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对象揣了我的崽[娱乐圈](65)
“是我自己蠢。”乐维“吃吃”地笑了起来,“是我自己蠢。”
他后退几步,笑声越来越大,直到放肆地大笑出声。
“是我自己蠢!”
他笑着走了出去。
楼下传来响亮的摔门声,乐维又一次离开了。
夏楚合上眼睛,身子一寸一寸滑落在地。
被发现秘密的难堪,被质问的慌乱,还有被逼迫到墙边的压迫感都随着乐维的离开散去。
夏楚终于意识到自己慌乱之间说了些什么。
他痛苦地将脸埋进掌心。
作者有话要说: 樱桃的内心很忐忑
第61章
回家的时候, 夏楚不再张望乐维的车在不在。
他知道乐维不会回来了。
他也不再联系乐维。
联系也无用。
《最后告别》的票房十天破八亿,对比投资来说, 这个票房足够各方都赚得盆满钵满。剧组公开举行庆功会,剧组主创都到了,唯有乐维缺席。
对外的解释是,乐维工作繁忙,没有档期, 对内,田晓萌说,她也联系不上乐维。
乐维失联了。
他是有些任性, 又不够成熟,可对待工作,他从不掉链子。
这是第一次,他把自己完全与这个世界隔离, 相识多年如田晓萌也找不到他。
每天都陪在你身边的人突然不见了, 这种感觉大约跟从你身上挖一块肉差不多。这块肉不需太大, 哪怕只有指甲盖大小的一点, 天天挖, 日日挖,积累久了,也会叫人痛楚难当。
乐维就是夏楚突然少掉的那块肉, 他离开的日子每多一天,夏楚的痛楚便深一些。
楼上的房间是个隐患,夏楚一直都知道。
他想过要把那些东西收起来, 也确实这么做过。可每样物品都承载着回忆,该从哪件收起呢?夏楚常常收着收着便停了,心里乱得再也收不下去,只能落荒而逃。
也想过是否要先向乐维坦白,即便只坦白一部分,毕竟借口有的是,乐维爱自己,他会信的。
可是已经有所隐瞒了,难道还要用更多谎言去掩盖?更何况,夏楚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坦白。
坦白他曾爱过韩松,如今不爱了,心里完完全全只有乐维一个人?
夏楚说不出口。
他心里有乐维,大约也是爱的,可他把韩松藏在心底如珍似宝地藏了十五年,怎可能说放下就放下?
说到底,夏楚自己也没把这个问题搞清楚。
关系拉近的太快,似乎一瞬间就完成了相识热恋牵手终生整个过程。乐维的热情和主动让两人感情迅速升温的同时,也让夏楚根本没有时间好好理顺自己的心情。
于是,一件可以轻易讲清楚的事在一次次犹豫后错失良机,欺瞒一旦开始,就只能恶性循环。夏楚的隐瞒、迟疑和困惑是罪魁祸首,之前的一次次争吵是火药和炸弹,乐维偶然的发现不过是那根被点燃的引线而已。
是我的错,夏楚这样告诉自己。
他不该瞒着乐维,即使被逼急了,也不该说重话伤乐维的心。
可他已经说了,又能怎么样呢?
要他低三下四去跟乐维道歉吗?
就算道了歉,乐维会接受吗?
如果乐维不接受,岂不是自取其辱?
没人知道夏楚跟乐维之间发生了什么,夏楚每天照常工作,照常生活。为了防止晚上面对着空荡荡的大房子太孤单,他常常加班到凌晨才回家,累得一头栽倒在床上反而更好。日复一日,天天如此,夏楚几乎快忘记乐维离开了多久。
可就是有这样的夜晚,他从噩梦中惊醒,下意识去依靠身边的人,那个人的位置空着,也不会再有一双结实的手臂下意识拢上来,将他拥进怀里。
黑暗里,夏楚抱紧了乐维的枕头。
他知道自己变得脆弱了。以前噩梦来袭,不过翻个身继续睡而已,如今没有那个人在身边,连噩梦都变得可怕又难熬。
早知如此,还不如一开始就不懂得有人陪伴的滋味。
如果这是一段爱情故事,夏楚知道,到这里大约就是结局了。
可他不想主动喊停。
他想等乐维来给这段故事做个收尾。
乐维消失的第三个星期,夏楚回到家,推开门那刻,厨房飘出饭菜香气。
夏楚不会做饭,乐维离开后,厨房便再没有人碰过。他有些疑惑地在门口顿了一下,转过头,看到玄关鞋架附近,放着乐维的鞋。
再向里走,乐维的黑色背包扔在沙发上,他的手机倒扣着搁在茶几,厨房的饭菜香气越来越浓,夏楚推开厨房的门,乐维站在那里。
他用长汤勺搅动着瓦煲里煨着的粥,听到门响,转头微笑。
“你回来了?”乐维问,“吃饭了吗?”
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如果不是楼上的碎玻璃还在,夏楚几乎要以为那天只是自己的一场梦。
他看着乐维,许久才答:“没有。”
“快去洗手。”乐维道,“我煮了粥,马上就可以吃了。”
夏楚木然地去卫生间洗手。水流哗啦啦冲了许久,夏楚仍不能肯定,乐维真的回来了吗?
他关上水龙头,脚步凌乱,飞快向厨房走去,生怕走得慢点,乐维便消失了。
还好还好,乐维还在。围着围裙的身影跟以前一模一样,而且他还对夏楚笑,好像不生夏楚的气了。
夏楚心里欢喜极了,只觉得有了乐维,这空荡荡的大房子才像个家,没有他,再熟悉的地方也冷冰冰的。
餐桌上,乐维的粥已经盛好了。桌上还有两个炒菜,以及一碟看上去就很好吃的小酱菜。
乐维指着酱菜道:“我妈刚从老家寄过来的,今年新酿的。”
说这话时,他的脸上始终带着笑,就像以前两人感情甚笃时一样。
夏楚坐到餐桌旁,乐维递给他一双筷子一柄勺子,叫他就着酱菜喝一口粥,尝尝。
夏楚这么做了。
乐维盯着他的眼睛:“好吃吗?”
其实一口尝不出味道,夏楚却讨好似的说:“好吃。”
“我妈说有点咸了呢。”乐维自己也尝了一口,咂嘴,“是咸了,对吧?”
夏楚赶忙点头。
乐维又尝了一口:“好像口感也有点面,不够脆,是吗?”
夏楚还是点头。
乐维咂摸咂摸味道,下结论:“下回少放点盐,酿的时间也短一些,八成就好了。”
夏楚不明白这是否是个问句,可乐维的眼睛望过来,他还是点了点头。
乐维刚回来,他不想跟乐维起冲突,更不想再像那天一样口不择言,把乐维气走了。
他再也不想乐维走了。
乐维放下筷子。
“如果我这个时候说地球是方的,你也会同意吧?”乐维勾起唇角,略有讥讽地望向夏楚的眼睛。
夏楚无措地望着乐维。
乐维的……语气……
还没等夏楚反应过来,乐维用更加讽刺的语调微笑:“你放心,我知道地球是圆的,小学老师教过。”
乐维直视夏楚的双眼,彼此的注视持续了十几秒,夏楚慢慢懂了。
“你还走吗?”夏楚问。
乐维舀了一勺粥,答得很随意:“不走了。”
而后抬起头,轻佻地笑:“我不走了,你高兴吗?”
“高兴。”
乐维眯起眼睛笑:“我也高兴。”
一晃,《最后告别》的放映也到了尾声。
剧组最后一次开了庆功会,主创之外,还请了所有投资方及代表到场。庆功会后,投资方之一的宋溪山亲自向夏楚表示祝贺,他一眼瞥到旁边的乐维,把乐维也叫了过来。
宋溪山地位高,说话极有分量。他称赞乐维的演技,夸他前途不可限量。乐维愧不敢当,直表示还需努力。宋溪山与夏楚的情分非比寻常,连带着也拿乐维当自己人。上回他约两人到家中吃饭,两人大吵一架没去成,宋溪山今天再约,两人没理由拒绝,便顺势定下了日期。
做客那天,乐维带了瓶意大利红酒,直言这是他新近购入的意大利酒庄出产,如果宋溪山喜欢,以后宋溪山的红酒他包了。宋溪山倒真不缺这点酒,却非常欣赏乐维豪爽大气,对他好感更甚。
宋溪山的妻子原来是保利的高管,前些年身体不好,挂个闲职,在家休养。听说夏楚和乐维要来,嫂子亲自下厨,张罗了一桌好菜。乐维嘴甜,对着一桌好菜将嫂子夸上了天,嫂子这些年什么样的恭维话没听过,可叹乐维说得情真意切,半分不掺假,还是叫嫂子受用不已。
宋溪山也服了乐维这张嘴,感叹他肯定是跟夏楚待久了,夏楚嘴皮子上那点厉害都被他学了去。一错眼看见夏楚默不作声,不由问道:“你最近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太累了?”
夏楚勉强一笑,说不累太假了,他索性顺着宋溪山的话承认:“有一点,还好。”
宋溪山算他的师傅也算他的大哥,忍不住提醒:“知道你最近忙,不过再忙也要注意劳逸结合。年轻的时候拿身体去换钱,老了就只能拿钱去换身体。咱们赚的钱都够花几辈子了,差不多也该停下来享受享受生活。你如今年轻不懂得,到我这个岁数就知道,钱财地位都是身外之物,说到底,还是身边人最重要啊。”
说着轻轻搂住身旁的妻子。
嫂子也对乐维道:“乐维也要多劝劝夏楚。你们家这位哪里都好,就是牙太硬,撑不住了还要硬撑。原来我们劝不住,如今可算有了你,你多劝劝他,退一步海阔天空,何必凡事都要占上风呢。”
乐维笑着握了握夏楚的手:“嫂子放心,我会劝他的。”
傍晚回家,三环路上又堵车。乐维放了首音乐,夏楚望着窗外。堵车无聊,乐维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玩着个前两天从方小茂那儿要来的小物件,好像聊天似的问:“宋溪山知道你喜欢韩松吗?”
夏楚的眼神抗拒了一瞬,很快恢复正常:“不知道。”
“有谁知道?”
“没有人知道。”
“你什么时候开始跟着宋溪山混的来着?”乐维蹙起眉头,记不太清楚。
夏楚答:“十九岁。”
“那时候你喜欢韩松了吗?”
夏楚闭上眼睛,他真的太抗拒这个话题了,可是下一刻,他还是淡淡地说:“大概吧。”
“讲讲吧。”乐维说得轻描淡写。
夏楚不明白他的意思。
乐维露出“这有什么不明白的啊”的表情:“讲讲你是怎么喜欢上韩松的呗,这点知情权我总有吧。”
夏楚咬紧了牙,半分钟后,他道:“我跟韩松是大学同寝室的同学。”
“十八岁那年,爸爸去世,我开始一个人生活。大学开学那天,我一个人去寝室,韩松比我先到,床铺就在我对面。他们家是个大家庭,送韩松来的亲戚除了他父母还有另外四个,乌泱泱一堆人,把寝室都占满了。他们叽叽喳喳吵得很,我觉得烦,想离韩松远一点,可是他送了我一包点心,说是老家特色,给室友们尝尝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