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痴汉受有机会掰弯直男吗(12)
夜色覆盖,点点辰星,他们就离开自习室,找个没人的地方搂着接吻,亲够了再拉着手回寝室。
晚上睡觉时,师小山甚至已经光明正大和丛宣睡一起,钻进一个被子里,何昊霖和杜晖对他俩的状态也都习以为常,但还是防不胜防被迫吃下各种狗粮。
每个星期二师小山仍旧会为了丛宣早起,不过不用再说什么晨读的借口,丛宣不想让他这样,说早起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师小山却很坚持,他和丛宣说:
“和你在一起不是让你为了我做这些改变,是想让你觉得时刻都很快乐、很轻松。我习惯早起了啊,你早上多睡一会儿,对我来说是件更重要的事。”
丛宣说不出其他反驳的话,唯有交付一颗真心作为交换。
十二月的最后一天,师小山起了个大早,惊喜地发现外头下雪了。丛宣还在睡觉,师小山难得特意把他叫醒。
丛宣睡眼惺忪:“老婆怎么了……”
师小山蹲在床头亲了亲他的脸,“外面下雪了,学校整个都是雪白的!你起来看看?”
丛宣笑了,反手扣着师小山的脑袋,深吻了他一会儿说:“我现在就起。”
甫一推开阳台的门,一股夹杂着雪花味的风扑面而来,雪势很大,纷纷扬扬飘落。
丛宣把师小山搂在胸前,从背后抱着他,两人靠着栏杆看雪。
因为学校地处郊区,看向远方时还能看见连绵起伏的山形,此时在飞扬大雪中显得如此不真切,只能隐隐约约望见个轮廓。
师小山:“突然想起以前学的文言文。”
丛宣:“《湖心亭看雪》?”
师小山惊喜地笑着回头看他,“你怎么知道的!”
丛宣微微一笑,说:“雾淞沆砀,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湖上影子惟长堤一痕,湖心亭一点,与余舟一芥,舟中人两三粒而已。”
师小山:“以后有机会,我们也去西湖看雪吧。”
丛宣:“好。”
师小山伸出手去接住了一小片雪花,他在丛宣怀里转过身,把这片雪花放在自己嘴唇上,闭上眼睛,仰起头,丛宣会意靠过去贴在他嘴唇上。
师小山搂着丛宣的脖子,一刹那感受到一种说不出的快活,使他扬起唇角。
在今年最后一天的大雪里,他们分享了一个冰雪味道的吻。
整个学校里都是一片新年的氛围,所有学生都期盼今晚的到来。
深夜十一点半的S大灯火通明,广场周围是缤纷的彩灯树,广场正中的钟楼亮着光,笔挺地屹立着,钟楼底下围满了学生——他们都在等着跨年的钟声。
师小山与丛宣也在人群中,他们自若地牵手,何昊霖拿着手机在拍钟楼,杜晖叽叽喳喳说着话。
这时候的雪已经没有早晨那么大了,但仍然有薄薄的雪缓慢地坠落,钟楼顶上也积满了雪,显出一个纯白的尖顶。
师小山靠着丛宣,出神地抬头凝望钟楼的方向。
漆黑长空此时不再黯淡无光,各色的光芒交映其中,五颜六色的雪花就这么无声无息地在空中飘飘荡荡,又踩着呼而穿梭的风盘旋,钟楼伫立在白茫茫的雪地里,从上至下亮起明光,被温柔静默的苍穹笼罩。
他轻轻吸一口气,感觉到眼前的景象有一种奇异的梦幻,明明周围高低不一的人声入耳,可似乎就能在梦幻之中陷入纯粹的宁静。
杜晖问:“你们还记得去年这个时候吗?”
丛宣:“记得,我们也一起来了,不过去年没下雪。”
何昊霖转过头说:“我也记得,上了大学第一次跨年学校敲钟,贼激动。”
师小山调侃说:“我记得特别清楚的就是敲钟的时候,昊霖站在我边上喊得我要聋了,感觉你声音比钟声还响。”
何昊霖:“哈哈哈哈我激动啊!今年肯定不会了!”
师小山记得更清楚是去年今日丛宣的模样,他被华灯映照的侧脸。
那时师小山就像此刻一样,站在他的左边,心里怀揣着对新年的期待,以及一份苦乐自知的爱,为能与丛宣一起走进来年而欢欣鼓舞。
他会一直记住那一刻的感受。
“……五、四、三、二、一!”
十二点整。
咚——
钟楼上一声清透长鸣,跨越旧历,飞入新年。
广场中欢呼喧闹声骤起。
“元旦快乐!”
“新年快乐!”
……
说了“今年肯定不会激动”的何昊霖还是在人群中喊得很大声,喊完了转头对三人说:“明年我们也四个一起来这里跨年!”
杜晖:“谁不来是孙子!”
师小山笑得眯起眼睛,“那必须来!”
丛宣:“一定来。”
四人互相对视,继而莫名其妙开始大笑,师小山拖着丛宣的手笑倒在他怀里,笑完了对丛宣说:“宣哥,希望我们每年都能这么开心。”
丛宣揽着他的腰,“会的。老婆,我爱你。”
师小山一愣,然后脸上笑开了花,双手摁在丛宣肩膀上急切地说:“抱我抱我!”
丛宣配合地握着他的腰使力,师小山手下用力,灵活地一跳,双腿盘在丛宣腰间,丛宣托着他,将他紧抱在怀里。
师小山亲亲丛宣的鬓角,笑嘻嘻地大声说:“我也爱你!”
周遭尽是欢呼雀跃的声音,光线朦胧,师小山因而变得胆大极了。
离他们很近的两位室友目睹了这一切,表示极端愤怒。
杜晖:“妈的我也要脱单!!!”
何昊霖:“你们俩等着,我也搞基去!!!”
师小山埋头在丛宣脖颈间,两人大笑不止。
今时今日,此情此景,对师小山而言仿佛是旧事,但更是新生。也许自此很久以后的人生里,再难有这种时刻:你有美好的爱情,也有珍贵的友情。
于是这一年就这样过去了,在寒风乍起的清晨,在暖阳普照的午后,在四下无人的冬夜。
也在期许已久的爱情故事里。
20
期末考试结束之后也就意味着漫长寒假的来临,这大概是一件人人都要拍手称庆的事,只是这个“人人”应该不包括一些因此而要分开的情侣,比如师小山,比如丛宣。
离校返家的那一天,丛宣送师小山到车站,师小山背着包抱着丛宣一直不肯撒手,絮絮地和他说个不停,仅“我好舍不得你”这句就颠来倒去说了七八遍。
丛宣一点也没觉得烦,反而觉得他可爱得要命,也回抱着他,耐心地应答他每句话。
师小山小声叹气,“老公,你会不会觉得我太婆婆妈妈、太粘人了?”
丛宣:“我就想要你二十四小时粘着我,我走哪儿都带着你。”
师小山高兴了、满意了,但下一秒又产生了新的感叹:“车站人好多,不能和你接吻。”
丛宣旁若无人地在他嘴唇上啵了一下,说:“怕什么,想亲就亲。”
师小山立马被他哄开心了,也搭着他的肩膀,嘟着嘴巴亲他。只是介于公共场合,两人的行为还是非常克制,即使亲吻也是一触即分。
时间一分一秒流失,师小山心情复杂地搂着丛宣,总感觉说话越多越焦虑。
师小山:“寒假有时间记得打视频电话给我,我每天都很有时间的。”
没有时间的是丛宣,他寒假找了一份假期工作,正好也免得整日在家与他爸妈相对。师小山比较懒散,假期不怎么外出动弹,更愿意在家里看书学习,但因丛宣去兼职他也想自己要不也去找点事做,丛宣知道他的想法以后和他说:
“老婆乖乖在家待着玩儿,做自己想做的,或者看看书,学些自己想学的事,都行。”
师小山于是心安理得地做好在漫长寒假里当个软体动物的准备。
丛宣:“我晚上一回家就给你打电话,一直说到你睡觉为止。”
师小山的思维胡乱跑,他说:“连续这么打几十天,手机会不会崩溃。”
丛宣:“管他的,跟我老婆视频更重要。”
师小山咯咯笑,笑完问:“打电话的事我和你说几遍了?”
丛宣:“不记得了,从昨天开始说的吧。”
师小山这下自己都觉得尴尬了,他以前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样的一面。
丛宣从他的表情中就读出了他的想法,“乖宝,这没什么,这话你不说我也会一直和你说的。”
师小山点头,不再想东想西,他扣紧丛宣的手,微微地晃。
半个小时后,师小山推着行李箱站在安检通道,他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丛宣,弯着眼睛对他挥挥手,丛宣也笑着挥手。
丛宣注视着师小山渐远的背影,心里一股空落,但矛盾的是又觉得满足。
……
“老婆今天做什么了?”
“看我昨天买的书,晚上和我妈学炒了一个菜!”
“什么?”
“肉沫茄条!不过茄子皮被我炒焦了,味道也……一言难尽……不过炒菜还挺好玩的。”
“炒熟了就行。”
“宣哥,你现在对我就这么点要求,以后可是给你吃的啊哈哈。”
“你以后就是拿水煮熟了直接让我吃我也没意见,正好养生。”
“不成,至少给你放小勺盐巴酱油,哈哈哈哈哈哈哈。”
……
“你在干嘛呢?”
“你今天又做什么了?”
“玩的什么?”
“看的什么书?”
“电影好看吗?什么名字?”
“吃什么好吃的了?”
……
“玩玩手机游戏,你呢?”
“继续和锅碗瓢盆、油盐酱醋作斗争!你呢?”
“一个解谜游戏,你呢?”
“《童年的消逝》,挺好看的,你呢?”
“好无聊的电影啊,名字我都忘了,你呢?”
“吃了我妈做的蒜香排骨,好吃得我一人吃了半盘!你呢?”
你呢,你呢,你呢。
师小山和丛宣的假期就在一些毫无营养的“你在干嘛呢?”和“你呢?”之间度过了大半。
这让师小山觉得和丛宣分开也没那么难熬了,但并不代表不会想他,反而是随着时间流走愈发深重。
听到一首歌,看见一句话,提到某个话题,或者什么都不要,没来由的,不能自控的,丛宣“唰”的一下就钻进他脑海里,师小山能因此发呆十分钟,傻笑五分钟。
然后他又打开手机日历数数,离开学又近了一天。
年关将至。
过小年这天师小山格外地想念丛宣——人大概总不免在应该团圆的日子里,特别惦记那个缺席的人。
晚上九点多,师小山像往常一样等着丛宣的电话,因为接近年底,他每天都更忙了,打来电话的时间也变得有些晚。
师小山等啊等,终于等到视频电话响起,他立刻接通,丛宣英俊的脸出现在屏幕上,只是看他那边的背景似乎正在室外,不在他家。
丛宣:“老婆,你家是六栋吗?我应该没走错吧。”
师小山傻呆呆的:“啊?”
丛宣对着他笑,“傻宝,下来,我在你家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