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遇翻身,脸蒙在枕头里,不理变态。
容骜摸摸他脑袋,给他讲了件事:“我当时点进了那种小视频,结果看了开头就气得看不下去。”
陆遇果然抬头,好奇地看着他。
容骜叹了口气,慢慢道:“他们在那种地方动手动脚,我只能背单词,做题,背公式。”
陆遇正经道:“我没有让你动手动脚吗?不是经常跟你打闹?”
容骜拉长了脸。
那算什么动手动脚?
陆遇好奇,悄悄问:“小视频还有吗?”
容骜冷静道:“删了。”
陆遇打了他一下:“学艺不精还敢乱删学习资料!”
容骜:“……我刚才学艺不精?”
说着又要来一遍。
陆遇使劲推他脑袋。
容骜:“你刚才明明很舒服。”
陆遇严肃脸:“我没有,我是发自内心谴责这种变态行为,再乱亲杀了你。”
“哦。”
容骜猛地将他扑倒,亲他脸颊。
晚上还是耿耿于怀,抱着陆遇问:“我学艺不精?”
“嗯。”
容骜正要狡辩。
陆遇凶巴巴:“我说不精就不精,还敢顶嘴?”
容骜顿了顿:“没有……顶嘴。”
陆遇:“……”
陆遇拿枕头砸他。
信不信我杀了你这个变态?
陆遇在家咸鱼躺,吃冰镇西瓜块,收到了一通电话:“同学,你好。”
陆遇:“不办卡哈。”
那边停顿了一下:“这边是a大招生办——”
卧槽。
陆遇垂死病中惊坐起,接听电话。
挂了电话后,看向一旁的容骜。
容骜正憋着笑。
陆遇:“……”
男朋友这么优秀,能不能有点儿危机意识?
陆遇摸摸他脑袋:“没事,老公以后养你。”
容骜:“我早上也接到了。”
“啊啊啊啊!!!”陆遇抱着他尖叫。
陆家给他们的小天才办了升学宴,主角打算只过去简单露个面。
主要是好奇陆振北是什么反应。
他不是觉得自己没出息吗?
他那么讨厌自己——
现在会不会羞愤难当?
陆遇拽着容骜过去。
陆老笑着说:“一来就是两个小状元,我这老宅蓬荜生辉啊。”
陆遇骄傲地拍拍容骜的肩膀。
我男朋友就是厉害!
陆老:“待会儿上去讲两句?”
陆遇坚定地拒绝,视线寻找陆振北。
陆振北在和人谈话,察觉到他的视线,看了过来。
他俩都傲慢地移开视线。
过了会儿,陆振北走了过来。
他要跟我道歉了。
然后求我回家。
呵,真现实。
陆振北走过来,对容骜说:“恭喜。”
容骜:“……”
“你父亲怎么样?”他拿了颗糖给容骜。
陆遇看向他。
不许吃。
容骜剥了糖纸,放在嘴里:“和之前一样。”
陆遇:“……”
你完了。
今晚好好收拾你。
陆振北又和容骜聊了两句。
旁边的人沉着脸,容骜找了个借口,和陆遇一起离开。
陆振北看着他俩远去的身影,突然反应过来一个问题——
他们怎么总在一起?
没人的楼道口,陆遇:“谁让你——”
容骜突然亲他。
再次出来时,陆遇嘴里含了颗糖,大摇大摆地走路。
晃了会儿,陆振北叫他:“陆遇。”
陆遇把糖藏在舌底。
陆振北:“恭喜。”
陆遇:“谢谢。”
陆振北:“你开学怎么过去?”
陆遇吊儿郎当地含着糖:“高中怎么过去,大学就怎么过去呗。”
陆振北:“过去真是对你——”
陆遇把糖咬成两半。
陆振北察觉哪里不对,没多想,继续说:“你过两天回家吃顿饭。”
陆遇皱眉,为难道:“不行,你接受不了我的。”
陆振北笑了:“怎么会,爸怎么可能——”
陆遇:“我喜欢男人。”
空气中不知安静了多久。
悬挂在最显眼地方的红色横幅都有些刺眼。
陆振北缓了缓:“你是故意气我的吗?”
陆遇:“没有,我喜欢男人。”
陆振北往后退了两步,有些喘不过气,手扶在身后的桌子上,果盘掉落在地。
他笑了两声:“我真是作恶多端,才有这样报应。”
陆遇无语。
怎么就作恶多端了?
多好的事。
陆振北:“你告诉我,是谁把你教坏的?是不是跟外头不三不四的人学的?是不是他们带坏你的?”
陆遇撇撇嘴,语气略带嘲讽:“不是,我有个真心喜欢的人。”
“谁?”陆振北猛地看向他,“他怎么敢!我宰了他!”
陆振北气得心脏都在抽:“你是来讨债了吗?我怎么会生出你?”
他们果然不合,不管谁退一步,都没有和好的可能。
容骜在另一边跟陆老聊天,他要想把陆遇拐回家,首先就要过了陆老这关。
陆老是退休下来的军区领导,每天都很寂寞。
在国外旅居几年,回来后,更寂寞了,经常上网聊天。
他喜欢和年轻人说话,聊了会儿,对容骜印象很好。
陆老:“和我家小孩互相关照啊。”
容骜:“好。”
容骜视线寻找陆遇的身影,刚才还看到人,现在怎么找不到了。
陆老:“你追最近那部很火的漫了吗?kswl,就是进度慢,每天都想让他们gkd!”
容骜:“没追,但听过。”
陆老狠狠拍了下大腿,按头安利:“给我看!”
……容骜发消息,问陆遇在哪儿。
陆遇没回复。
他跟陆老道别,去二楼房间找,也不在。
又在各种角落找了找,没人影。
陆振北神情落寞地在一楼喝酒,不时摇摇头。
容骜给人打电话,幸好接通了:“你在哪儿?”
电话那边的情绪不太好:“我先回家了。”
说完挂了电话。
容骜出去找人。
出门才发现外头下了雨,回去拿伞。
陆遇不想跟人说话,独自走在路上。
本来挺好的事,被他搞砸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天气一下子阴了下来,渡江大桥的灯亮起,远处江面雾气蒙蒙。
桥上有了积水,来往的车开着雨刷行驶而过,水花飞溅。
他出来时还是小雨,眨眼间,倾盆而下。
陆遇浑身都湿透了,像只落汤鸡。
容骜大老远就看到单薄的身影,往桥上跑。
可能是越焦急,路边车越多,容骜喘着气,等着一排车路过。
陆遇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往后看,只看到了行驶而过的一辆辆车。
他正要回头,最后一辆车行驶而过,看到了对面撑着伞的人。
容骜冲过去,紧紧抱着他,伞严严实实遮在陆遇头顶。
容骜拉他回家,沉着脸,不说话。
陆遇辩解:“我本来打算下桥后叫车。”
容骜看了他一眼。
陆遇不说话了。
凶什么凶?
提前叫好的车在桥下等他们。
容骜拉着人上车,拿一次性干毛巾帮他擦头发。
陆遇想跟他说话,但某人一直板着脸,不悦地撇了撇嘴。
回到家,容骜收了伞:“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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