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答应你搬回学校,你的伤恢复得很好,自己下地慢慢走路没问题了,但是你赶我走的理由我不接受。”谢疏不紧不慢说着,形状漂亮的唇瓣将徐怀砚所有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我给你时间好好想,为什么不愿意让我照顾你的真正理由,除非你能拿得出一个让我信服的理由,不然该做的我还是会做,懂了吗?”
说完,没等他给出回答,谢疏已经主动放开他站起来。
徐怀砚心跳快得都要跳出喉咙,直到门外咚咚的敲门声传来,才将他不知道飘到哪里的思绪拉回来。
我的妈,好险。
要是谢疏再多说两句,他可能就要忍不住亲上去了。
第56章 糊涂
来的人正是兰乐,因为谢疏也在,徐怀砚没给他多问什么的机会,带着人回房间迅速收拾好东西就离开了,离开时余光瞥见靠在吧台处静静看着他的谢疏,心塞了一下,勉强送他一个笑,催着兰乐赶紧走了。
轮椅被放进后备箱,徐怀砚坐在副驾驶两手扒着窗户往外看,目之所及不远处就是他刚刚离开的地方。
谢疏刚刚的意思,如果他不给出合适的拒绝他的理由,就会像以前一样一直照顾他,是这样没错吧?
可是真的有人会好到这样,就算对方那样拒绝,也坚持对他好?
兰乐趁着等红绿灯的空隙戳了某个一脸忧郁的人一下:“干嘛?才一个晚上不见,你就自闭了?”
徐怀砚长长叹了口气:“你个小屁孩子懂个屁,算了,我眯一会儿,到了叫我。”
不到三十分钟的车程,到了下车时徐怀砚还清醒得不行,闭上眼睛就会想起刚刚谢疏跟他说话的样子,养了一路神愣是一点睡意都没酝酿出来。
开门的是兰钦,见到坐在轮椅上的徐怀砚时立刻出笑容:“砚哥,你来啦,房间我刚刚已经让阿姨收拾好了,欢迎入住。”
兰乐照着他脑袋就是一下:“这到底是谁家啊,小兔崽子。”
“哥的家当然就是我的。”兰钦主动上前接过帮徐怀砚推轮椅的工作:“我来吧,砚哥不是还有东西在车上没搬下来吗?哥你去帮砚哥拿一下。”
轻松的活儿被人抢了,贡献出房子还要被亲弟弟安排去打杂,兰乐切了声,冲他翻白眼:“看这胳膊肘往外拐得,不知道还以为他才是你亲哥。”
“砚哥不是。”兰钦小声反驳:“砚哥不是我亲哥,你才是。”
“我是你亲哥你就这样对我啊。”
兰乐皱着鼻子咕咕哝哝走了,徐怀砚让兰钦把他推到房间,小心翼翼站起来扑到床上瘫好,中途兰钦想上手扶他,被他挥手拒绝了:“我脚没什么大问题,伤口也在恢复,自己走点路没问题。”
“那砚哥你饿不饿?要不要我给你拿点吃的或者喝的?”
徐怀砚脸埋在枕头上摇头:“弟弟,我长途跋涉过来有点累,先歇会儿,晚上找你玩儿啊。”
兰钦听出他话里的意思,点点头带上门出去了。
兰乐拖着行李箱进来就看见兰钦一个人坐在客厅沙发上摆弄手机:“小徐人呢?”
兰钦往后指指房间:“在休息,砚哥说他长途跋涉,有点累。”
“长途跋涉个鬼啊,刚刚在路上那么久也没见他睡过去。”兰乐吐槽着,还是口嫌体正直地让兰钦去帮他徐怀砚热杯牛奶。
进了房间,果然见徐怀砚仰面躺在床上,双目呆滞地盯吊灯,连他进来也没有反应,不知道在想什么。
兰乐帮他把行李放在一边,顺便把自己扔进单人沙发,哎了一声:“小霸王,你咋啦?刚刚谢疏也在我就不好意思问,你俩吵架了?”
徐怀砚有气无力的:“我跟他吵什么架?”
“那你们俩住得好好的你怎么忽然想到往我这儿跑?”
“爸爸想你了。”
“见过欠揍的,没见过你这么欠揍的。”
徐怀砚嘿嘿笑了两声,翻身坐起来,头发刚刚在枕头上蹭了半天,有些乱糟糟的:“不开玩笑,我就是觉得他对我好得过头了,承受不起,你说他又不是我家保姆,又不要我工资,凭着一腔善心对我这么好,谁受得住?”
“就因为这个?”兰乐露出意外的表情:“你这个受不住是不是来得太突兀了?我记得我之前也不止跟你说过一次谢疏对你好得有点过头,我都怀疑你们是不是在谈恋爱,那时候你不是还信誓旦旦说没什么,谢疏就是人好心善,对谁都一样吗?”
“这是实话,我那时候就是这么想的啊。”徐怀砚揪了一把头发:“我就是觉得这个人不该是我你懂吧?反正你就当我现在是幡然醒悟了,不想让他对我这么好就行了。”
“这么说,你的意思是不想跟他继续‘谈恋爱’了?”
徐怀砚一个枕头扔过去:“好好说话!什么叫继续‘谈恋爱’?我跟他谈过吗?!而且,而且谢疏又不喜欢男的!”
“哦,你怎么知道谢疏不喜欢男的,你问过了?”
“我看出来的不行?你看谢疏那样像喜欢男生的模样?”
“我看不出来。”兰乐说:“这种事情本来就不看表面,要谁都能一眼看出来是不是,也不会有那么多深柜了。”
“那就是你眼神不好,反正,男生和男生,没办法。”
徐怀砚没察觉到自己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夹杂的意思苦闷,像个得不到心爱玩具的小孩子。
旁观者永远比当局者清,兰乐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徐怀砚,一个想法逐渐在脑海成形:“小徐,你该不会是......”
“不是!你别乱说!”
兰乐咧嘴:“我还没说是什么呢?你激动个什么劲儿?”
“反正什么都不是!你别乱说也不准乱想。”徐怀砚倒进床上拉起被子把自己从头到尾遮的严严实实:“你赶紧出去,我困死了。”
“行。”兰乐站起来走到门口,想了想又回头对着床上的那一坨说:“其实我有件事一直想告诉你,我觉得你的想法不对。”
“什么?”瓮声瓮气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
“你不是说谢疏就这性格,只要跟他熟起来,他就对谁都好吗?我倒不这么觉得。你还记得不记得当初刚刚开学的时候你跟我说有个Y国的女生追过来跟他告白被他无情拒绝了?那个女生跟他还是一个课题组的,整个大一两人都在一块儿,怎么没见谢疏对她好?还有我们班那些同学,仔细算下来谁跟他不熟啊,怎么也不见他有对谁跟对你一样好?”
徐怀砚偷偷探出一个脑袋看他。
兰乐继续说:“别跟我说什么因为你们是室友,所以谢疏才这么特殊照顾你,你自己想想,如果跟谢疏当室友的人不是你,是我,是陆阅,是郑为,谢疏还会这么好这么体贴,这么照顾我们?”
徐怀砚默默把脑袋缩回去:“出去记得关门,谢谢。”
兰乐知道他的性子,平时看着做什么都大肆大胆,浪得一批,实际上一碰到点拿不定的事就怂得要死,不在后面推他一把,他能躲到天荒地老去。
关上门出来,才发现门边摆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
兰乐低头端起来回头看了眼,估计徐怀砚现在也没心情喝什么牛奶,索性自己一口闷了。
徐怀砚一觉醒过来天都黑了,半梦半醒也不知道自己在那儿,从床上茫茫然坐起来喊了两声谢老板。很快门被从外面推开,一个黑乎乎的脑袋从门缝探进来帮他摁开灯,黢黑的房间一下子变得亮堂。
兰钦歪着头看他:“砚哥,什么老板?你睡糊涂了吗?”
徐怀砚揉揉眼睛:“睡糊涂了,我以为我还在家,”
兰乐在客厅玩了一下午的游戏,听见声拿着手柄就过来了:“真能睡,不饿啊,赶紧起来吃东西,吃完给你看我刚到的新游戏!贼好玩!”
徐怀砚哦了声,坐在床上不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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