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夫日常(16)

　　“当年都是我好脾气的容忍他，早晓得也应该作一作的，让他知道知道女孩子也是要哄的。”
　　莫妈这话说的，莫北辰都听不下去了。就这些年来莫爸对莫妈好到恨不得连走一步路都怕她太辛苦，莫妈还想怎样哦？
　　我的妈啊，差不多得了，没看寇姨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你话了吗。
　　莫北辰抱着同情寇姨的心情，往那边走了两步，打断莫妈还想继续“抱怨”的话，“妈，直接回家吗？”
　　莫妈果然被引开注意力，看了一眼时间，一场电影结束，快到饭点了，“反正都出来了，要不就在外面吃了回去吧，正好我也懒得做饭了。”
　　莫北辰默默望天，你不是一向都懒得做饭，由老爸掌勺的么。
　　寇茹第一时间就看向兰斯，以他的意愿未先。
　　兰斯没说话，不过往莫北辰身边靠的动作，几乎已经是在表达他的意思了——莫北辰同意，他就同意。
　　莫妈想吃川菜了。虽然每天莫爸做的几乎都是莫妈喜欢的菜，但是偶尔莫妈也想吃点重口味的。
　　莫北辰却提出了反对，“还是去私房菜吧，川菜兰斯应该吃不惯。”
　　莫北辰这么一说莫妈倒是看了兰斯一眼，“……也是，那就去私房菜吧。”
　　兰斯眼睛发亮地看着莫北辰，心情是常人不易察觉的飞扬。
　　可能莫北辰并不是一般人，所以几乎在同一时间，莫北辰转过头看兰斯，“心情那么好？因为不用吃川菜了？”
　　寇茹因为莫北辰的话，又扫了兰斯一眼，兰斯正紧紧抿着唇，心情好？
　　兰斯点点头又摇摇头，低声跟莫北辰解释，“因为你说我不喜欢吃川菜。”
　　“……就这样？”
　　“我确实不喜欢吃川菜。”
　　莫北辰暗自琢磨了一番，还是没有get到兰斯的点，只觉得好像让兰斯心情好起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私房菜是附近还挺有名的一家私家菜馆，地方不是很大，不过名声好，味道好、分量足，口碑比有些只有场面的大饭店要好太多。
　　在对面停车场停好车，过马路时正好是红灯转绿灯，莫北辰正要沿着斑马线往前走，突然想起了什么，伸手往后一捞，把兰斯的手握在手里，“走吧。”
　　兰斯整个人完全跟着木偶似的被莫北辰牵着过了马路。
　　“怕就靠我近一点，没事的。”莫北辰一边走还一边这样跟兰斯说。
　　他想起兰斯之前出过车祸，怕他心里会留下阴影。
　　兰斯其实也没有那么怕，不过这个时候脑子已经完全当机了，基本是莫北辰说什么是什么。
　　莫北辰说“靠近一点”，他就听到关键词，于是离莫北辰更近了。
　　莫北辰则以为兰斯是真的很怕，心里不免微微有些小心疼。
　　等过了马路，莫北辰想放开手，却发现手掌被兰斯攥得紧紧的。
　　……还怕？
　　莫北辰想了想就没有强硬的松开手，牵就牵吧，哥哥牵着弟弟走，也没毛病。
　　兰斯在莫北辰想要松手的那一刻，心神终于重新回笼，但是他舍不得放开了。
　　他没想到莫北辰会主动牵着他过马路，这对他来说是一个惊喜的动作。但是惊喜过后，他又不满足于只牵那么点时间了。
　　他完全不想松开手。
　　莫北辰察觉到了，但是他并没有说什么，反而让他继续牵下去了，这让兰斯特别得开心。
　　一直到走进饭馆，各自坐下，才不得不放开手。
　　兰斯摸了摸自己手心莫北辰留下的余温，有一点点怅然若失。
　　可莫北辰却完全没有多想，很快就翻看起了菜单，还把菜单分享给他看，“你想吃什么？”
　　兰斯还是怀念着刚刚两人牵手的感觉。
　　莫北辰没有得到回应，也没放在心上，自顾自地道，“嗯……你喜欢甜的，我看看有没有甜食、甜品之类的。”
　　反观莫妈和寇茹那边点菜倒是点的顺溜。莫妈先点了她自己想吃了几个菜，然后又让寇茹也点两个。
　　寇茹并没有多点，他们就四个人，莫妈点的菜够吃了，况且还有两个小的没点呢，她是什么都随意的。
　　“拔丝山芋要不要？”莫北辰一页页地翻，“看到甜品了……想吃哪个，你指给我看？”
　　莫北辰耐心地跟兰斯商量着，寇茹都看在眼里，仔细回想了一番，这么多年来，她和兰斯的父亲似乎都没有那么耐心地待兰斯过。
　　在等上菜的过程中，莫北辰随口问了莫妈一句，“那爸的晚餐怎么办？”
　　“给他打包回去吧。”莫妈想了想道。
　　“要不你打个电话问问，也许今天爸下班早呢，正好可以赶过来一起吃饭。”莫北辰说，毕竟国庆假期，莫爸又自己是老板，不至于自己剥削自己太过吧。
　　莫妈回了句，“算了吧，你爸哪天下班早了啊。一会儿给他带回去，有的吃不用他自己做，他就该偷着乐了。”
　　莫北辰默默心疼了自家老爸一把。


第19章
　　一顿饭吃得还算可以，要说气氛的话……大概就是莫妈的话比较多了。
　　首先，屈寒是她最喜欢的演员，其次，看的电影又恰好是关于初恋的，算是她最有话聊的一部分，刚刚在电影院没完，吃饭的时候，仍旧忍不住谈起这些来。
　　莫北辰在一旁默默地旁听不插话，心想，这要是寇姨和她家那位的感情并没有那么融洽的话，赤果果地会觉得莫妈在她面前故意秀恩爱啊。
　　虽说说的都是一些数落莫爸的话，但是谁不知道这么被莫妈数落的莫爸实际上对莫妈有多好呀，这就跟侧面炫耀没两样。
　　妈妈，你这样真的会失去朋友的。
　　就连他这个亲儿子，听得多了，都觉得有些生无可恋。
　　莫北辰已经注意到了，莫妈说的是很起劲，寇茹的回应却是越来越淡。刚刚开始还会说两句“怎么会，应庭明明对你那么好”、“我都很羡慕你啊”那几句真心向着莫妈的话。到后来，听得多了，寇茹应该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才好了，再说类似的话嘛，就显得有些假了，不给点反应嘛，好像也不太好，只能一边吃着饭，一边偶尔点点头，笑一笑，算是在告诉莫妈她在认真听了。
　　偏偏莫妈还真并没有察觉到。莫北辰也相信莫妈不是故意的，因为每次说起两人的过去，莫妈总是那样深陷回忆，然后越说越兴奋，莫北辰已经见识过好几回了。
　　莫北辰越听越听不下去了，只能自动屏蔽掉莫妈的声音，专心吃饭。偶尔去看顾一下旁边的兰斯，他转过头去，发现兰斯把筷子戳在碗里，并没有怎么动，刚想问他是不合胃口还是怎么了，发现兰斯的注意力在莫妈那儿。
　　他在很认真地听莫妈说话。
　　莫北辰想不到兰斯会对莫妈老调重弹的事感兴趣，“没什么好听的，我妈讲起这些事来都很夸张的，别信太多。”
　　他低声跟兰斯这样说道。
　　莫北辰说的是实话，实际上说夸张已经是美化了，他其实特别想说的是虚假成分居多。
　　莫妈对外总说莫爸不好，但其实莫爸好的不得了啊！好的比“二十四孝老公”还要夸张。
　　一回两回的，对外这么说，莫北辰还觉得莫爸是谦虚谦虚，毕竟也没有谁会出去就一直夸家里人特别特别特别好的，都是说“哪里哪里，也就那样”、“还差得远呢”，就算心里觉得好，也不会直白地说出来。
　　可五六七□□十回……莫北辰觉得莫爸有些冤。
　　对不熟的人谦虚谦虚也就罢了，莫妈自己都说了寇茹是她很好的朋友，那就不必这么说了吧。
　　“夸张？”兰斯没明白。
　　莫北辰也没想让他多明白，给他夹了菜，“这些话你不用听的，专心吃饭。”
　　莫北辰亲自给他夹的菜，让他瞬间忘记了听莫妈说话，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吃上了。
　　兰斯依旧像上回一样不太会主动夹菜。莫北辰秉持着营养均衡的道理，给兰斯夹了几个不同口味、荤素搭配的菜，原以为兰斯会因为不合口味而不爱吃，却发现他给夹的菜，兰斯一句话没说，都能吃得干干净净的。
　　虽然兰斯喜欢吃甜的，但是也不是非要吃甜的不可，他不太挑食啊。莫北辰得出这样的结论。
　　还挺好养活。
　　在夹菜的过程中，莫北辰有意无意地留意了一下兰斯的手，今天倒是没有不舒服，用筷子还是很流畅的。
　　这样就好。
　　两个小的吃完了饭，莫妈因为前期说话太多，只吃到一半。
　　莫北辰向来不耐心等人，尤其是在餐桌上等别人吃完饭，于是想了想，问兰斯，“我们出去走走？”
　　“去哪儿？”兰斯眨眨眼。
　　“就在附近走走逛逛，反正比在这儿呆坐着强。”
　　只要跟莫北辰在一起，做什么都是好的，莫北辰一贯都是这样的想法，所以毫不犹豫地点头了。
　　和莫妈寇茹说了一声，莫北辰就带着兰斯出去了。
　　寇茹还有些不放心地交代了兰斯一句，“要跟住辰辰啊。”
　　莫妈则道，“有什么好担心的，我看兰斯今天状态挺好的，一直跟辰辰说悄悄话呢，你别过度担心了。”
　　“唉，我也不想的，兰斯貌似就跟辰辰在一起的时候，还好些，你是不知道上回从你家回去，他直接就进了琴房又开始弹琴……”
　　已经从私房菜出来的莫北辰和兰斯并不知道，两个妈的话题又折回到兰斯身上了。
　　莫北辰对这块地方还是比较熟的，毕竟离他家挺近的，莫北辰问兰斯还记不记得路。
　　兰斯努力地想了想，却只能遗憾地摇摇头。他对这边的印象不深，只能浅浅地觉得这边的变化应该挺大的，他记得以前没有那么繁华的，车来车往，整座城市都显得忙碌了。
　　莫北辰见兰斯摇头，笑了笑，“你当然不记得啦，因为我们小时候不住这里啊。”
　　莫北辰的话让兰斯瞪大了眼睛。
　　兰斯出国没多久，他们家就搬家了。因为莫爸的生意发展地越来越好，买了一套新房。
　　兰斯的反应让莫北辰觉得怎么那么可爱呢，“你不会一直都以为我们小时候就住在这边吧。”
　　兰斯知道他跟寇茹回国后，肯定是换了地方住了，因为以前他们家和莫北辰家就在隔壁啊，但是现在离得有些距离了。可是他真的没想过莫北辰也是有搬过家的，总觉得好像地段都差不多啊。
　　至少他没分出来。
　　被莫北辰这么一反问，兰斯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原本觉得关于莫北辰的一切自己应该是大都记得的，可现在莫北辰随便提起一个，却发现和自己的记忆有偏差。
　　两人沿着人行道走着，这个点正是下班的点，马路上有些堵塞，不过好在并不影响人行道。
　　莫北辰很贴心地让兰斯走在靠里边的位置，两人漫无目的就沿着这条街往前走。偶尔路过几家店面，会往里瞧上一眼。
　　走着走着，莫北辰就闻到一股熟悉的甜香甜香的味道。
　　“吃糖炒栗子吗？”
　　兰斯没反应过来。
　　“不会连糖炒栗子是什么都忘记了吧。”莫北辰说，“我记得国外应该也有这个啊。”
　　“不知道，我在外边的时候没吃过。”兰斯实话实说。
　　莫北辰虽然不太喜欢吃甜的，但是对于糖炒栗子还是有所钟爱的，他也有挺长一段时间没吃这个了，乍一闻到这股味道就受不了，他拉了兰斯的手，“走，我带你去买，我记得就在街拐角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