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草竹马的圈套(22)
沈杭曾问他,既然都保送了,为什么还不放松一下,就别那么拼命地复习了。
殷子枫只是淡淡一笑,说人生也就这一次高考,这时候不铆足全力拼搏,总觉得会比别人少一份青春回忆。
同龄人能够在同一个时间一起努力奋斗,这种经历恐怕一生也遇不到几回。
沈杭听完,不无感慨,心想殷子枫不仅学习好,在思想上也比自己成熟很多,看得也更远。能够对这样一个优秀的人动心,他这青春也不白经历一回。
到了毕业典礼那天,所有的高三毕业生都玩疯了。
有人将书和练习册撕成碎片,从教学楼最高层一捧一捧地往楼下抛。白色的碎纸仿佛雪片一样,从天空中纷纷扬扬地飘散落下,为大家的离愁别绪添了一笔梦幻的色彩。
教学楼里,到处都是高三学生们的叫喊和欢呼声,仿佛想将这一年来受到的高考压力都尽情宣泄个够本。
沈杭和十多个比较要好的学生在毕业典礼后自发组织了一个国内游,从山清水秀的江南出发,沿路边走边玩,一直玩到旅游计划的终点站长白山,整整玩了一个月才回家。
邱玉淑见到在外面野了一个月的儿子,直说家里多了只从非洲来的黑皮猴子。
这个暑假对沈杭来说,真的是人生中玩得最疯也最尽兴的一个假期。唯一令他感到遗憾的是,殷子枫没能和他们一起出去旅游。
高考填完志愿没多久,殷子枫就去他妈妈所在的城市探亲去了。等他回来以后,他爸又趁着出国交流教学经验的机会,带着他和殷奶奶去了欧洲度假。
两人的假期几乎没有交集。沈杭除了偶尔给殷子枫发发微信,廖表关心和慰问以外,也别无他法。
沈杭原本对两人聚少离多的情况很无奈,想着可能过不了多久,殷子枫就又要回到以前对自己不理不睬的日子了。
沈杭心想别人的初恋好歹都是有酸又有甜,自己可好,没逮着甜,光剩酸和涩了。
正值学生生涯中最长假期,可惜喜欢的人不在身边,沈杭心疼自己的同时,便开始偷偷上网去关注那些Gay论坛,并且在东摸西爬之下,还认识了一位颇为谈得来的机油“砍西瓜不用刀”。两人聊来聊去,交流无意间喜欢上同性的一些心得体会,能谈及的深度居然超过了三次元的朋友。
空间上的距离并没有使沈杭感觉遥远。沈杭发现,自从他和殷子枫没什么机会见面一起玩之后,反而殷子枫回自己的微信回得勤了。
尤其是殷子枫在国外那段时间,按理来说两个人身处南北半球,原该是几乎没什么同时在线聊天和交流的机会了。毕竟他这边是黑夜的时候,殷子枫那边是白昼。
可自从殷子枫出发去国外的第二天开始,他就会每天给自己写邮件,会告诉沈杭自己今天去了哪里,见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吃到了什么国内没有的食物。事无巨细,无甚紧要内容,却像是家书一样让沈杭感觉两个人依然很近。
不知不觉的,沈杭反而生出一股安心,觉得殷子枫还住在隔壁,并未走远。他心里也就更想念他了。
前一天收到殷子枫的邮件,说是今天他们会回家。沈杭便连午觉都没睡,一直竖着耳朵听隔壁的动静。
盼星星盼月亮,总算在晚上七点多的时候,听到隔壁有了动静。沈杭激动地不行,刚洗完澡,连头发都等不及吹干,套上一件T恤就想往隔壁冲,结果一把被老妈给拦了下来。
“你干嘛啊?”邱玉淑正在客厅里看电视,见儿子没头没脑地要往隔壁冲,哭笑不得。
沈杭一张脸笑得春光灿烂,兴冲冲地说:“小枫回来了,我去看看他。”
邱玉淑见自家儿子那打了鸡血的样子,捂嘴直乐:“愣小子。人家刚从国外回来,肯定特累,还有倒时差,你好歹等人家好好睡一觉,明儿再去找他叙旧吧。人就在隔壁,你这是急个什么劲儿。”
沈杭立刻就跟撒了气的气球似的扁了,整张脸都垮下来,没了精气神:“啊……是啊。那……那我干些什么好呢。”
说完,也不管老妈和他叮嘱了什么,一个人就开始在家里到处溜达,和个无头苍蝇似的乱转起来,心里头惦记的痒痒的不行。
过了大半个钟头,邱玉淑被他晃得眼晕:“哎呦!儿子你可别转了,老在我眼前晃悠,晃得我头疼心慌的。你要闲得没事,就出门散步去,顺便买个西瓜回来。”
沈杭百无聊赖,却又总是心里没着没落的,想要干点啥,却又想不起要干点啥,所以决定听老妈的,出门散步买西瓜去。
在家呆着,他的心思就老是忍不住往隔壁飘。再这么下去,他真怕自己一个冲动就去敲隔壁的门儿了。那可真是太不体贴了。
“行。给我点儿零钱,我出去扛个西瓜回来。明天还能给殷奶奶家送半个过去。”
邱玉淑可算把这个不省心的给打发了,心道总算能安心看舞林大会了,于是痛快地朝自己屋里一指:“你自己去拿个三十块钱,钱包就在我床头柜上。”
沈杭从老妈钱包里抽了三张十块,往兜里胡乱塞了塞,两脚一蹬夹脚凉拖就要出门。
结果门刚打开,沈杭就仿佛被施了定身术一样,站在门口不动了。
“杭杭,怎么不走啊?傻愣着干什么?”邱玉淑见儿子杵在门口一动不动,以为他忘了什么东西没拿。
沈杭嘴唇动了动,接着脸上便一下子像开了花一样,笑开了,赶忙打开大门给来人让路:“殷子枫!”他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殷子枫回到家以后,当天就来找自己的。
殷子枫笑容有点腼腆,望了沈杭一眼后挪开视线,进门换了拖鞋,对邱玉淑礼貌地点了点头:“邱姨,打扰了。我来给你们送点东西。”
沈杭这才注意到他手上提着两个牛皮纸袋,上面写的都是他看不懂的英文,商标也很陌生:“嗨!你来就来呗,干嘛带东西啊!”沈杭笑得眼睛都没了。
邱玉淑赶紧起身,笑容满面地让殷子枫快进屋里坐。
跟在殷子枫身后,沈杭发现他的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像是刚洗过澡。
沈杭感觉自己心跳快乐几拍,开始脑补会不会殷子枫也和自己一样,迫不及待地想要见自己。
“你这孩子也真是的。出国多累啊,怎么不在家休息一晚再来。还这么客气地送我们东西。”邱玉淑打开牛皮纸袋,发现是两条围巾,一条男款的,一条女款的。围巾上的图案是两个正反相对的G。
这东西……好像是奢侈品牌啊……邱玉淑是个精打细算很会过日子的人,在生活中从来都不会买超过自己消费水平的东西。
但她记得在在单位里看到过年轻的小姑娘用这个牌子的香水,还知道这牌子的东西价格不菲。
“这孩子!怎么送这么贵的东西!太破费了,我们怎么好意思收!”邱玉淑一边埋怨,一边将袋子往殷子枫手里塞。
“邱姨,您就拿着吧。今儿本来我爸应该亲自来,结果刚下飞机就被学校叫回去开会了。我奶奶下了飞机不太舒服,这会儿在家歇着呢,所以我才过来的。”殷子枫慢条斯理地说:“之前我爷爷那事没少麻烦你们家,我爸挺不好意思的,就说趁在国外想给您们带点东西廖表谢意。再说这牌子在国内贵,在国外还行,又正好遇见打折,所以折算下来没多少钱。你们要是不收,我爸下次保不准得送你们更好的。”
殷子枫从来都不是话多的人,但只要他想说的,一般说出口后,别人都很难去反驳和拒绝。
邱玉淑知道他是个表面沉默寡言,其实心思细腻敏感的孩子,不禁在内心感叹人和人的差距。儿子与他是同龄人,但为人处世远不及殷子枫的沉稳和成熟。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她要是再推脱,以两家的情分来说,那就显得矫情了。
殷子枫既然能开了这个口,就必然不会是敷衍的客套话,于是邱玉淑嗔怪了他两句,就坦然接受了:“行了。你和杭杭很久没见,也不必在这里陪我这大婶了。你们去杭杭房间聊天吧。”
“谢谢邱姨。”殷子枫礼貌地对邱玉淑笑了笑,便跟着眉开眼笑的沈杭一起进了他房间。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殷子枫随着沈杭来到他的房间,环视了一圈周围,看见沈杭床上的空调被被他随意地团成一团搁在床尾。书桌上有两本小说没收起来,东一本、西一本,把本就不大的桌面几乎占满了。
而书桌的右上角还有一个没洗过的杯子,里面剩下一点深褐色的饮料,看着像是可乐。
殷子枫低头轻轻一笑,沈杭立刻囧了:“呃……嘿嘿。等会儿我就去洗杯子。”
“你自己的屋子,你随意。”殷子枫拉过一旁的电脑椅坐下,将手里剩下的一只小牛皮袋递给沈杭:“给你的礼物。”
沈杭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后脑勺:“你也太客气了。”
殷子枫微笑道:“应该的。”
沈杭打开那袋子一看,眼睛顿时亮了:“运动手表!哇!还是防水防震的!这可是好东西!”
殷子枫:“是啊。我看你平时爱踢球、打球,用手机看时间毕竟不方便。在运动中带在身上还容易损坏,就想运动手表应该挺适合你的。”
沈杭兴奋了一阵,放下手表,沉默着回味了一会儿殷子枫对自己说的话,发现他对自己也是观察入微、非常关心,不由得感到一阵心悸。
见殷子枫望着自己的眼神极其温柔,沈杭心里一个冲动,一股想要深入探究殷子枫内心的想法顿时占据了脑海:“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殷子枫身体僵了一瞬,很快便恢复自然:“朋友么。对你好不是应该的吗?”
沈杭:“你给其他朋友带礼物了没?”
“……没有。”殷子枫抿了一下嘴唇,忽视沈杭眼中爆发出的期待,接着说:“你我住得这么近,从小又认识,你还帮我照顾我爷爷奶奶。对我来说,是比其他人更要好的朋友,所以……”
沈杭顿时感到一阵失望,他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昏了头的在期待一些什么:“也是。”
自己对他有超出友谊的感情,所以就想当然地以为自己对他来说会与众不同。沈杭为自己一时的想入非非感到汗颜。
沈杭很快进行了自我反省,他可不想因为自己那不可言明的心思破坏气氛:“本以为这个假期我们能在一起好好玩玩的,没想到大家都有事。不过还好,还剩十多天,我们后面还能有时间一起玩儿。”
殷子枫动了动身子,眼神有些发虚:“我明天下午就要上课了。武道馆那边还剩十几节课。我以后每天都得去。”
沈杭惊了:“不是吧大哥!你这假期居然排这么满?”
殷子枫垂下眼帘,回避沈杭惊讶地望向自己的眼神:“是啊。挺忙的。”
沈杭往床上一摊,像是整个人被抽掉了脊梁骨,软乎乎的躺平起不来了,十分遗憾地长叹一声:“那也没办法,幸亏我们大学在同一个城市。以后也能有不少机会一起玩儿。”
“嗯。不早了。我得回去睡觉倒时差。不然明天上课体力会跟不上。”殷子枫说完,有些仓促地便起身离开了。
他走了以后,沈杭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他老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思前想后半天,沈杭觉得殷子枫像是在躲自己。
可是没道理啊……他为什么又要躲自己?
当时殷子枫在国外的时候,他们的空间距离异常遥远,他与自己反而联络的勤,怎么一回来,一在身边,反而感觉像是要回避自己呢?
难道邮件往来、互发微信消息,反而比见面呆在一起更让他感到舒心?这是什么道理?莫非是小爷我长得太磕碜,到了三次元不如二次元招人待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