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辞见状,赶紧卷着被子跑路,捍卫自己的疆土不容侵犯,不太高兴地嘀咕:“你干嘛呀?”
好好地打地铺睡地上不行吗?干嘛要来跟她挤床上,还抢她被子!
虽然林琅在的时侯,有人陪着,让她的日子过得不那么像坐牢。尤其这个人其实还挺注意保持恰当的距离,又对手底下的人有足够的威慑,还挺有安全感。
但是上床占她地方抢她被子,这是原则问题,绝不退让!
林琅想着不能太惯着她,省得蹬鼻子上脸的,可是一看顾清辞委屈兮兮的样子,声音不自觉地就低了八个度,几乎耳语般道:“这是为了更好的保护你。”
顾清辞对这套说辞不屑一顾,这是骗谁呢?
像昨晚那样不也挺好?
面上维持着委屈的表情,怯生生的:“你不要这样呀,我害怕。”
林琅不走心地敷衍安慰一句:“你乖啦,别怕啊!”
反正她是坚决不会再打地铺了的。
顾清辞见反对无效,要是去推人,肯定也推不动,气哼哼地将自己蒙在被子,脸都给气变形了!
气了好一会,重新调整好表情,她才又将脸露了出来,软软地道:“我不习惯呀。”
顾清辞没等林琅再来一句诸如“多睡几天就好了”之类的,不走心的废话,表示:“我可以睡下面的。”
林琅略带些心虚地劝她:“又冷又硬,你更不习惯了。”
顾清辞抿抿唇:“那你来。”
林琅那为数不多的良心挣扎了下,干脆闭眼装死。
爱咋咋地吧,反正我不能让你拿捏住的!
林琅准备的被子,又轻又软又暖,舍得花钱享受。可是用它来打地铺,就不太美妙了。
又轻又软又暖的被子,一旦垫在下面,它就跟不存在了一样,丝毫没有缓冲一下,跟直接睡地上,可能也就隔了两三层床单吧?
顾清辞:……
从来都是高床软枕的人,心里委屈大发了。
就觉得自己沦落到这个地步,越想越憋屈,在心里边跟自己发狠:
贺继开和阮家人,都给她等着!
回去之后不将这些家伙收拾得金光灿灿瑞气千条,她就不姓顾!
最后还是林琅在床上一边翻滚一边表演,结束之后,未泯的良心让她探头再劝了一回顾清辞,虽然劝得跟嘲讽一样:“舒服吗?”
“暖和吗?”
一脸谁睡谁知道的表情,向她伸出手来:“我真没骗你。”
将满脸倔强不甘的大小姐哄回床上。
在地上躺了半个多小时,切身感受了一把又冷又硬,根本睡不好。顾清辞在心里面给自己搭台阶——
总归林琅不会对她做什么的,一起睡就一起睡吧。
她努力克服一下。
哼!
顺利地将自己给哄好了的顾清辞,蜷缩成一团,缩在角落处,两人之间的距离,宽得能再塞进去一个人。
林琅也不在意,只要让她能在床上睡觉就行。
打地铺真的是在为难自己。
.
第二天林琅的手下,像个外卖小弟一样,准时送餐过来。
林琅接过保温餐盒,和手下一起,将保温餐盒里面的饭菜,一个个腾出来,装在碗碟中,摆在餐桌上,等顾清辞洗漱完之后再一起吃饭。
在将保温餐盒还给手下拿走时,顾清辞的声音从洗手间里面传了出来,娇气地抱怨:“都怪你啦,害得我今天起来就浑身酸痛。”
手下瞬间秒懂,目光暧昧地看向林琅,脸上写满了:
“这么猛的吗?”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老大!”
“老房子着火,火力就是这么旺啊!”
林琅面色如常,将拖沓着脚步,竖起了耳朵,想要听到更多桃色八卦的手下,强硬地将他推出去,“砰”地一声关上门。
顾清辞洗漱好出来,额发上还带着湿意,迎面就得到了林琅的夸奖:“做得很好!”
“就是这样,保持住!”
夸得她一脸莫名。
不过看林琅心情挺好的样子,她抓住时机问了自己最关心的事情:“跟我妈妈报平安了吗?”
林琅含糊地回了一句:“已经安排了。”
但至于什么时侯你妈妈才能知道真相,那就得看想要埋多深的线,布多大的局了。
顾清辞一听就明白这话是在糊弄她呢!已经安排了,和已经办好了,完全就是两回事嘛。
安排着安排着就没了下文的事情可不要太多!
但是十七岁的少女不应该这么敏锐的。
她在心里面将林琅虐了个千百遍,现实中却笑得天真浪漫,神情温软地看着林琅,甜甜地道:“妈妈已经知道啦?”
拍拍胸脯:“那就好。”
“谢谢你,你真好。”
使劲发好人卡!
发到这混蛋心虚愧疚为止!
趁着林琅心情好,顾清辞继续大胆试探:“你这次能留几天呀?”
话说出口,她心里泪流成河。这话问得,可太有金丝雀风格了。
还是特别渴望金主垂怜宠幸的那种!
实在太羞耻了!
更气愤的是,明明她都牺牲这么大了,林琅只是轻飘飘地瞥过来一眼,沉声道:“这不是你该问的!”
在心里边继续花式抽打林琅一万遍,顾总鼓了鼓脸颊,表示自己不开心了。但又表现出来一番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乖巧:“哦,知道了啦。”
乖巧得让林琅没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你什么时侯才能恢复记忆啊?”
恢复记忆了她好安排悄悄将人送走。
让风光无限前程大好的顾总,这么委屈求全,真的好造孽啊。
.
林琅陪了顾清辞两天,就又忙得不见人影。
经常是早出晚归,忙着搞事。偶尔还会夜不归宿,第二天中午才一脸疲倦地回来。
这样的日子平稳无波地过了小半个月。
让顾清辞整个人的想法都很割裂。
一方面她是希望林琅最好不在,省得天天都要跟她睡一块。最可怕的是,睡着睡着就习惯了,特意预留的两人之间的那道缝隙,等到早上醒来时,一定会毫无痕迹。
醒来时,时常会发现自己偎在林琅怀里,还扒拉着人家的衣服,或者是主动抱住她的腰——
这让顾清辞感到超级羞耻。
另一方面吧,她又希望林琅每天回来,至少这样,她还能拐弯抹解地,通过她获知一些,她想知道的,外界的消息。
她问得多了,林琅又不傻,自然而然地起了疑心,状似随意地,冷不丁问她:“你现在能想起来了?”
顾清辞顿时一凛,费了好大力气,才克制住自己不露出异样的神色来。神情迷茫地道:“我也不知道。”
林琅紧紧地盯住她,不放过一丝一毫的细微变化:“哦,是吗?我看你总是喜欢问一些事情,以为你想起来了呢。”
顾清辞叹了口气,低垂下眼帘,一副恹恹的样子:“我也希望能想起来啊。”
还特别勇地倒打一耙,委屈地说:“我想着多了解一下,说不定就能想起来了呢?”
“医生都说了,如果呆在熟悉的地方,多接触熟悉的人,对恢复记忆有好处的。”
被倒打一耙的林琅,对此毫不心虚内疚。
心虚愧疚什么呢?
嗐!要不是她及时出手劫人,顾清辞现在要么挂了,要么是陷入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的可悲境况。
哪里能过得这么自在滋润,还经常指使她干活。
她不仅不亏心,还觉得顾清辞应该好好地感谢她为数不多的良心呢!
当天晚上,林琅结束表演之后,过了好久,顾清辞都已经习惯般,感受着不远处传来的温热体温,还有悠长沉稳的呼吸,迷迷糊糊地入睡。
就在她将睡未睡之际,林琅忽然翻了个身,面对着她,长长地叹了口气,几乎是呓语般:“你什么时侯才能恢复记忆啊,不然我都不敢贸贸然安排把你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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