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少夫(18)
盛景行心里一暖,感觉出母亲其实还是爱他的,平时他的确太忙,还常常忤逆母亲,这时也觉得愧疚,便温声答应了。
盛母坐在客厅里等着他吃完,保姆们已经去午睡了,今天因为悦悦过来有些忙,她们的休息时间被占用,盛母过意不去,便让她们回房歇着,盛景行原本也让她先去休息,可盛母执意要帮他收拾碗筷,并把他往楼上赶,让他抓紧时间睡一觉。
盛景行无法,再三叮嘱母亲一定要休息,才轻手轻脚上了楼。
回到房间,盛景行开了盏柔和的壁灯,里面稍微亮了一些,能看清床上凸出的一块,姜思悦不知什么时候整个人都钻进了被窝里,把自己埋在里面。
盛景行怕他呼吸不顺畅,走过去给他拉开了头部的被子,那张白皙的脸被被窝里的热气蒸出酡红,因为呼吸困难而微微张着嘴。
借着壁灯的光可以看到姜思悦下唇的伤口,红红的似乎已经开始结疤,两颗门牙大小的疤痕,大概是撞击时被门牙磕到。
盛景行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去碰了一下伤口周围,姜思悦睡得太熟没有感知,直到唇上有东西碰到,他动了动嘴巴,下意识把盛景行的手指叼进嘴里含着,用舌尖舔了舔,似乎觉得味道口感都不太好,又用舌头把手指推着吐出去。
温热柔软的舌头触感实在太美好,让盛景行呼吸一窒,如果床上躺着的不是姜思悦,或者姜思悦不是睡着的话,他甚至都要怀疑对方是故意勾引他了。
盛景行看着自己沾满口水湿漉漉的手指头,那种温热的触感很快在充满空调冷气的环境中冷却下来,感觉到凉意,他才猛地回过神,挥退自己刚才脑子里的胡思乱想。
他拿着睡衣回浴室简单清洗,回来姜思悦还睡着,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盛景行绕到床的另一边躺上去,他的床够大,即使两个人睡也不会打扰到对方。
等他一觉睡醒,身边已经没了人,他一向警觉,不可能身边的人有动作自己却不知道的,他坐起来揉揉自己因为睡觉点不对而有些昏沉沉的脑袋,将原因归于自己实在太累了。
盛景行换了居家服下楼,厨姨和盛母已经在厨房里忙活了,因为要给姜思悦补充营养,盛母又煲了汤,一楼弥漫着中药佐料的气味。
他在楼下看了一圈都没见到姜思悦,便进厨房问正忙着尝味道的盛母:“妈,悦悦跑哪里去了?”
盛母觉得味道刚好,正好盛景行醒了,便盛了一盅出来,放在托盘上,配了两套碗勺,跟他说:“大概是在院子里玩,你把汤端出去,叫悦悦先喝点汤。”
盛景行把汤端出去放到饭桌上,又去阳台找人,果然看到姜思悦和外公在院子里侍弄花花草草,便喊道:“外公,悦悦,回来准备吃饭了。”
外公还忙着剪花枝,让姜思悦先回去,姜思悦看了眼盛景行,只好乖乖跑回屋子里。
盛景行见他粘了一手草叶,便领着他去洗手间洗手,姜思悦冷不丁被他温热的大手握住,竟然也忘记了反抗,乖乖地跟着去了。
姜思悦洗了手就往饭厅跑,他已经闻到饭菜的味道,今天一天他只有早上下午的时候喝了粥,现在早已又馋又饿。他跑进厨房找盛母要吃的,盛母怕他吸了油烟对大脑恢复不好,连忙把人哄出去,说吃的已经放在饭桌上了。
盛景行擦干手,将盅里的汤舀出来,底部沉了肉块,看着像是鸽子肉,还搭配了茉莉和菊花,汤是看着不错,可味道有点奇怪,不过盛母在饮食方面一向讲究,应该是有益的。
姜思悦坐在椅子上盯着汤碗看,见到一块块肥嫩的鸽子肉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伸手就要端一碗过去,碰到碗的时候又被烫得猛地缩回手。
盛景行把他的小动作都收于眼下,将他的那碗放到他面前,知道姜思悦爱吃肉,汤底的料都盛给他了,自己碗里都是汤水。
姜思悦用勺子把鸽子肉挑出来,吹了两下就往嘴里送,盛景行慢悠悠地搅着汤,尝了一口觉得味道还行。
那边姜思悦像饿鬼投胎一样,平日在外面的优雅全无,那块鸽子肉被煲得卷起来,外面都是皮,让姜思悦无从下嘴。
姜思悦又大力吹了两下,张开嘴整个往嘴里塞,却忘记自己嘴里有伤口,暴露在外面的嫩肉被烫到,刺激得姜思悦差点跳起来。
他捂着被烫到的嘴,痛得要流出眼泪来,呜呜地说着好烫啊,惊动了厨房里的盛母,跑出来问他怎么了。
见姜思悦捂着嘴,桌上的汤碗也撒了些汤出来,盛母一下子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又好笑又心疼,急忙走过去要看他烫伤了哪里。
姜思悦委屈地窝在盛母肩膀上给她看自己的伤口,还趁机撒了个娇,盛母就说要拿西瓜霜给他消痛。姜思悦一听可不得了,他最怕那种又苦又涩的味道,吓得他连忙直起身说不痛了。
盛母还是担心,正要喊保姆去拿药箱,里面厨姨就喊道:“太太,您的菜要焦了!”
姜思悦赶紧把盛母推到厨房门口,然后又跑开,生怕她要给自己喷西瓜霜。
盛母十分无奈,跟盛景行说道:“景行啊,你看着点悦悦,别让他又把自己烫着了。”
盛景行应下,又把姜思悦叫回去喝汤,姜思悦被烫怕了,看着眼前的汤碗发怵,可又十分想吃肉,只好干坐着等它晾凉一些。
盛景行那碗已经被他搅得温度适中,尝了尝不烫口,便舀了一勺喂到姜思悦嘴边。
姜思悦饿得慌,也不介意盛景行喝过,张开嘴就把勺子含进去,又觉得味道奇怪,吐回了勺子里。
盛景行看着勺子里的东西有点嫌弃,盯着姜思悦看,意思是让他赶紧把汤喝下去。
姜思悦苦着脸,说这汤的味道不好喝。
可盛景行不打算这样放过他,菊花茉莉这些都是安神养脑的药材,经过几个小时的煲煮,精髓都熬到了汤里,母亲这么有心给姜思悦准备的补品,盛景行怎么能让姜思悦糟蹋了。
姜思悦被盛景行不怒自威的眼神看得有些怂,又乖乖把勺子含进去,赴死就义似得闭着眼睛把汤吞下去。
盛景行的脸色这才温和了些,又给他喂了几口,见他喝的量差不多了,才挑了他碗里的鸽子肉吹凉喂给他。
这一幕被从外面回来的外婆看到,八旬有余的老太太笑得脸上带了红晕,跟厨房里的盛母叹道:“景行真是太体贴了,看得老太婆我都有点不好意思咯。”
盛母从厨房里探出半个身子,只看了两人一眼,跟外婆笑道:“妈您这是说什么呢,一会孩子们该不好意思了。”
虽然这样说但盛母其实心里却清楚盛景行是什么样的人,一时喜忧参半。
盛景行听到这话有些被调侃的不好意思,大概是习惯了平日里母亲对他的恨铁不成钢,此时听到外婆这样的褒赞觉得有些心虚,也不顾姜思悦还张着嘴等喂,把勺子往碗里一放,对他说道:“我去书房办点事,你自己喝完这碗汤,不够去厨房找妈要。”
姜思悦瞪大了眼睛,看着盛景行起身往楼上走,脚步似乎有些匆忙,姜思悦嘴里叼着勺子看得若有所思,以为他是突然想起有什么重要的工作,也不去细想,毕竟有吃的才是最重要的。
第30章
姜思悦被盛母勒令待在家里两天, 除了睡觉就是玩手机, 傍晚的时候才能跟着外公去院子里照料花草蔬菜, 实在要闷坏了。
他的同学都已经准备开学, 姜老爷子让人跟学校打通关系,给姜思悦申请了延后上课。
这两天盛景行也晚出早归,姜思悦早晚都能见到他, 早上起床是盛景行叫醒的,晚上睡觉也是盛景行陪着的, 除了小时候的奶妈和后来的温莜,姜思悦还从来没和一个人这样亲密过,特别是年长的男人。
晚饭的时候姜思悦没有胃口,盛母照着他的喜好给他做了一桌子家常菜,他每一样吃了两口, 扒了几口饭就说吃饱了。
盛景行见不惯他正餐不吃饱浪费粮食,过后又喊饿的坏毛病, 见他不吃了,便放下自己的碗筷给他夹菜到他的碗里,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姜思悦有些怕盛景行看着人不说话的样子,可是他下午的时候吃了两大碗盛母煮的绿豆粥,到现在都没消化完, 而且他这两天被关在家里, 吃下去的东西没地方发挥, 不容易饿,胃口也不好。
他两三口把碗里的东西吃完, 放下筷子马上说道:“我吃饱了,我到院子里玩。”
盛景行看着一桌子菜,替母亲感到惋惜,盛母却说:“由着他吧,估计他也不饿,如果他晚上想吃东西,再给他做一些。”
“妈,您不能老惯着他。”
盛母毫不在意,给自己夹了根鸡翅,嫩母鸡的肉被炖得糜烂,吃着一点不费劲。她一边吃一边说道:“我就乐意惯着他。”
外公种的丝瓜爬在围墙上,每天傍晚都开出一片黄花,吸引无数的虫子,甚至还有蜂鸟。姜思悦只在课本里见过这么小的鸟,第一次看到的时候要不是外公告诉他他都不知道那是什么。
蜂鸟身手敏捷,不比蝴蝶蜻蜓萤火虫那样好抓,外公同意从市场给他买了个网兜,让他抓着玩,可惜蜂鸟实在太精明,他到现在都抓不到。
盛景行吃完饭后习惯性到阳台透气消食,见姜思悦背对着他手里拿了网兜不知道要做什么,又跑又跳的。看着他精力充沛的样子,盛景行觉得似乎把他关在家里并不是什么好事,他在跟姜思悦一般大的时候,那天不是在外面疯玩,把精力挥洒在踢球打球这些活动上。
不过现在姜思悦还需要静养,并不合适这些激烈的运动,盛景行看着他单薄矮小的身影,觉得很有必要让他锻炼一下身体,他至少还要再长高一个头才能看着像个成熟的男人。
盛景行站在阳台上喊了他一声,说道:“悦悦回来,我带你出去走走。”
姜思悦听到盛景行在喊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回头看了一下,才见盛景行站在阳台那里看着他,有些不太确定盛景行刚才说的话。
盛景行看他没有反应,又重复了一次:“我带你出去散散步。”
姜思悦一听这话,马上放好手里的东西往屋子里跑,他这个人闲不住,静不下来,被关了两天早就闷坏了,听盛景行说要带他出去,也不介意他们俩独处会不会尴尬,把自己收拾了一番,洗干净手穿上小凉鞋就开了院子的大门跑出去。
盛景行跟盛母打了声招呼,说:“妈,我带悦悦出去透透气。”
盛母忙着和厨姨收拾厨房,头也不回地叮嘱:“那你好好看着悦悦,别让他走丢了。”
姜思悦站在门口等盛景行,见他那么久没出来,又探个头进去看,正想要催他,就看到他在玄关处换鞋,遂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说是一起散步,两人的相处模式更像是饲主带着宠物出门散心,姜思悦很少到外公家这一带走动,见什么都觉得新奇,东看看西瞧瞧,跑到左边又跑到右边,而盛景行跟在他后面看着他,有车开过来的时候就拉他一下。
外公家这边是上个世纪初就存在的老小区了,这一带的房子都是古香古色的小洋楼,独门独院的,房子前都种了果树,经过一百余年,依旧枝繁叶茂,高大得能把楼房都挡住,看着特别幽雅。小洋楼的占地面积虽然不大,也不豪华,可姜思悦觉得这里的环境比他的小别墅和姜公馆都好多了。
走出那片居民房,路口拐弯处有个不大不小的操场,那棵上了年纪的大榕树下面坐满了乘凉的老人,拿着蒲扇彼此交谈着,他们带出来那些小孩子在操场上嬉戏,欢声笑语的。
姜思悦看着那些小孩无忧无虑的模样有些羡慕,有一两个在游戏里摔倒了嚎啕大哭,马上就有家长过去抱起来在怀里乖囡乖仔心肝宝贝地哄。
虽然说姜思悦在姜家备受宠爱,小时候身边跟着的奶妈保姆老师就有十几个,丝毫不给受一点委屈,可他还是羡慕这些普通人家的孩子,摔了有家人抱,哭了有家人哄。
他看得出神了,盛景行以为他是想过去跟那些孩子们玩,在盛景行眼里姜思悦也跟那些几岁大的小朋友差不多,丝毫不觉得姜思悦想和他们玩有什么不妥。
姜思悦见盛景行要带他走到人群里,又觉得不自在,他不喜欢这种太温馨的陌生环境,这只会让他徒增羡慕,甚至心生嫉妒,自怜自艾。
他拉住盛景行的手,用力把盛景行往回拖,他看到操场另一边的小卖部门前似乎在卖什么好吃的东西,一个白色的泡沫纸箱放在那里,还有个花花绿绿的招牌。
盛景行被他突然一拉,心神恍惚地就跟着他走了,到了小卖部门前,才反应过来姜思悦的目的,他猛地停下来不让姜思悦过去。
姜思悦见他拉不动了,回头疑惑地看着他,只听盛景行说:“刚吃过饭,不许吃乱七八糟的零食。”
盛景行板着脸的样子十分严肃,姜思悦被他看得有些胆怯,但又十分好奇里面卖的什么好吃的,他思量了一下,还是松开盛景行的手,踩着皮制小凉鞋跑过去看。
坐在小卖部里跟老板闲聊的摊主看到有人过来,连忙起身过去招呼:“小弟弟,要不要来杯刨冰啊?是要草莓的还是巧克力的,还有芒果和黑珍珠的。”
姜思悦听到这里卖的是刨冰,就更加好奇了,这种东西他只在咖啡厅或者高档的餐厅以及酒吧见过,而且都是放在冰柜里,吃的时候也是用高脚杯装着的,还会加工得很漂亮。
可是面前这个泡沫纸箱看着挺普通,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的,能装得下那么多东西,姜思悦说道:“我要巧克力加黑珍珠可以么?”
摊主连声说道:“当然可以,小弟弟要多少杯?”
姜思悦又回头看了盛景行一眼,觉得他应该不会吃这种东西,于是跟摊主说:“要一杯吧。”
摊主掀开箱盖,姜思悦终于看清里面的东西,一块冰放在铁桶里,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角落里的小铁盒里面装了各种酱。摊主熟练地用小铁铲刨出一个塑料杯的冰沙,然后用勺子舀了两勺巧克力酱浇上去,再放一勺子的黑珍珠。把勺子插在冰沙上面,摊主递给姜思悦,说道:“五元钱小弟弟。”
这个价钱也是低得让姜思悦吃惊,他习惯性摸摸自己裤兜,却什么都没摸到,才想起来他穿着居家的T恤短裤,没有带钱包。
姜思悦有些尴尬,只好跟摊主说:“叔叔你等下,我过去找人拿钱。”
摊主也是个好说话的,看着他跑到一个看着就有钱的男人面前,心里想着大概是家里长辈之类的,也就不怕姜思悦赖账了。
姜思悦走到盛景行跟前,有些不好意思地抓抓后脑勺,问道:“景行哥你能借我五块钱么?回去就还给你,我忘记带钱了。”
盛景行看着眼前才到自己胸前的男孩子,难得见他主动问自己要些什么东西,心平气和地说这么长的话,原本并不想答应让他吃这种不干净的冰冻东西,可还是掏出了钱包给了他一张整钱。
姜思悦买到了吃的东西,盛景行说天黑了该回家了,他也不留恋外面的景色了,一边舔着勺子上的冰沙,一边跟在盛景行后面慢慢往回家的方向走。
盛景行见他不看路,回头等他,姜思悦只顾着吃东西没注意到盛景行在前面停下来了,一头撞进盛景行怀里,惯性地往后退了两步。盛景行怕他摔倒,把他往回拉了一把,要拿过他手里的刨冰,说道:“好好看路,别吃这么多凉的东西,小心晚上闹肚子。”
姜思悦闻言护着自己的刨冰不让盛景行拿走,顽固地说:“我不,我要吃。”
盛景行见他不听话,习惯性皱眉,姜思悦被他看得心里一惊,手里的力气松了些,就被他抢走了刨冰,盛景行转身找了个垃圾桶扔进去,回头喊姜思悦跟上。
姜思悦见自己才吃了三分之一的刨冰就这样被盛景行扔掉,又气又怒,可看到盛景行那张黑脸又敢怒不敢言,不自觉地咬着自己下唇做无声的抗议,结果咬到自己结痂了的伤口,又渗出一些血来。
盛景行见他不动,不想跟他为了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浪费时间,走回去拉他,姜思悦一动不动的,盛景行也不能拖着他走,虽然说姜思悦那点重量并没有什么影响力。
姜思悦虽然怕盛景行,可他骨子里还是骄傲的,脾气倔得很,就是不想跟盛景行走。
盛景行无法,只好低头跟他讲道理:“那东西不干净,吃了会生病。”
姜思悦咬了咬嘴唇顶嘴道:“好吃就行了,才不管它会不会生病呢,反正生病也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可以自己去医院。”
盛景行觉得他真是跟自己那个叛逆的小侄女小时候差不多,于是他只好换上那时唬小侄女的语气跟他说:“可是你生病了,妈妈和外公外婆还有你爹地都会担心你的。”
姜思悦原本想说才不会有人担心他呢,又想到盛母对他的点点关怀,闭上了嘴吧选择沉默。
盛景行无可奈何地揉了揉他的头,然后伸出双臂:“走吧,我抱你回去。”
姜思悦对此有些心动,他小时候喜欢被人抱在怀里用手护着,那样就能感觉到自己是被爱护着的,自从长大一点后已经没有人抱过他了,女性抱不起他,他也不愿意被动机不纯的男人抱。
可盛景行是例外,动作态度那么自然而然,好像抱他是一件很理所应当的事情一样,无关其他什么想法。
姜思悦在路灯的阴影下撇了撇嘴,踮起脚去环住盛景行的脖子,好让盛景行把他抱起来托在手臂上。
盛景行毫不吃力地抱着姜思悦往家里走,反驳了出门前自己的想法,觉得姜思悦这样的身材也不错,至少能随便拿捏。
回到外公家的院子门前,姜思悦趁着盛景行开门的间隙从他身下蹭下来,一本正经地看着他把门打开,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兴冲冲地往屋子里跑,一边大声喊着盛母。
盛母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剧,闻声连着应了他好几下,姜思悦一路跑到她身边坐下,累得气喘吁吁的,盛母心疼地给他擦汗,说道:“哎,我的小心肝,跑这么快是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