在哪!!
第15章 湿漉漉
从木屋向山上行走五分钟左右,穿过葱茏的树林,一条冷冽清湛的小溪蜿蜒而下,溪水在碎石处展现了柔韧,蹦跳着向前了。
晏山捧起一滩水朝臂上浇淋,瑟缩地打一个颤,将带来的西瓜放进溪里冰镇,天然的凉气会带走附着的热气,脚踩进水里去,溪水汩汩,啮咬小腿的汗毛,好像被某种生物的舌头剐蹭着。
溪边的人密集起来,不少人支了桌椅,躺得四仰八叉地避暑,玩牌或搓麻将,许多人在啃西瓜,嘴一左一右地在鲜红的瓜瓤上移动,咬出个弯弯的绿月牙,黑籽滚到溪里,沉下去,晏山想象水里长出硕大的西瓜,像儿时父亲的恐吓——西瓜籽在他肚里生根发芽,最终会顶破肚脐,结出同他脑袋一般大的西瓜,他吓得坐在鲸鱼样式的便盆上几个小时,小手很徒劳地捶打肚子。
他把这件趣事同隋辛驰讲了,惹来隋辛驰的笑声,不是那种嘲弄的笑,仿佛是笑一件可爱的蠢事。他偏过头去看隋辛驰笑,肌肉牵动着嘴唇,右下方环着小小的银色圆圈,他的下嘴唇是偏厚的,唇珠很明显,上嘴唇的轮廓像用油笔描上去的,分外清晰,那银圈也就更显眼。
晏山指着自己的嘴唇,问:“接吻的时候......有影响吗?”
隋辛驰没有料到晏山会突然问出这样奇怪的问题,他用舌尖轻抵了一下圆圈,光溜溜的,然后回忆与人接吻的滋味,有人抱怨过这件事吗?好像是有的,但当时隋辛驰大概回了一句:那就不要再跟我接吻。
隋辛驰回答:“你试试就知道了。”
晏山喉咙发紧,粘在一起开不了口,像有铁环固着,他使劲震了震,不可思议道:“什么?”
隋辛驰看着晏山,后知后觉这句话的歧义,说:“你自己打一个再去和别人接吻,就知道什么感受了。”
“那还是算了。”晏山说,“我想应淮也不会介意,要不然你早该取掉。”
一时静了下来,只剩水流声,两人就互不相看地坐着,好似都有些莫名的窘,需要沉默一段时间。
有几个儿童拿着水枪四处奔走洒水,半空中织出断断续续的银线,漫天飞舞着。
晏山和谭兹文去小贩处买了五支水枪回来,几人穿梭在溪水中打着水枪战,包包和小安一个战队,勇猛地往前,水滋得晏山眼睛都睁不开,浑身上下都湿透了,隋辛驰拿着最小号的水枪掩护晏山,最初也用心帮他抵挡一些攻击,奈何他们两人的水枪实在mini,都被淋得很湿,后来混乱中也不分战队,五人都打作一团,晏山扯住隋辛驰的衣角钉他在原地,脸朝向另一边,对准他胡乱喷一通。
隋辛驰一双手握住晏山手腕,也绊住了他。正左右挡着,那边小安猛撞过来,三人追尾,隋辛驰撞到晏山的胸膛上去,两只手不偏不倚摸着,肌肉鼓鼓的,包着一颗急速跳动的心脏。
“怎么吃我豆腐?”晏山怪笑一声,直接弯腰用手心聚了水,向隋辛驰泼去。
汹涌的水完全浇湿了隋辛驰的衣服,在刚才的拉扯之间,轻薄的白色背心直接脱线裂开,隋辛驰半边胸膛敞露,晏山还在道歉,隋辛驰已经胳膊一抬脱了衣服。
还是第一次,这样正式地看到隋辛驰的刺青全貌,在自然山水映衬下,竟很有种震撼的冲击。他的后背正中是一位女神,姿态很是威严,手中捧着一轮圆日,那该是太阳女神羲和,她占去绝大部分面积,线条精细。其余零零碎碎的刺青,有东方或西方鬼神,有纯碎字符图案,晏山都认不出所以,也不解其中含义。
随着隋辛驰脱下上衣,在他身边的人都一齐略微向后靠,本能地避让,隋辛驰并不在意四周讶异的目光,破掉的衣服甩上肩头,扛着水枪回溪边,坐在躺椅上了。
谭兹文在晏山耳边悄声说:“好牛的身材,好精彩的纹身。”
晏山没说什么,不得不收回视线,枪里没有了水,急需补充弹药,对面的小学生已拿着水枪向他袭来,他不能输给一群啃手指的小屁孩。
隋辛驰在不远处看着晏山和一群小孩疯玩,感叹晏山怎么有用不完的活力,他实在是一个高能量的人。
隋辛驰渐渐困倦,他一个人站在烤架边一直烤肉还不觉很累,现在精力枯竭了。他一直是这样的人,希望能照顾好身边每一个人。擅长厨艺,那就和朋友每次出行中都由他来做饭,有洁癖也不愿强加给别人,一人默默就把清洁的活承担下来。
当初在巴黎,朋友们的胃都非常寂寞可怜,他就常做了中国菜约朋友来他公寓相聚,那时认识一个高中就来巴黎的妹妹,家中突遭变故,忽然要打工养活自己,绝望得不知所措,隋辛驰在她成年那天给她煮一碗长寿面,打两个鸡蛋,女孩是湖南人,他就学做一桌湘菜,女孩抱住他痛哭,说隋辛驰,原来你是个这么温柔的人。
假期游欧洲认识各国的人,偶尔遇见经济困难的留学生,隋辛驰也请他们吃饭,他认为自己经济优越,这些都算小事,他对金钱太豁达,朋友之中也有家庭比他优越许多的,也说无法像隋辛驰那样大方。不熟识隋辛驰的人不会知道他其实很细腻,他的长相、处事之风也太冷了一些,叫人自觉地畏惧。他并不是有意装腔,只是觉得表现感情不必用太激烈的方式,况且对身边绝大多数人,他是真的毫不不在意,情绪毕竟是十分有限的。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