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他抬手给了自己一嘴巴,在微凉的夜里骂自己:“道德沦丧!”
“呦,这是唱哪出啊?”身后忽然传来声音,长筒女靴踩在落叶上发出沙沙的声音,一个打扮艳丽的年轻女孩脊背离开倚靠的树干,走过来坐在了方斐身边。
她手中夹着女士香烟,将手提包放在了长椅上,优雅地交叠双腿看着方斐,笑着问:“方学弟,你的道德怎么沦丧了?”
“你认识我?”这处光线暗淡,便显得香烟上那点火光透着妖冶,方斐的声音有些沙哑,却意外的好听。
“你长得好看,学校里没几个不认识你的。”女孩从敞着口的手提包中翻出烟盒,向前一送,“来一根?”
方斐瞧着一会儿细长的香烟才伸手接过来,就着女孩儿从打火机中引出的火苗,点燃了香烟。
烟不冲,他轻咳了几声就适应了下来,口旁的烟雾缓慢地向上升腾,肚子里揣的那颗心却愈发下沉,方斐看着远处在暗夜中摇晃的树影轻声说:“我刚刚鬼迷心窍地想亲一个人。”
女孩儿向空中吐了口烟:“就这?”
“男的。”
女孩摘了烟瞥来一眼:“正常,放心我会替你保密的。”
“我的……长辈。”
“咳咳咳……”女孩儿被烟一呛,憋红了脸,她拍着胸口堪堪止住咳,才说了句,“牛逼,确实够沦丧的,可惜了你这张又纯又乖的脸了。”
方斐的脸上慢慢浮现自嘲的笑容:“他要是知道我的心思,会把我当成怪物看的。”
女孩儿伸手在方斐肩上拍了拍,胡乱安慰:“节哀顺变吧学弟。”
话音还没落,一束刺目的光线就落在了这处偏隅,女孩儿眯起眼睛刚想开骂,就听到光线的另一端有人叫了一声“方斐”,而身旁咬着烟的学弟身体明显一僵,他匆忙摘了烟,慌不择路地藏烟,脑子一短路竟将半只香烟扔进了女孩敞着口的手提包中,然后迅速起身叫人:“张老师,我在这里。”
“我靠,小方你……我包啊!”
待张旭尧拿着手电筒走近,乱成一团的两人都已镇定下来,女孩儿坐在椅子上问方斐:“道德因他沦丧?”
方斐原地想死。
女孩儿拍了拍自己内里被烧焦,皮革烫了一个黑洞的手包,仰头看向张旭尧:“长辈,新买的包包,二万多,赔钱吧。”
方斐:身上背了债,暂时还得活。
作者有话说:
1、攻受年龄差比较大,11岁这样;
2、受的爸爸是gay,但是年轻时与女人结过婚(不骗婚、不同七),至于原因书里会提,受的爸爸是女装大佬;
3、狗血,无三观,请铁子们做好心理预期;
4、不攻控不受控,啥都不控;
5、没有高中校园感情(划重点);
6、会写副CP,爸爸×初恋,就是“我虽然是你的初恋,但我只想当你后爸的故事”,懂的都懂。
7、弃文不用告知,跪谢。
第2章 还债
张旭尧赔了钱,女孩儿挺讲究的把烫坏的手提包留了下来,指着那个烧焦的洞说:“在这里做一点装饰,包还能用。
背了一身巨债的方斐沉默了半晌儿,然后虚心请教:“学姐,你说我背这包会不会显得很娘?”
女孩瞧着那只老花托特手袋包,勉强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应该……不会。”
方斐像是得到了些许安慰:“这么贵的包,怎么我也要背着它跨过山和大海,也走过人山人海。”
女孩:“......”
夜色更深,这处林密阴浓的角落只剩张旭尧手中电筒的那一束光线。
方斐有时觉得张旭尧酷爱装逼,秋风落叶、寸头风衣、松松落落一站,像拍电影似的。
女孩儿已经离开,他也做足了心里建设,蹭到张旭尧身边说:“这事你别告诉我爸,钱我会还给你的,不过可能不会还得那么快,分期计息可以吗?”
两步外便是长椅,张旭尧走过去,坐在了方斐刚刚的位置上,他将手电筒放在椅子上,抬眼问:“你用什么还?”
“课余多打几份工。”
“一个小时25块?”
啧,方斐觉得受到了侮辱,要不是张旭尧忽然现身,他也不至于慌乱中将香烟扔进学姐的包里,因而他简单地怒了一下:“你为什么又返回学校找我啊?有什么事吗?”
张旭尧看了一眼方斐握着的手机:“正巧想来这边散散步。”
方斐又怒:“骗傻子呢?”
张旭尧松散地靠在椅背上,面上忽然带上了一点笑:“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方斐不争气,刚刚攒起来的火气,在看到张旭尧的笑容后很快就消了。手电筒的光线向前,张旭尧的笑容模糊不清,唇角的弧度很浅,有些薄情的意思。
不知为何,方斐又想到了刚刚薄荷烟的味道,和自己那句“我想吻他。”
脚步一点点向前,膝盖顶上了长椅,方斐垂眸,男人扬起颈项。夜风似乎小了一点,方斐看着已经收了笑的唇角,缓缓伸出了手。
“头发里有落叶。”白皙的手指只刮过几根发丝,“我帮你摘了。”
那片落叶被方斐夹在指间又拢于掌心,然后他轻声建议:“我还钱的周期可能会比较长,要不,这包你先背?”
他在脑子里幻想了一下张旭尧背这只包的样子,没忍住也翘起了唇角。
“还钱的事我们慢慢谈。”张旭尧脊背向后,与方斐拉开了距离,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坐,我给小方爷上支烟,咱们边说边聊。”
戒备心骤然而起,方斐转身向光亮处迈开步子:“很晚了,宿舍要关门了,我回……”
卫衣帽子被人用手一勾:“不急。”张旭尧将人拉至身边,翻出一支烟,在烟盒上墩了墩,“抽了再走。”
方斐就知道躲不过。
他上高中那会儿,张旭尧抓班上的男生抽烟,将几个人堵在厕所里,每人发了十只全新的打火机。
“天天抽烟耍帅,打火机玩得翻飞,今天就让你们过足了玩火机的瘾,什么时候这些打火机中的液氮用光了,什么时候你们放学回家。”张旭尧倚在门上,说话时挡住了身后的夕阳。
那日,从夕阳斜照,到四幕闭合,男厕内接连不断地传出引出火苗的声音,直到红肿的大拇指再也拨不动小小的滑轮,张旭尧才结束了最后一把扫雷游戏,收起手机,拉开男厕的门走了出去。
也是自那天起,新发高中无人再敢在校园内吸烟,而那几位半个月握不住笔的男生,每每再次听到打火机的声音,都像隔壁吴老二一样,浑身发抖。
方斐将手背到身后,好声好气地讲理:“张老师,我已经成年了,而且我们大学校规里也没有不允许抽烟这一项。”
“所以才给你敬颗烟。”张旭尧将烟衔进嘴里,手掌半拢点了烟,烟丝在明火中燃烧卷曲,发出细小的声音。
烟雾在身体中游走了一圈,在张旭尧口旁缓缓散开,那支香烟被递到了方斐面前,男人用拇指和食指夹着,目光很沉:“接着。”
没安好心,不放好屁,方斐在心里骂了声“狗东西”。他暗自权衡得失,不接,掉面子;接,得把命搭上。
转而想到身上背的巨额债务,反倒觉得死不死的也没那么重要了,总得爷们一回。
他去接烟,手指伸到一半,险些被再次向前一送的香烟烫了指腹。那只夹着烟的大手,贴着他的手臂,一直向上,绕过后颈,捂住了方斐的口鼻。
方斐被张旭尧半拥似的圈在了怀里!
血液不知是从哪里开始涌起的,心脏跳动的声音震耳欲聋,身后轻微翕动的胸膛,与打在皮肤上的呼吸频率一致,低沉声音随着热浪滑入耳中,像售价昂贵的音响,让人心驰神往:“闻一下,是什么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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