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前男友的白月光求婚后(63)
庄延对他的答复不是很满意,问:“上次你说,谢宁以前应该接受过心理治疗。”
季文彬:“我确实有这么一个猜测。”
庄延沉默几秒,才说:“如果我说,这是谢宁的上一个心理咨询师做出的诊断呢?”
电话那头似是愣了一下。
随后想起了沙沙的摩挲声,像是季文彬在用笔记着什么东西。
“我不知对方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季文彬温和的声音里难得夹杂了点疑惑,“但我会把它作为一个参考。”
庄延问:“也就是说……您现在不是很认同他的诊断?”
季文彬只是道:“对心理问题的诊断,一致性向来很低,因为它没有一个客观的诊断标准,而且同一个患者在不同时间的表现也不是完全一样的。”
庄延:“原来如此。”
季文彬笑了一声:“对我们来说,诊断并不是目的,治疗才是我们的目的。”
季文彬确实是一个十分优秀的心理医生,他说话不急不躁,声音始终温和平静。
和他聊了一会天,庄延原本烦躁的心情散去不少,也把谢宁这两天的情况稍微提了提。
季文彬负责地给了几个建议。
结束通话前,庄延想起了白天谢宁恐高的事,不由描述了一遍。
季文彬难得声音大了点:“等等。”
庄延:“怎么?”
季文彬问:“你是说,他患有恐高症,是吗?”
“是的。”
季文彬想了想,又问:“你问他往下看会有什么感觉时,他是怎么回答你的?”
庄延回忆了下:“他说:感觉自己会跳下去。”
季文彬问:“你确定没有记错吗?”
庄延脑海里反复闪过那时的画面,肯定道:“一个字也没有错。”
季文彬又沉默了。
庄延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有什么问题吗?”
他当时也觉得有哪里不对,却正好被打断了思绪,这会又反复琢磨,突然睁大了眼。
季文彬反问:“为什么是跳下去,而不是掉下去?”
庄延抓着手机的手紧了紧。
“你的意思是……”
“大多数恐高症患者,身处高处时都害怕自己会掉下去,这是正常的。但跳下去,是一个很主动的动作。”
季文彬说:“虽然这么说有点武断,但我怀疑,他有、或者是曾经有过自杀倾向。”
46、又见家长
第四十六章
庄延又犯了烟瘾。
他摸了摸口袋, 问季文彬:“介意我抽根烟吗?”
“随意。”季文彬似是笑了一下, “反正我这里又闻不到烟味。”
庄延点了烟, 狠狠地抽了一口, 大脑才慢慢冷静下来。
他沉默半晌,手指夹着烟, 颤了颤, 说:“我从未发现他有轻生念头。”
“他的人生态度也许是有些消极, 顺其自然,但据我观察, 他……现在应该没有任何自杀倾向。”
季医生倒也没反驳:“所以我说的是曾经。”
庄延又沉默了。
他的思绪缠绕在谢宁避而不谈的过去,慢慢地汇成一条线,最后定格在他手腕的刺青上。
谢宁说, 鸟是自由、不受拘束的意思。
那他曾经被什么束缚呢?
季文彬把笔记记到最后, 突然问道:“冒昧问一句, 你们是情侣关系吗?”
庄延愣了一下,答道:“目前还不是。”
季文彬又笑了:“这个回答很有意思。”
庄延倒是很有自信:“总有一天会是的。”
季文彬:“那我应该祝你好运?”
庄延手上的烟燃到了底:“谢谢。”
季文彬又问:“那你能和我聊一聊他的其他情况吗?比如过去、家庭、交友等等。”
庄延答道:“其实这些你该问严溪,他可能知道得更多。”
季文彬说:“我会听取各方面的看法。”
庄延想了想:“我了解的也不多,家庭的话……他和爷爷应该感情不错。”
“爷爷?”季文彬顿了一下,又问, “那父母呢?”
庄延把烟掐灭:“我没有见过他的父母……他之前一直一个人住。”
季文彬倒是没觉得这有什么:“在经济支持的情况下, 成年人在外独居并不少见。”
庄延慢慢地回忆:“他有和我提到过他的母亲,次数不多,但给我的感觉不是很融洽。他妈妈总是不顾他意愿地安排他相亲,他为此十分苦恼, 甚至为了回绝相亲而找了一个男朋友当挡箭牌。”
季文彬语气奇怪起来:“这样吗?”
庄延解释:“那是过去的事了,我并不是那个挡箭牌。”
季文彬应了一声:“也就是说,和爷爷感情不错,但和父母关系不太融洽,母亲……性格应该属于强势型的,父亲呢?”
庄延思索半天:“没听他提起过。”
季文彬自言自语道:“没提起过……是沉默者的形象吗?”
家庭方面,庄延知晓的也就这些。
“交友……”庄延又点了一支烟,“他不爱社交,交际圈不大,真正可以称得上朋友的,也就严溪吧。”
提到严溪,他又忍不住问了一句:“我听说你是严溪介绍给谢宁的。”
季文彬:“对。”
庄延重复了一遍之前说过的话:“那你应该和严溪更熟才是,这些事,我觉得严溪可能提供的信息比我更多。”
季文彬笑了笑:“但我更想听听来自你的看法和态度。”
庄延愣了一下:“我的?”
“对。”季文彬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和,“因为你对谢宁来说是特殊的。”
“换句话说,在谢宁心里,你是不一样的,所以我觉得你的话可能更具参考意义。”
他是特殊的。
庄延想,这话他也听严溪说过。
……
和季文彬聊了几个小时,收获不多,倒是抽了几支烟。
庄延把烟头扔垃圾桶里,收拾了下就去浴室洗了个澡,把满身的烟味和火锅味一起洗掉。
不知是因为有了灵感心情好,还是晚上这顿火锅吃得舒畅,谢宁今天难得没有失眠,在蓝鲸玩偶的陪伴下睡得香甜。
倒是庄延心里藏着事,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天才入眠,中间又断断续续地醒了两次。
到了凌晨,实在是睡不着,庄延皱着眉,干脆爬起来洗漱起床。
谢宁还没醒。
庄延早早起床,又是周末,不用急着去公司。
他出门跑了会儿步,回来身上带着一层薄汗,又回卧室洗了个澡,才下楼准备给谢宁做早饭。
谁知刚走到楼梯口,就见客厅上端正地坐着一个人影。
他看了下时间,才8点多。
那人正喝着水,见他下来,把水杯放在茶几上,回过头来,淡淡地道:“醒了?”
庄延应了一声,又有点无奈:“这才8点呢,还是周末。”
“是呢,我还以为至少要在这等几个小时,才能等到你下楼,没想到你今天起得倒挺早。”
庄延从楼梯口走过来,揉了揉额头:“妈,你要来怎么也不提前和我说一声。”
乔女士坐在沙发上,闻言挑眉:“怎么?不欢迎我。”
庄延一哂,就是不欢迎也不可能真表现出来:“哪能呢。”
乔女士语气凉凉地道:“看你这表情,也不像是欢迎的样子。”
庄延:“那我是不是该给你鼓个掌?”
“那倒不用。”乔女士说,“今天一大早就来了,还没吃过早饭,你要真欢迎,就给我做一顿。”
庄延轻轻一笑:“感情你这是来蹭饭了。”
乔女士蹙眉看着他:“这话说的,一顿早饭,也值得我大老远跑过来蹭?”
庄延没什么意见,反正他正准备给谢宁做早饭,也就多一人份的事。
倒是乔女士的来意让他有点在意。
庄家家风开明,他爸妈在成年后就不太干涉他的事情。
出国也好,跑去当导演拍些没什么人看的小电影也罢,只要不作奸犯科,庄家都放任自流。
也有人曾到乔女士面前暗暗嘲讽她这个儿子脾气大得很,却没什么出息。
乔女士也就一撩眼皮,淡淡地笑了笑:“我家又没什么皇位要继承,拍点片子赚赚小钱,日子过得舒坦就行。总好过有些人,大过年还要费心费力地托关系跑去局子里捞人。”
那人闻言顿时被噎了一下,也不再找刺了,倒是转头就和人说这对母子的脾气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典型的难伺候,一张嘴就堵得你说不出话来。
后来乔女士把这事当成笑话讲给庄延听:“她儿子倒是有出息,在自家企业当个傀儡总裁,一家子争家产争得都成了笑柄还不自知。还有一个本事不大却偏要进商圈的侄子,年前涉及走私进去了,托关系都找到了你爷爷那儿,还当我不知道。”
……
庄延也给自己倒了杯水,问:“您上门堵我是有什么事?还是又有人告状告到你那了?”
乔女士平静地说:“我听人说,你这金屋里藏了个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