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互掐呢，发什么狗粮？摔！(4)

　　林导也算是有些资历的导演了，不过在国内的名气却不算太大。主要是他这些年一直拍一些冷门题材的影片，票房实在激不起什么水花。
　　这次的《远灯》首日票房出来，虽然男主角周鹤城被关潮声的粉丝们追着嘲，但林导的心情却是不错的。
　　本来就是小成本的文艺片，林导对于票房的要求不高，一看首日票房破了2000万，他心里其实已经十分满意了，这已经是近几年来，他拍摄的影片难得的开门红了。
　　当然，这票房大部分还是由周鹤城带动的，尽管对于自己影片各方面都很满意的林导在失败了那么多次之后，也不得不承认，现在拍电影还是要找有人气的演员才能拉动票房。
　　以往他拍摄电影只死板地找演技好的，契合角色的演员来演绎，找到的演员大多数都是没什么名气的，再加上影片题材本来就小众，票房不扑才怪。
　　林导好友之一的电视剧导演雷成看着林尚拍一部扑一部，却每一次都还倔强地延续上一回的模式，终于看不下去了，劝说他道：“在现在的中国电影市场，光是剧本好是没用的，关键还是要看演员，你自认为选择对的演员来演，可是观众不认啊，那有什么用？还是得找点现在的流量演员，这是现实，你就算不想承认也不行。”
　　雷成导演在电视圈还算有名气，拍的几部剧都有不小的水花，找的主角基本都是当红的流量小生和小花。
　　虽然两人是好友，但是林尚林导的观念却和雷成不一样。林尚其实是有些看不上现在的那些小鲜肉小花的，演技真的是没法看，他是宁愿自己的电影继续扑，也不愿意自己喜欢的本子被辣眼的演技给毁了的。
　　况且，现在那些年轻演员演技没到家，开片酬倒是一个个都敢狮子大开口，这么多的片酬他可给不起，整部电影的投资得大半都折在演员片酬上。
　　这次的《远灯》林尚筹备的时候给雷成看过剧本，故事倒是有种娓娓道来之感，但是没什么起伏，并不太出彩。
　　雷成看完就摇了摇头，如果不找个有人气的演员，这回可能会扑的比以往还惨淡一些，知道林尚对于一定要找有演技的演员是有很大执念的，雷成在脑子里把目前有名气的演员过了一圈，最终给了林尚两个名字，一个是近来风头不小的江风，一个就是年轻的影帝周鹤城。
　　江风和周鹤城的名字林尚自然都听过，江风出道就是极高的起点，出演了著名导演曾克凡执导的《风华》的男主角，之后选的片子也都是眼光极高的。相比之下，同样是凭借参演大导的片子得了影帝的周鹤城反倒不算是一步登天，之前还是积累过经验的。
　　林尚在雷成的再三劝说下，还是有些动摇了，回家便找了江风和周鹤城以往的片子来看。
　　一部《风华》，一部《百舸争流》，分别是让江风和周鹤城成名的作品，两部影片看完，林尚的心里更倾向于江风。
　　《风华》的主调其实也是略偏文艺风的，江风在里面的角色和《远灯》里的男主角更贴近一些，而周鹤城在《百舸争流》里倒是贡献了不少动作戏，完全是相反的路子。
　　于是林尚犹豫了一下，向江风发起了邀约。
　　第一次，石沉大海。
　　林尚又试了第二次。
　　被拒绝了。
　　江风起点那么高，根本看不上林尚的片子。
　　江风的经纪人回复林尚时候说辞也一点不客气：我们江风对你的小成本片子一点兴趣都没有。
　　原本因为江风的演技对他还有所好感的林尚，顿时皱了皱，把江风这个演员拉进了自己的黑名单。
　　经过这个周折，林尚被雷成劝说后想找个有演技有名气的演员主演的念头也消了，果然名气大的演员他用不起。
　　过了一段时间，雷成偶然间又问起林尚演员找得怎么样了，林尚便实话跟雷成说了一番。
　　雷成道：“你不如再约周鹤城试试？”
　　林尚摇头，“他不合适。”
　　雷成向林尚推荐了周鹤城的《刺青》，还道，“其实我还挺偏向周鹤城的，没想到你找的是江风。你去看看周鹤城《刺青》里的表现再做决定吧，其实我一直还挺想跟他合作的，只是可惜他不拍电视剧。”
　　林尚看了《刺青》后，周鹤城的两个截然不同的角色形象在他的脑海里轮番交替。如果只看了《刺青》，他大概只会评价一句，演的不错。
　　但是在看了《百舸争流》后，再看《刺青》，林尚轻叹一声，这是一个有天赋的演员。
　　林尚提起了和周鹤城合作的兴趣，但经过江风后，他对周鹤城会接自己这部片子并没有太大的信心。
　　所有以至于当周鹤城真的接下了《远灯》，林尚还有些不太敢相信。
　　“周鹤城是一个天赋型的演员，他的表现超过了我的期待值。”在《欢乐show》的主持人询问林尚与周鹤城首度合作的感想时，林导几乎没有犹豫地这么说道。
　　天赋型的演员，就这五个字，已经是对周鹤城极高的评价了。
　　林尚在主持人惊讶的眼光中，继续道，“一开始我没想到周鹤城真会接我这部小文艺片，我很惊喜。”
　　“惊喜？”主持人凌娅捕捉到林尚的这一个用词，问道，“林导是一直很期待和周鹤城合作吗？”
　　让凌娅意外的是，林尚反而摇摇头，“周鹤城是好友推荐给我的演员，刚开始只看了他的《百舸争流》，觉得不合适就没有考虑，后来又看了《刺青》，才知道周鹤城的演技比我想象中的好，才动了合作的念头。发邀请过去的时候，其实是不抱太大的希望的，因为在周鹤城之前，我邀请过另一位演员，没什么意外的被拒绝了，感觉像周鹤城目前阶段的演员，可能对文艺片没什么兴趣，都会优先考虑一些大制作。还在我的好友让我再试一试，说周鹤城不是那种眼光太短浅的那种演员。”
　　林尚的说辞很直白，其中提到了另一个演员，他夸周鹤城不是眼光短浅的演员，倒是像在暗骂另一位拒绝他的演员目光短浅。
　　虽然有观众对林导口中提到的另一个演员挺感兴趣，不过主持人显然不是那么没眼色的人，会问出来，反而顺着导演的话问向周鹤城，对于导演毫不吝啬的夸赞有什么话想说？
　　今天来现场的观众，有一大半都是周鹤城的粉丝，见终于把话题扯给周鹤城了，底下的粉丝先激动了一把。
　　“和林导这一次合作，对我来说又是一个不一样的体验，林导也是一个很认真很优秀的导演。”
　　另一个主持人沈一清问他，为什么会想接这部片子。
　　周鹤城有两秒的停顿，“……挺喜欢这个剧本的吧。”
　　陪同他来的经纪人卓远在台底下翻了个白眼。
　　事实是怎么样的，只有周鹤城和卓远两个人清楚。
　　那天卓远拿几个剧本给周鹤城来选，极力推荐的是《正道》，可最后却脑子抽经了一般选择了《远灯》，把卓远气的差点吐血。
　　周鹤城说这话的时候，还挺心虚地往卓远那边看了一眼……他接下《远灯》时，其实都没怎么翻看过剧本，只是听卓远说关潮声对《正道》也有兴趣，还说他比关潮声要有优势，周鹤城便打消了选《正道》的念头，随意抓了一个剧本，跟卓远道，“就这个了。”
　　当然这个真相，周鹤城再怎么厚脸皮也是说不出口的。
　　台上的主持人顺着周鹤城的说辞接了话过去，提到了周鹤城拍这部片子时候暴瘦的事情。
　　周鹤城很喜欢这部片子，所以拍起来格外用功，累的暴瘦，这个理论完全成立。
　　事实上，现在网上周鹤城的粉丝对于他之前暴瘦的事情也只以为是拍戏太累，入戏太深的缘故。
　　周鹤城被夸的都不好意思了。
　　他要说是受感情困扰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信。
　　《欢乐show》的主持人是出了名的会照顾参加节目的艺人，不会因为对方名气大而很偏向对方，也不会因为有些演员名气小而忽略他们。
　　没一会儿就把话题又引向了女主角蒋丽珊和其他几个配角。
　　蒋丽珊最近还算红，不过不是因为作品走红，而是因为参加了一档明星恋爱节目而走红。
　　她是雷成导演推荐给林尚的女演员，之前和雷成导演有过合作，演技是有的，但是却一直不温不火。
　　《远灯》是她的第一部电影作品，她演的很用心，林导也挺满意。
　　不过蒋丽珊身上如今的话题度还是和她的恋情有关。在《我们在一起吧》结束后，蒋丽珊和男艺人秦臻假戏真做宣布正式交往。
　　这段恋情的关注度一直居高不下。
　　《欢乐show》同样需要话题来吸引收视。
　　如果说凌娅和沈一清是《欢乐show》里控场的主持人，那么最后一位主持人顾响就是转挖八卦的。
　　如果说要给他安上一个人设的话，那就是“蠢”、“不会看眼色”。
　　作为台上资历最浅的一个主持人，不讨好的活儿自然只能他干，有些艺人不太愿意公开提起的话题只能靠他插科打诨来问出口，虽然是节目组的要求，但是播出后，挨骂的都是他。
　　

　　☆、第8章

　　节目录制的很顺畅，录制到最后一个游戏环节时，也才下午6点多，比预估的提前不少时间。
　　导演看了眼时间，如果最后一个游戏录制也顺利的话，能在6点半到7点左右完全全部录制，这样想着，让道具组快点换上下个游戏要用到的道具。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走到她身边，导演眼前的光线被挡住下意识地侧过头看去，站在她身边的是周鹤城的经纪人卓远。
　　导演心里想喊爷爷，心里有一种预感，接下去的一个游戏应该录不顺了。
　　果然，卓远跟她道，“到晚饭的点了，先吃了饭再继续录吧。”
　　节目组也不是吝啬盒饭钱，只是确实只差一个游戏，顶多半个钟头能完毕，干这一行的经常没时间吃饭都是常事，更何况只是晚一个钟半个钟用餐，于是导演尝试跟卓远解释一番。
　　只是如果周鹤城那边坚持要中断录制，她也没办法，毕竟这一期的嘉宾中，分量最重的就是周鹤城了。
　　卓远的语气倒是不冷硬，但是说出的话，却让导演一阵懊恼。
　　周鹤城前些日子才因为胃病进过医院，这事她一下子没想起来，卓远一提，她顿时坐不住了，赶紧让人准备盒饭吃了饭再录制。
　　这是周鹤城出院后的第一个通告，万一一个不慎，周鹤城录完他们的节目病情加重或者又出了状况，那他们肯定要被周鹤城的粉丝喷死。
　　周鹤城一听吃饭，也松了一口气，他最近胃又不对劲，总会饿，这几天可不止一天三顿。再加上之前两个游戏都需要体力的，他消耗的体力不少，自然饿得更快了。
　　周鹤城的饭是卓远让助理小林特意出去准备的，最近不放心周鹤城随便吃外边的盒饭。
　　周鹤城回到他的休息室，发现桌上放着一个保温饭盒，一看样式就和其他人的盒饭不一样，这是一不小心就被开小灶了吗？
　　周鹤城打开来一看，里头有几个小肉包，还有一碗南瓜粥和鸡蛋羹。他看到南瓜粥就皱了皱眉，看向跟进来的卓远，“这饭是给我的吗？怎么有南瓜？”
　　周鹤城在某些方面还是挺挑食的，不爱吃的东西挺多，像玉米、南瓜他就不爱碰。
　　卓远是让小林特殊准备周鹤城的饭，但是他左右没瞧见小林，以为小林是还没回来，但要是真没回来，周鹤城的桌上不会凭空出现这样一份食物，他记起刚才自己交代小林的，准备周鹤城不爱吃的饭菜就对了。
　　再瞧瞧那碗被周鹤城嫌弃地端到一边的南瓜粥，“南瓜粥养胃。”
　　这两天周鹤城都听腻了“养胃”这两个字，“你多让我休息休息比吃什么都强……今天明明是下午的通告，一大早就把我吵起来，太可恶了。”
　　周鹤城端出南瓜粥，又瞧了瞧那几个形状很奇怪的小肉包，“在谁家买的包子，就这卖相包子铺没关门大吉简直是奇迹。”
　　一个个长的七歪八斜，一看就没有食欲，“你是故意准备那么丑的包子，让我倒胃口的吧。”
　　周鹤城对卓远咬牙切齿，只有那碗鸡蛋羹让他有点胃口，尝了一口……诶，里头放了火腿的。
　　周鹤城没忍住又吃了两口，特别滑嫩，鸡蛋羹里撒火腿丁是他一贯喜欢的做法，不过他在外面点到这个的时候，是从来没吃到过这种的。
　　上一回吃到火腿鸡蛋羹还是关潮声给他做的，这么想着……这味道还真是有点关潮声手艺的感觉。
　　肯定是错觉，鸡蛋羹那么简单的菜式，蒸出来的味道肯定差异都不大的。
　　就在周鹤城把这碗鸡蛋羹吃到底的时候，小林从门口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份饭，听到动静的周鹤城和卓远都转过去看他。
　　看得小林有些心虚，“怎、怎么了……是我回来晚了吗？”
　　卓远指了指他手上的东西，“这是你买的饭？”
　　小林有些摸不着头脑地点点头。
　　卓远又指了指周鹤城正在吃的，“那一份是谁准备的？”
　　“啊？”小林愣了愣，“可能……节目组？”
　　卓远摇摇头，刚才他跟导演说话的时候，导演显然忘了周鹤城胃病的事，不太可能提前准备适合周鹤城现在吃的食物。
　　周鹤城也怔愣了一下，把最后两口鸡蛋羹扒嘴里，仔细吧唧了一下，又把刚才放在一边的粥端到面前，挑开里头的南瓜，吃了一口。
　　然后急忙催促道，“我的手机在哪儿呢，我要看一下手机。”
　　周鹤城的手机放在卓远那边，一听周鹤城要玩手机，卓远皱皱眉，“吃饭就吃饭，看什么手机。”
　　“我看有没有给我发消息，可能是一个田螺先生给我送的饭呢。”周鹤城不止一次地吃过关潮声熬的粥，刚才那一口下去，味道真的太像了！也只有关潮声会在明知道他有些菜不爱吃，还打着为你好的借口，故意加进去。
　　虽然关潮声亲自做了饭还让人直接送进了电视台他的休息室这件事，怎么想可能性都极小，但周鹤城心里却怀抱着这极小的希望。
　　卓远怀疑地看他，“什么乱七八糟的？”
　　“拿来，手机拿来。”周鹤城接着催。
　　卓远迟疑了一下，把手机递过去，“最多两分钟，看完吃饭，待会儿还要接着录呢。”
　　周鹤城接过手机解锁，没发现有新来电，立马登录了微信，然后就是眼前一亮。
　　有一条关潮声的新消息！
　　关大混蛋：给你做了饭，放在你休息室了。
　　周鹤城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关潮声居然会玩这一套，太让他惊喜了。
　　只是他还没高兴完，就有人破了他的气氛，“傻笑什么？”是卓远的声音。
　　“我高兴不行啊，”周鹤城回着话，眼睛却没有离开过手机屏幕，敲字。
　　周大帅比：难吃死了。
　　关潮声没有回消息过来，周鹤城便转头跟小林道，“你买的饭你自己吃了，我就吃这一份了。”
　　刚才还嫌弃的南瓜粥和小肉包，一下子成了他的最爱。
　　卓远脸上的表情一直没有放松，“这么说，你知道是谁准备的了？”
　　“知道啊。”周鹤城在卓远要问谁的那一秒，道，“但我不告诉你。”
　　卓远被噎了一口，脸上的表情更凝重了，“周鹤城，我是你经纪人，你最好不要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嗯嗯嗯，”周鹤城敷衍地应了几声，专注喝粥吃包子了。
　　一看到这外表丑丑的包子，想着关潮声包包子的情形，突然又好想笑，嘀咕，“这种手艺也拿得出来，也就我不会嫌弃地吃了吧。”
　　咬了一口，肉馅带着甜丝丝的味道，这难道还放了糖或是蜂蜜？
　　周鹤城一边把另外半个塞进嘴里，一边拿起手机又发了一条微信。
　　周大帅比：包子丑得都下不了嘴。
　　看着刚刚还一脸嫌弃，现在却吃的美滋滋的周鹤城，卓远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确定他一定有事瞒着自己。
　　周鹤城把粥和包子全都吃光了，还没等到关潮声的回信，有些失望，转头又看到卓远的脸色，错开眼，跟小林说了句，“这个饭盒一会儿记得带回去，我去个厕所。”
　　才不要呆在休息室里看卓远的臭脸色。
　　周鹤城当然没去厕所，他在后台晃荡了一圈儿，突然听到一个女声说：“你说关潮声和沈曦微是不是真在一起了啊？”
　　另一个声音回道：“我觉得可能性很大哦，昨天关潮声不是突然就赶回A市了么，网上他的粉丝都在猜他有什么通告，我觉得他是特意回来跟沈曦微聚，今天又挤出时间来给沈曦微当嘉宾好友。”
　　“嗯嗯，今天《正道》在K市的宣传活动关潮声都没有去，还不是为了沈曦微，”女生的声音放轻了一些，“听说原本导演组跟关潮声那边联系的时候得到的回应是档期排不开是不来的，好像是今天早上沈曦微那边才重新跟我们导演敲定关潮声会来的，我们策划临时又重新换了新流程。”
　　周鹤城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段对话，对话的内容让他的脸色变了变。
　　

　　☆、第9章

　　7点钟，节目组开始录制最后一个游戏环节，这是一个高空游戏，需要嘉宾穿上威亚衣。
　　在场的演员，除了女主角蒋丽珊之外，其他的都拍过吊威亚的戏，所以没什么压力。
　　蒋丽珊穿上威亚衣以后显然有些紧张，站在他旁边的男配角开口安抚她，主持人沈一清顺势说了搭档顾响之前节目里第一回吊威亚的糗样，两位主持人一来一回，逗乐了蒋丽珊，倒是让气氛变得轻松起来了。
　　台下的卓远却反而紧皱了眉头。
　　台上的所有人都在积极参与互动中，只有周鹤城从录制开始没有说过一句话，人站在那儿，感觉魂已经去到天边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