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他师兄,还偏偏就将这个小鬼放在心上了。
白长安对月生非常好,还教月生防身术。
月生也不喜欢白起风,尤其是当他发现了白起风的秘密后。
夜景戏,影视城里的一方小院,傅煦和刘艺年即将要演一出激烈的争执戏份。傅煦要掐着刘艺年的脖子,将人按在院子里的一方石桌上,刘艺年则是得拿起桌上的道具酒壶,砸在傅煦的额头上。
道具是特制的,本不应该出事。谁知道酒壶道具竟然碎了,其中一片碎片划伤了傅煦的眼尾。
这个意外让所有人都惊了,尤其是伤到的部位,是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失明的眼睛。
谢时冶立刻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来,脑袋一片空白,手脚僵硬,竟然是一步都迈不出去。
其实在一个剧组里,意外发生和受伤都是常见的事情,因此在进每一个剧组前,高良都会给他买巨额的保险,并且对打戏较多,危险度数高的戏码,都尽量叫他用替身。
谢时冶还觉得高良实在太操心了,婆婆妈妈,可是当他见到傅煦受伤的时候,谢时冶才能明白担心一个人是多么无法控制的事情。
傅煦用纸巾压着左眼,被众人包围着离开了片场,谢时冶站在原地,迷茫地跟了几步,想要一起离开,他却被钟昌明喊住了。
钟昌明沉着脸,将他叫了过去,还要继续拍,因为傅煦要去医院,只能先拍其他的戏,主演不可能跟着罢演。
谢时冶也不知道自己演了什么,就连他自己也知道他的状态有多糟糕,因为钟昌明一直说重来,重拍,不断ng。
他知道自己这样不敬业,可是他真的很担心傅煦,满脑袋都是傅煦眼睛怎么样了,伤得重不重,会不会留疤。
钟昌明再次道:“重来。”
现场气氛相当凝滞,钟昌明是看重谢时冶,才无法接受他展现出来这样的演技。
钟昌明见谢时冶魂不守舍的模样,重重地叹了口气:“再给你十分钟,找找感觉。”
谢时冶内疚地点了点头,拿着手机走到一边,他给傅煦打电话,没人接。阳阳站在他身边,看着他的模样,欲言又止,最后凑到他耳边说:“要不我去打听一下吧。”
谢时冶感激地看向阳阳,说好,让他快去。
十分钟后,谢时冶又回到镜头面前,这次他强行逼迫自己压下所有的情绪,演得一般,不功不过,钟昌明依然不满意,脸色越来越差。
等这个镜头结束,钟昌明就黑了脸,将谢时冶叫了过去,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了。
谢时冶弯腰跟钟昌明道歉,一副甘愿接受任何责骂的模样,这反而让钟昌明骂不出口了,这么一个大明星,低声下气地跟他说话,他还怎么发火,不给僧面也要看佛面。
他关了话筒,严肃地对谢时冶说:“是不是觉得这部电影不能在国内上映,所以你认为随便演演也没关系。”
这话已经很重了,谢时冶惊慌地睁大了眼睛:“我绝对没有这样想过,对不起导演,我错了。”
钟昌明:“小谢,我很看好你的,我希望你能……”钟昌明却突然停了下来,叹了口气,他好像不想骂他了,对他失望极了。
谢时冶就像一个被大人责骂的孩子,又不知道该怎么得到原谅,惶恐不安,他不希望钟昌明对他失望。
拍电影的这段时间,他早已心里将钟昌明当作很好的导师。
谢时冶上前几步,想说话,却发现喉咙颤抖着,声音也有点哽咽,他深深埋下头:“再给我次机会吧,我会努力。”
他弯腰鞠躬,将头深深埋下,后悔与内疚在他心里强烈翻涌着。
钟昌明始终没说话,就在谢时冶几乎要被这无声的压力弄得几乎要无力时,一只手轻轻按在他的肩膀上,又转而落在他的后颈处,安抚般地按着。
一道叹息似的声音响起:“老师,你怎么又在欺负小冶。”
是傅煦的声音,他回来了。
第53章
钟昌明见傅煦竟然回来了,眼尾已经红肿起来,血止住了,伤口就像一道深红眼线斜飞在眼尾。
谢时冶其实是想立刻起来看看傅煦伤得如何,但他还没忘记钟昌明在生气,于是不敢起来。
傅煦像是对他的姿势很不满,扣着他的肩,将他拉了起来。谢时冶有些惊慌地望向钟昌明,钟昌明这时候也没功夫发火了,他瞪着傅煦的脸:“怎么这么快回来,没去医院?”
谢时冶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跟着急,但在这种时候,他不适合开口说话。
傅煦说:“只是有点出血,不严重。”
钟昌明:“肿成这样也没法化妆吧。”
傅煦:“可以拿冰块压一压,化妆师应该有办法。”
钟昌明:“算了,你今天先回去休息,等明天看看能不能够消肿。”
傅煦表示也行,然后望向谢时冶,对钟昌明说:“这是怎么了,气氛这么沉重?”
“还不是因为你。”钟昌明说。
这话让谢时冶心里咯噔一下,很有点慌,钟昌明是看出来什么了吗?他表现得这么明显?
傅煦闻言顿了顿,谢时冶抿住唇。
钟昌明不知道自己的话有多大威力,反而道:“你这突然不能演了,我就只好把小谢留下来,还不是因为要顶替你的空缺,他没准备好……”
谢时冶忙道:“再给我一次机会吧,钟老师!”
钟昌明对谢时冶语气严厉:“真不行今晚就算了,明天拍,不然剧组其他人都得陪着你重来。”
这话却没让谢时冶退缩,他认真又坚定道:“我可以。”
钟昌明没有立刻同意,像在掂量他话语的真实性,傅煦在旁边说:“老师,再拍一遍吧。”
这一个两个的,钟昌明哪经得住这样被劝,更何况他本来就不是因为讨厌谢时冶,所以故意为难他。
他就是惜才,喜欢谢时冶的天赋,才会这样不满意他今日的行为和表现。
如果是不指望能演好的那些演员,他甚至都不会跟人家多说一句话。
重新开始准备拍摄的时候,谢时冶脸色发白,肉眼可见的紧张。
其实说来好笑,分明经历过不少事了,今天又感觉像是人生第一次开始演戏,大概是因为已经许久没人对他这样严厉过了。
傅煦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冰袋:“别伤心,老师很看好你才这样。我早年拍戏的时候,也挨过他不少骂。”
谢时冶露出个苦笑:“我让钟导失望了。”
傅煦用毛巾包着冰块按在左眼皮上:“那就好好演,其实老师很好哄的。”
他语气随意,还给谢时冶出法子,教他怎样讨钟昌明喜欢。谢时冶听着听着,就忍不住去看傅煦。
他眼神太复杂,导致傅煦停下了动作,问他:“怎么了?我眼睛肿得有这么难看吗?”
谢时冶摇头,他抬手握住了傅煦的手腕,往下拉,看向傅煦的受伤的左眼:“之前我被牙签弄伤你都让我去医院,怎么轮到你自己了,反而不上心。”
傅煦自然地将冰袋塞他手里,自己拿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因为确实没事。”
这时候提着一大袋药品跑过来的刘艺年刹在几步之外,急促喘气,小心翼翼地看着傅煦:“傅老师,我给你把药买来了。”
傅煦是背对着刘艺年的,从谢时冶的角度,他清晰地看见傅煦苦恼地吐了口气,神情就像位不知道该怎么哄孩子的家长一样。
傅煦转身:“我没事,不用紧张,买这么多药做什么……”他边说边离开片场,因为已经没有他的戏份了。
刘艺年跟在傅煦身后,就像个小狗似的,就差没有团团转。
文瑶是跟着刘艺年一起来的,刘艺年大步大步地走,弄得文瑶冶跟着小跑。
好不容易跑到这里,实在走不动了,加上刚刚她来的时候,听见工作人员说谢时冶今晚表现不好,被钟昌明骂了,文瑶吓坏了。
因为她在剧组里这么久,还没见钟昌明骂过谁,肯定很严重。现在看谢时冶的脸色,确实不好,也不知道被骂得有多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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