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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男友的婚礼(16)

作者:季厘之 时间:2019-04-13 09:23:16 标签:生子 温馨 治愈

    我看着他和某个长相绮丽的女人交换了联系方式。像个流连花丛的风流少爷似地走掉。
    我竟然没想到他这么受欢迎。难道我真的从时尚圈退出了吗?
    他看了眼我瞠目结舌的表情,拿起单反拍了张照片,然后说道:“很奇怪吗?”
    我不好点头也不好摇头。
    陈鑫鬼祟一笑,下巴指了指前面。
    一个衣冠整整的男人拥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郎,正在和对面的人谈笑风生,如果忽略他不断摩挲着那个女郎的裸背的话。
    “出现在这里的,无非是有资本的人和想攀附资本的人。女人最好的武器便是她们的美貌,你看这里人人把自己装点得如同清白君子,只不过是为了掩盖背后那些蝇营狗苟的交易,脏是脏了点,但是好歹银货两讫,童叟无欺。”
    “你只看到我穿的不伦不类,但是有的人却看到我这身衣服值多少钱,你以为珠宝为什么受人追捧,恒久远的永远不是钻石,而是人的虚荣心。”
第三十二章
    他注视相机的眼睛抬起来,眸子犹如黑夜里的星光,漫不经心又裹上一丝玩味。
    我还在想他说的话。就感觉他把什么东西塞到了我的口袋里。
    他的视线就越过我到了身后。
    “找到了。”
    他像个找到了宝藏的小孩,经过我去夏安那边。
    傅余野不在他身边,只有夏安。我现在看见她,只觉得她看起来的骄傲,其实并没有那么骄傲,她的落落大方,故作笑谈,都是为了掩饰她放不下的悲哀。
    我摸进口袋,拿出了一张新衣服上摘下来的精致吊牌。
    不由失笑,看来是我真的有眼无珠了。
    展览结束后和有拍卖和晚宴。
    那副“苦果”以高价被人拍下。那个人带着鸭舌帽和墨镜,穿的很低调,但是轮廓却格外眼熟。
    我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
    到了晚上,大厅内布置华丽,觥筹交错,人来人往。
    虞助换了条香槟色的长裙和羊毛披肩,她问我一会去不去跳舞。
    我说我不太会跳。
    虞助说没关系,她教我。
    于是我便跟她去了偏厅,巨大的宝石吊灯,下面是布洛克的红色花纹毛毯。两边是高高低低的旧式高低桌,上面铺着流苏桌布,托盘上放着精致的西点的和酒水,台上有一支小乐队在奏安纳波卡尔。
    二楼的是四方形的回廊,回廊上摆着小圆桌,上面有人坐着在交谈。
    一曲结束,第二批跳舞的人便进场。
    虞助拉着我也进去。
    我大学的时候,是跳过华尔兹的,那时候有迎新晚会,所以就学过一些,只是太久,动作和步伐都生疏了。
    虞助把我的手放在她的背后,然后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合着音乐节奏,低声报着步数。
    她穿着高跟鞋,甚至和我差不多高,只是此刻低着头,碎发垂在耳侧,显得温婉动人。
    她是那种精明伶俐的长相,第一眼看过去就是聪明人,聪明人都会让人有一种不好接近的感觉,就像她始终没办法和我们融入在一起,不过我觉得她也没有想要放低姿态去迎合别人的打算。
    因为她也不需要。她只要知道如何迎合自己的上司,让上司满意就好了。
    就好比,她谁的心思都不要去猜,只要懂傅余野要什么,做什么能够让傅余野满意就行了。
    而显少,会有这样,看起来低眉顺眼的时刻。
    她突然抬起头,一缕碎发挡在了脸侧。
    她冲我娇俏地眨了下眼睛,小声靠在我耳边说:“邓陵,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她吹了吹垂到下巴的头发。
    我抬起手,帮她把碎发夹到耳后。
    她说:“谢谢。”
    “不客气。”
    我们转了个圈,我不知怎的,好像有某种预感促使我往上看,就看到了站在二楼的傅余野和林蠡。
    我看不清傅余野的表情,而林蠡靠在栏上,冲我幸灾乐祸地招手。
    我只觉得浑身温度如降冰点。
    大概是我的肢体太僵硬了。虞助问我:“怎么了?”
    “没事。”
    我苦笑着陪她跳完了一支舞。
    虞助从侍者手里拿来两杯果汁。
    “你是不是身体不太舒服?”
    我接过果汁,喝了口,不知是什么滋味。
    往窗台边走去。
    也许是为了缓解内心的焦躁,我喝了好几杯甜中带涩的果汁。
    等我从窗帘后出来时,心情好多了,甜食会促进多巴胺分泌是真的有效。
    我有些乏乏地往人少的地方走。一边摸出手机想跟虞助说自己先回酒店了。
    我走到了一处僻静的角落,狭小的拐弯处刚好是个死角,对面的红色墙壁上挂着一幅后现代主义的油画。
    看久了让人头晕。
    我干脆顺着墙壁坐下来。给虞助发信息。
    但是她没回我,估计手机放在包里。我在角落里坐了会,然后站起来往前走,巨大曲折的过道设计地如同迷宫,来往偶尔有举着托盘的侍者穿梭。
    我拉住一个问出口在哪里。
    大概是后门的出口,门窄,而偏僻,一出门便是疏影横斜的景色,围墙高而月色凉。
    夜里风大,只穿了件西装外套,有点受不住这寒风。
    我们来时便只开了一辆车,我肯定是不能开走的,不如去外面打车回去。
    我拢着衣服往外走,突然听到了粗壮的树干背后传来隐秘的声音。
    我没敢多看,只是匆匆加快步伐,往光亮的地方走去。
    绕了一圈,却正好走到了大门口。
    一盏盏吊灯照得廊下形成一块块椭圆形的光斑。
    回到酒店,换了身衣服,又洗了个澡,看着镜子里坨红的脸,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喝的不是果汁而是果酒。
    大概是酒精让人兴奋,在床上辗转反侧也没能够睡着。
    倒是头痛得很。
    关了灯,拉开的窗帘透进来的石灰色的光,映亮了半间房。
    手机突然震了下,我看到虞助发过来的消息:“邓陵,你开一下门。”
    然后我就听到门被敲了两声。
    我爬起来走去开门,门打开,看到了站在一边一脸紧张的虞助,以及,神色平静的傅余野。
    我的脑子里转过了虞助被傅余野挟持给我发短信骗我出来的场景,又换成了两个人打着算盘把我骗得团团转。
    我分不清到底是哪种,干脆不去想了。
    等虞助回了房间,我挡在门口,问:“有什么事?”
    我大概是忘记了什么。所以问得格外理直气壮。
    傅余野披着一件毛绒领的大衣,下巴蹭着毛茸茸的狐狸毛,神色冰冷像个矜贵的小公子。
    我心里一动,竟然很想去摸摸他的下巴。但是我的理智一下子把这点冲动给打死了。
    “老师喝酒了?”
    他大概是看出了我有些迷离的眼神。
    我一点都不怕他,竟然抽了下嘴角,狠狠地说道:
    “关你屁事。”
    酒壮人胆。
    我说完就飞快地要关门,可惜我高估了自己的速度。
    傅余野不但没被我关到门外,反而把我推进了房间,顺便自己也进来了,一脚和上门,把我困在墙壁上。
    我想到了被做成标本的蝴蝶。
    我此刻就是。
    房间的空调打得很高,何况我们站的地方刚好是出风口。
    风吹着那一圈围脖都柔软地晃动着。
    傅余野一手把大衣解下,扔到了后面的椅子上。他的动作慢条斯理,优雅得令人害怕。
第三十三章
    我迟钝地看着他略带凉意的手碰到我的脸,不由自主地抖了下,然后拍掉他的手。
    “我要睡了。”
    我自顾自地爬上床,盖上被子。
    脑袋陷在软软的枕头里,思绪开始迷糊。
    耳边传来轻微的声响。
    我感觉到窗帘被拉上了,然后落地灯打开。
    我睁开眼,看见傅余野坐在我床边,垂眸看着我,不得不说,灯光打在他脸上,像是覆盖了一层夕阳,他的睫毛投下羽毛般柔和的侧影,嘴角勾起,隐没在黑暗里。
    也许是我看错了。
    他发现我又睁开了眼。
    于是说:“睡吧。”
    连声音都那么温柔。
    我心里想的是,他怎么还不走。
    可是我懒得张嘴了。只能闭上眼,随他去了。
    意识陷入黑暗之前,我忽然想到,傅余野应该是来找我‘算账’的。
    第二天我醒来时,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了。不知道傅余野是什么时候走的。时间尚早,我去了楼下吃早饭。
    吃到一半,就有人在对面坐下来了。
    只见虞助端着盘子,忐忑地看着我。
    我还什么都没说,她就主动开始谢罪。
    “傅总在晚宴上没找到你,怕你出什么事,所以回来看看你……”
    她这么说,倒体现了上司对下属无微不至的关怀。
    我打量着她在晨光里未施脂粉的脸。
    她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问我是不是生气了?
    其实我很想知道她是怎么看我的,把我当成了一块讨好上司的垫脚石吗?
    但是我向来不会主动对人刻薄的说话。
    于是我问:“昨晚跳舞,你是故意的吧。”
    她的神色一下子尴尬起来。
    “邓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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