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神效应(47)
要开始了啊……
“一,二……”
皮鞭抽打在脊背上,让他疼痛之余过电一样的感觉。
“三……”
这唯一的一点点快乐,是他一天中最期望的事情。
早该这样了。
瞧,就像这样,认清楚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下贱东西,然后戴好项圈老老实实地趴在地上等待主人的审判,这是多么简单又多么轻松的一件事。
再也不会有烦恼,再也不会有什么担忧。
“十五,十六……”
季汩用鄙夷的眼神望向镜子里的倒影,无声地唾弃着。
多么恶心,多么放荡,多么无耻……简直不配为人。
就是这么一个裹着人皮的贱/货,衣冠楚楚地欺骗着每一个人,明知道自己的身边充满危险,还花言巧语不知廉耻地将一个无知的少年拖下水,害得对方因为自己而被折磨得遍体鳞伤。
“二十九,三十,三十一……”
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过之后,还幻想着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真可笑。
那少年一定恨透了他,可他却还恬不知耻地死缠烂打着,好像那样就能够被饶恕似的。
“四十七,四十八,四十九……”
他根本不适合被以任何温柔的方式对待。
耳光也好,鞭挞也好,践踏也好,窒息也好,电击也好……
凡所有痛苦的末尾,都将通往快乐的顶端。
他的内心本能地向往着光明,身体却控制不住地放纵着,一点点走向毁灭。
此时的柴玖咬着嘴唇,迟疑着站在门前,一只手搭在门把手上,不知道要不要推开。
他确切地相信,自己听到了女人的声音。
“五十三……五十四……”
屋内的季汩在皮鞭下放/荡地呻/吟着,双眼早已没了焦距,思想被抽离,脑中只剩下一片空白。
突然间随着‘咔嗒’一记推门声,周遭的一切安静了下来。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柴玖神色复杂地站在门口,审视着那乱七八糟的屋子,审视着这荒诞的一幕。
他做好了以平静的姿态,迎接一切可能发生的画面的准备,却完全没有料到——
房间内既没有戴眼镜拿着病历本的白衣女人,也没有穿着高跟鞋手握皮鞭的黑衣女人。
什么也没有。
只有一个气喘吁吁地瘫软在地上,手握着长鞭狼狈不堪的季汩。
作者有话要说: 故事即将进入尾声~所有的谜底和黑历史都会揭开的,猫先生心理问题一直很严重,他的情况也比小鼹鼠复杂得多,撑到现在真心已经很不容易了……所以让小鼹鼠提前拜见一下岳母
第56章 大结局(上)
104.
柴玖神色复杂地站在门口, 审视着那乱七八糟的屋子, 审视着这荒诞的一幕。
他做好了以平静的姿态, 迎接一切可能发生的画面的准备,却完全没有料到——
房间内既没有戴眼镜拿着病历本的白衣女人, 也没有穿着高跟鞋手握皮鞭的黑衣女人。
什么也没有。
只有一个气喘吁吁地瘫软在地上,手握着长鞭狼狈不堪的季汩。
造物主遗憾地宣告, 这就是一切的真相。
无论是所谓Ark,还是诺亚小姐。
都只是一个孤独的, 寂寞的,空虚的,可悲的,无法接受自己性向的少年,在无数个漆黑的夜晚里, 想要倾诉,想要宣泄, 想要得到帮助, 便在那虚空之中, 假借造物主之手,而在脑海中构建出的美丽幻影。
如果羞于启齿, 如果不敢开口,如果焦虑烦恼, 如果情绪失控。
那就幻想出一个能够帮助自己分析问题、让自己能够冷静下来的朋友吧。
如果空虚寂寞,如果欲/火/焚身,如果愧疚自责, 如果自我厌恶。
那就幻想出一个能够帮助自己发泄欲望、让自己良心好受一点的性/伴侣吧。
少年如是说。
这样……这样……这样……就可以一如既往地维持着最完美的样子,就可以不叫任何人失望,就可以不伤害到任何人了。
你或许早已经看出了,这个小小的文字游戏背后的真相。
代表天使的Ark,代表魔鬼的诺亚,当两者合二为一时便是——
Noah's Ark
那个末日之时,承载着人类最后希望的诺亚方舟。
圣经里,义人奉上帝之名用那艘船拯救万物。
现实中,季汩用那艘船拯救自己。
可现在,船快要沉了。
105.
柴玖发现,季汩这个人,在自虐这件事情上,是没有下限的。
你往往以为像眼前这样就够了,却永远都想象不到,他下一次会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子。
他整个后背从双肩到腰际,都是皮鞭抽出来的血痕,炽热的蜡油滴在伤口上,很快便凝固了,暗红色的血迹同低温白蜡相互映衬着,显得更加触目惊心。
柴玖突然意识到,自己对世界的认知多么有限,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人类进化至今,居然衍生出了那样多不可思议的事物,他浅薄的见识,已经不足以能够理解眼前的一切。
季汩的浑身上下,戴满了各种奇形怪状的道具,他就那样气喘吁吁蜷缩在地上,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着,发出小猫似的叫声,不知道是痛苦还是欢愉。
那些奇怪又恐怖的东西,柴玖一个都叫不出来名字,他觉得自己好像进了某个地狱般的集中营,处处都充斥着反人类的恶行。
空酒瓶,注射器,药片,枪……折叠刀,电棍,手铐……
地板上什么都有。
有的叫得出名字,有的实在太过匪夷所思,让人叫不出来名字。
柴玖知道这个人有是有癖好的,可他第一次发现,一直以来他所展露出来那点,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
好像还没有清醒过来的季汩舔着手指,无意识地露出那种令人生厌的,轻浮不堪的笑容。
他好像丢了魂儿,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知道遵从本能地,从无尽的痛苦中去寻找那么一点点甜头。
可一眼少年看破了他的伪装。
他在发抖,因为羞耻,因为恐慌,因为不知所措。
可即使这样了,他还是没有一点要收敛的意思,好像就这么破罐破摔了似的,无谓地将那副不堪的样子保持到底。甚至当少年狠狠地揪住他的头发,将他粗暴地拎起来的时候,主动扬起脸迎着对方的耳光,不自觉地呻/吟出声。
“你可真是个……”柴玖的声音说不出的失望,“真是个……贱皮子啊。”
他明明是一副恶狠狠的样子,声音却不住地哽咽着,好像快要哭出来了似的。
“你就那么贱,那么欠收拾的吗?”
被……讨厌了啊。
季汩昏头昏脑地想。
或许过去的那些年里,他一直是这样期待着的,期待着有人推开那扇门,期待着被发现,期待着被凌/辱,期待着被剥夺,期待着被毁灭……
他沉溺,他享受,他欢迎……欢迎那个能够毁掉他的人,他马上就要成功了。
然后一杯冷水就这么直接泼在了他的脸上。
“给你一分钟,把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去掉。”
柴玖握着玻璃杯,深呼吸片刻,平静地说。
“我最讨厌三种人,酒鬼和瘾君子,还有——不听话的熊孩子,你碰巧三样都占全了。”
他指指不远处的墙角,用不容置喙的语气讲道。
“你给我站那儿去。”
105.
季汩披着衬衫,哆哆嗦嗦地面对着墙站好。
“不,不,不……不要这样。”
他用手指勾着柴玖的衣角,脸色惨白地挽留着对方。
“你不能,你不能……别这样,我不要……你打我,你打我……”
他膝盖一软,几乎本能地便要跪下来,被柴玖狠狠一盯,又勉强直住了。
“别走……打我吧……随便怎么样都好……”
对于季汩这样在痛苦中寻求快乐的人来说,一切鞭挞和责骂其实都不过是变相的奖励,能够真正折磨到他们、让他们饱受煎熬的方法便是——置之不理。
这是柴玖花了很久的时间,才想明白的道理。
不闻不问,弃之如敝履,甚至连一个眼神,一句话,一下触碰都不要有。
他就这么平静地从对方的手心里抽走了衣角,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季汩的世界崩塌了。
他就那样面对着墙,站在角落里,像个被大人抛弃的孩子。
“你看,搞砸了一切之后,你还是一个人啊。”
季汩捏着嗓子,用女性的声音呢喃道。
“可为什么会这样呢?”
他的额头无力地抵住冰冷的墙壁,用更细更温柔的女声问。
“是啊……为什么呢?”
他颤抖着恢复了男声,却好像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气似的,再也提不起一丝精神。
“你们,走吧。”
他抱紧了身体,喃喃自语着。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柴玖远远地望着他的样子,想起了不久前的那场午后对话。
那个戴黑纱礼帽的栗发女人,穿着件样式简单飘逸的黑色茶会女服,撑着遮阳伞的左手的无名指处戴着枚样式古老的婚戒。
伞微微一倾,将女人那双深邃蓝眼睛露了出来。
“……伯、伯母好?”
柴玖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个五官同季汩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贵妇人。
“我知道你和Kitten的事情。”女人握着手杖说道,像在握一柄古西洋细剑。
从容不迫,波澜不惊。
柴玖有种预感,他就快要接近问题的核心了。
106.
“Kitten出生的第四个月零十六天,开始长第一颗牙。”
布莱兹女士说。
那时候他躺在婴儿车里咧着嘴,冲着每个路过的人笑。偶然被一个摄影师拍了下来,登上了杂志封面。
那杂志已经很旧了,图片也有些模糊不清,但仍然依稀可以看出,一个穿着纸尿布的混血婴儿,既懵懂又好奇地睁大蓝色的眼睛望着镜头天真地笑着,单纯无知的样子看起来傻傻的,一点也看不出长大后那副老于世故的模样。
“Kitten喜欢被人拍照,只要看见闪光灯就开心地扭来扭去,手舞足蹈得停不下来。”
布莱兹夫人望着瓷杯里的红茶笑了一下。
“他刚生下来的时候,瘦得像只小猫,保温箱里住了许多天,全家人都担心他会活不下来。第一个叫他Kitten的是他叔叔,他解释说——‘在中国,大人会用小猫小狗来称呼体弱的小孩子,希望这样神就不会从他们身边带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