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上了谁的婚车[娱乐圈](105)
还没等司渺说话呢,直接被人抵到了墙上。
季越东一手撑着墙,一手掐着他的腰,使坏道:“老板,你不是说去休息室么,这儿好像不是休息室。”
“不、不能去休息室,”司渺没反应过来,“Lisa姐和化妆师在里面,副导演跟摄制组人员也可能随时进去,不方便。”
“不方便?”
季越东抓住他话里面的漏洞,“不方便干嘛?嗯?你想干嘛,老板?”
司渺:“我.......我......”他说不出来,憋的磕磕巴巴。
于是季越东再一次欺负人成功,放在对方腰间的手向上攀,在他后颈逗留片刻,随即低头在锁骨上轻轻吮了一口。
“是想这样?”
季越东又在他头顶啄了一下,“还是想这样?”
司渺被他这两下弄得脸红心跳,手脚发麻。厕所隔间不大,两人距离极近,季越东很轻松便感觉出......对方有反应了。
“......这就?”季越东诧异。
司渺:“......”
他也不想啊。但别说季越东吮他锁骨了,这么久不见,在季越东欺身上来那一刻,他全身上下就已经开始不受控制、不属于自己了。
它们都属于面前这个男人,任由他支配。
但这种害臊的问题司渺是不会回答的,他恼羞成怒地踮起脚尖,去找季越东的唇,想以吻堵住对方的嘴。
季越东却一侧头躲过了。
司渺:“你......!”
“我没有想继续欺负你的意思,”季越东举手以示清白,“这样妆容易花。”
司渺这才猛地想起来,自己是在参加节目,外面正有一场注定要输的决赛等着他。
现在首要的是去把没日没夜练出来的戏演好,而不是和季东东接吻。司渺讪讪道:“忘了嘴上擦东西了。”
“没事,”季越东憋笑,“等下节目随你亲。”
司渺:“......”
行了行了,这种时候再说下去就真的过分了。季越东把他放开,拉开距离正色道:“这个妆面......是要演什么角色?”
“先不告诉你,”司渺卖了个关子,“正好你来了,就在下面好好看吧。”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角眉尾都微微上扬着,像是一只志得意满的小狐狸。季越东很少看到他这么自信的时候,感觉血液都被他带的鼓噪起来。
“那我回去好好看了,”季越东把人揽过来,又在头顶的漩涡上吻了下,“加油。”
司渺“嗯”了一声,“等结束了,我给你打电话。”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卫生间,司渺先走季越东后走。对于司渺来说,享受这片刻的温存就够他能量满满了。他在第二次副导叫候场的时候,跟着引导人员走到幕后。
等待上场的那五分钟里,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毕竟他没尝试过这类角色。他深呼吸了一次又一次。有跟拍摄像头打过来,他已经进入角色了,淡淡地瞥了摄像头一眼。
摄像老师手一抖,画面都因此颤了下。
有人在后面小声叮嘱摄像:“告诉后期师傅,一定记得把这个镜头剪进去。”
摄像小声应下。司渺没管他们的对话,灯光暗了,他该上场了。
现在正是广告时间。电视机前观众看的是广告,现场一片漆黑。场务摸索着手麻脚利摆好布景,司渺和搭戏评委走到场地中间,背靠背,分别在各自的梳妆镜前坐下。
三十秒后灯光恢复,电视也切回到现场画面,看清台上的布置,现场观众和电视机前的观众一片哗然!
这布景,这扮相......分明是是电影《霸王别姬》中的经典场面![注1]
背景音响起,白丨粉敷好面,胭脂晕染过双眼的司渺,边从化妆镜里打量后面的段小楼,边执毛笔细细在自己唇上描绘。
“听说,”十秒后,他幽幽开口,“你在八大胡同打出名来了。”
段小楼尴尬一笑:“这武二郎遇上西门庆,不打、不打能成么。”
司渺挑挑眉,眼神莫测:“这么说,有个潘金莲了?”
这片段正是电影中,程蝶衣的师哥段小楼,在为妓丨女菊仙和其他嫖客大打出手后,和程蝶衣一起化妆时,蝶衣质问他的那场戏。
蝶衣天生残疾,母亲还是个妓丨女,在戏班学戏时,大家都疏远他,只有师兄关照他。所以他早对师兄产生了朦胧的感情,在知道师兄居然去逛窑丨子后,心情可想而知。
这段翻拍中,司渺饰演程蝶衣,节目组评委老师和他搭戏,饰演段小楼。随着段小楼说出邀请蝶衣一起去窑子那句话后,蝶衣转头看了镜子里的自己一眼,镜头一闪而过,他摔掉毛笔,起身走到柜子前!
梳妆台和凳子被他大幅度的动作带的摇晃起来,段小楼意识到自己说走嘴了,躬身和蝶衣道歉。蝶衣质问师兄记不记得师傅说的那句话,随即他走回到自己的凳子上,收起所有尖锐的刺,抓着师兄的衣袖哀求道:“师哥,我要让你跟我......不对,就让我跟你好好唱一辈子戏,不行吗?”
段小楼懵懂道:“这不半辈子都唱过来了吗?”
这时蝶衣的情绪已经濒临崩溃了,司渺也紧紧握住椅背,白皙的手背青筋暴突,忍着哭腔喊:“不行!说的是一辈子,差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算一辈子!”
喊到最后,他已经破了音,眼里三分委屈七分执着。这句台词刚好体现了蝶衣的不疯魔不成活,看过这部电影的观众已经被他带的眼眶泛酸,心里五味杂陈。
随即场景变换,两人已到了最后一幕。经过数次离合又重聚,十一年后,师兄弟二人于旧日舞台上,最后一次合演《霸王别姬》这出名戏。
现场直播,司渺的妆容换不了,他就一身素衣站在追光下,朱唇轻启,唱道:“大王,快将宝剑赐予妾身!”
在他开口之前,观众们还在疑惑,这场要怎么表现,难道是播放前期录好的录音,或者后台现场配音吗?
等唱词经过麦克,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朵内时,观众们又震惊了——他居然是自己唱的!
只有从《同居》跟到现在的慕斯们才知道,自己爱豆除了会演戏,唱歌也相当不错!
何况这几句唱词,司渺苦苦练了将近一个月。从淘汰赛中期开始,他就已经着手准备了!
段小楼上了年岁,气息有些跟不上了,对唱两句后,摆手连道“不行”。镜头给到司渺,他眼里含着光,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师哥。
那一刻,师兄弟好像又回到了最初的时光,他们重复小时候蝶衣屡屡犯错的“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最后司渺缓缓侧头,似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又似是没想透什么,然后回看师哥,笑着说:“来,我们再来。”
那是蝶衣最后一个笑,戏唱到最后,他千言万语凝于一个眼神,拔出他曾送给师哥的、那把他用屈辱换来的宝剑,自刎了。
最后的镜头没给到他身上,而是给到了霸王。但现场的女观众、包括许多男观众都情不自禁流下眼泪——为了生命最后一刻才恍然大悟的蝶衣。
世事不过是一场大梦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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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评委和全场观众起立鼓掌,司渺仍旧没缓过来,最后还是搭戏的评委把他拉起来的。
另三位参赛者神情说不上好还是坏,可能惊讶更多一些。毕竟为了“公平”起见,每位嘉宾都不知道对手选的什么戏。
除了早知道的搭戏评委,没人能想到他竟然敢选《霸王别姬》。
这部电影可谓是华语电影里经典中的经典,多年来无人敢翻拍。究其原因,除了影片中频繁探讨的人性,和在那个时代背景下可以称作畸形的、蝶衣对师哥的感情较为敏感外,更多的,是原片中饰演程蝶衣一角的张先生风华绝代,无论扮相还是演技,无人能出其右。
甚至连模仿,都模仿不来他的神韵。
大家都知道,在比赛里选择这种片,就是给自己下套。可司渺就是选了,也演了。
他的长相和张先生是两种不同的感觉,从扮相上说不出来什么。但所有观众都能发现,他没有模仿的痕迹,更像是一位朝圣者在参拜一样,用心诠释着这部作品。
他也没有刻意照抄张先生的神韵,而是在其中加入了自己的见解。超越是远远谈不上的,只是经此一役,业内都心知肚明,他所表演出来的高度,已经立于华国新生代、乃至所有青年演员之上。
他不是偶像派,不是粉丝千万级别的流量明星。他是演员司渺,或许今后可以是艺术家司渺。
但那是以后的事了,谁又能说得清呢。
他出戏慢的毛病依然没有克服。因为花了太多心力,司渺从表演完之后就一直浑浑噩噩的。
浑浑噩噩被领去听评委和媒体评审的点评,浑浑噩噩拿到评分,浑浑噩噩回休息室等比赛结束。
最后,浑浑噩噩得了个第三名。
只是个竞技节目的第三名,又不是拿大奖,问他获奖感言的时候,他表达了对华语经典电影的尊敬,和作为新鲜血液,在将华语电影发扬光大这条路上继续走下去的决心,没说别的什么。
随即他浑浑噩噩的被推去媒体采访区。重头采访是第一名和第二名的。他作为第三名,有十分钟的采访时间。
这十分钟他也完全不清楚是怎么应付过去的,直到最后一分钟时,有人问他:“司渺,在淘汰赛第四场和决赛中,你都选择了这种模糊性别的表演方式,是有意为之吗?”
他敲敲话筒,道:“是,我是故意这么做的。”
“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他顿了顿,“我就是一位同性恋者。”
媒体全震惊了,他这句话听起来轻飘飘的,可这相当于公开出柜!
任谁都猜不到,他竟会在最后放出这么一个重磅炸丨弹来。霎时间,话筒和摄像头疯了一样往他面前挤,闪光灯闪烁不绝。
千百年来繁殖的思想根深蒂固,同性可婚法案刚实行没几年,社会公众的思想仍没能完全扭转。对待同性恋群体,多少还是带着些排斥心理。
因此,能在公众面前承认自己是同性恋的艺人寥寥无几。何况他正是热度最高的时候,正处在舆论的风口浪尖之上,这绝对是一个自毁前程的行为。
司渺毫不遮掩,坦然面对着每一个对向他的镜头。有个娱记于心不忍,看出他状态不好,在旁边给台阶下:“小王子,你是不是还没出戏,不太清醒?”
司渺却说:“我这一辈子,没有比这一刻更清醒的时候了。”
他向那位给台阶的记者微微笑了一下,拿过一只话筒,语气郑重,掷地有声:“我很清楚我是男儿郎,不是女娇娥。我也很骄傲,我能以男儿身去爱另一位男儿身。喜欢上同性没什么可耻的,我和我的男友都这么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