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姑娘!”
扶姎连忙迎了上去,脸上有着藏不住的紧张和期待:“情况如何?”
“你姐姐体内的魔气已驱除干净了,只是她的身子格外虚弱,恐怕还需要再好好地养一段时间。”林惊微侧开身子,“你可以进来看看。”
扶姎闻言喜极而泣,一颗高高吊起的心总算落了下来,她当即便要给林惊微跪下,“谢谢林姑娘!谢谢阿渔姑娘!”
林惊微赶紧伸手扶着她,不让她真的跪下,“扶姎姑娘不必客气。”
早在江秋渔收回魔气时,林惊微便将浮月流光收了起来,同时封住了器灵的神识。
此刻她手中空无一物,连常年练剑磨出来的茧也被江秋渔用障眼法遮住了,丝毫看不出有握剑的痕迹。
扶姎心想,两位姑娘果然是藏拙的大能,灵漪那丫头是在痴心妄想。
只有灵漪看穿了林惊微的伪装,只是她不曾告诉任何人,连扶姎都不知晓此事。
扶姎进屋后,直奔床榻而去,灵漪则是第一时间将目光放在了江秋渔身上。
阿渔姑娘虽然面色自然,眼下却透着几分疲倦之色,想来此次驱除魔气,也并非轻而易举。
她正想关心一二,站在一旁的林惊微忽然抬脚往旁边挪了一步,离江秋渔更近了。
她抬手,指尖在江秋渔的眼尾轻抚,嗓音温和:“阿渔,你也累了,不妨先去休息片刻吧?”
江秋渔望进她的眸中,只见林惊微眼底一片关怀之色,似乎真的只是想关心江秋渔,并没有别的意思。
如果她不是恰好将灵漪的视线挡了个严实的话,或许会更有说服力一些。
演,接着演。
江秋渔握住她的手,笑得眉眼弯弯,“师姐放心,我没事。”
她歪了歪脑袋,视线越过,林惊微,瞥向她身后的灵漪,“灵漪姑娘方才是不是有话想跟我说?”
林惊微被她握住手指之后,便不动了,只定定地看着江秋渔,显得格外无辜,仿佛方才那个故意使坏的人不是她一般。
她不能再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江秋渔,方才还能说是无意,若再如此,便显得有些刻意了。
灵漪隔着林惊微,同江秋渔对上视线,她刚才只不过是想关心阿渔姑娘罢了,只是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这话已经让林姑娘说了,灵漪只得摇了摇头。
“我没什么想说的,阿渔姑娘既然累了,便去休息吧。”
江秋渔见灵漪果然被林惊微那暗藏针对之意的举动给逼得只能后退,不由得有些想笑,她勾了勾林惊微的掌心,“那只能麻烦师姐陪我去休息一会儿了。”
林惊微端的是一副清冷自持,不动如山的架势。
她任由江秋渔调皮地挠她的掌心,只神色淡淡地看向灵漪:“这里就麻烦灵漪姑娘了,许窈姑娘的身子弱,只扶姎姑娘一个人,怕是照看不过来。”
江秋渔发现林惊微是有一点坏心眼在身上的。
她明知道灵漪对自己有好感,却故意用许窈做借口,将灵漪留了下来,且灵漪还不能拒绝,因为这很合情合理。
但凡灵漪再来找她,林惊微都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指责灵漪,责怪她对朋友不够尽心,脑子里尽想些风花雪月之事。
灵漪也不知听懂林惊微话里的陷阱没有,她抱了抱拳,神色认真道:“这是自然,林姑娘不必担心。”
林惊微于是心满意足地带着江秋渔走了。
江秋渔抬脚跨出四合院的大门,身子倚着林惊微的肩,笑得花枝乱颤。
“仙君啊仙君,原来你也有这般坏心眼的时候。”
林惊微虚扶着她的后腰,免得这人不小心摔跤,即使被笑话了,也是一副不动声色的模样,“真要现在回去吗?”
江秋渔的疲态是她故意伪装出来的,她还不累,此时又正是晌午,街上尤其热闹,饭菜香直往鼻子里钻。
这是独属于凡人的烟火气息。
修真之人都会辟谷,不进食也影响不大。
但江秋渔不愿意过得那么清苦,反正她一身修为已经达到了顶峰,不必跟普通修士一样,怕食物里的杂质污染了灵根的纯净。
林惊微也不在乎这些,她天赋卓绝,灵根之绝,世间独有,不怕被污染。
于是二人相携走进了一家热闹的酒楼,由店小二带领着,一路上了二楼,在靠窗的位置坐下了。
点了几道招牌菜后,江秋渔一手撑着自己的下巴,垂眸望着窗外的景色,但见街上人来人往,普通人类与修士混杂,偶尔还能瞧见一两名修成人形的妖,同人修走在一起时,难以分辨。
好不热闹。
江秋渔看了一会儿,忽然扬了扬下巴,冲林惊微道:“你瞧,那些是不是明望宗的弟子?”
林惊微眉头微蹙,顺着江秋渔的视线看过去,那一行男女穿着门派统一的服饰,正热热闹闹地说着什么。
从他们身上的服饰便能分辨出,这些人正是明望宗的弟子。
江秋渔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些少年少女,那一张张年轻的面庞上带着青春活力,仿佛刚离开母亲的小兽,对外界有着强烈的好奇心。
热情大胆,无所畏惧。
“清蘅君,你从前也是这般稚嫩无畏吗?”
对外界危险的了解不够深入,又对自身的实力格外信任,所以勇敢无畏,敢仗剑走四方。
虽然稍有些稚嫩,却更显得心思纯净,干净单纯,让人瞧着便心情愉悦,想逗上一逗。
江秋渔说这话时,是单单传音给林惊微一个人的,她有分寸,不会在外人面前叫林惊微清蘅君。
林惊微听见这话,视线也落在了那一行人身上,仿佛看见了从前的自己,她点了点头,“嗯。”
江秋渔幽幽地叹了口气,“真可惜啊。”
可惜不能亲眼看一看,年幼时的女主是什么样的。
总不可能从小到大都是个面瘫吧?
修真之人对于外人的视线感知极为敏锐,江秋渔和林惊微不过多看了几眼,那一行男女中,便有好几人抬头朝着两人的方向看了过来。
众人先是被江秋渔那张带笑的芙蓉面晃花了眼,愣神几息过后,才回过神来,纷纷涨红了脸。
随后目光又落在了林惊微身上,只觉这人虽然容貌不如先前那位姑娘明艳,可眼神清冷凛冽,也是不容小觑。
因着林惊微与江秋渔的目光并不含任何恶意,只是单纯的打量,因此那几人也只是礼貌地抱了抱拳,算作打招呼,随后便移开了目光。
江秋渔收回视线,“明望宗的弟子怎么会出现在此?”
林惊微也不知,她离开清河剑派已有两月,师尊也不曾告诉她这些小事。
不过她认得,那一行人中,被隐隐护在最中间的少女,名为玖仪,乃是明望宗一长老之女,师从明望宗掌门纪长峖,是付星逸的同门师妹。
她是明望宗当之无愧的小公主,是被所有人疼爱的小师妹。
玖仪怎会出现在此处,且她身旁跟着的那名女子,似乎并不是人族修士。
林惊微想起自己从前曾听到过的传闻,说是玖仪曾经救过一只雪狼妖,那狼妖感念她的恩情,化形之后,便一直跟在她左右,护她周全。
难不成就是她?
江秋渔见林惊微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便伸出自己的脚,在桌下蹭了蹭林惊微的小腿,“师姐,你又是在想谁?想的这般专注。”
林惊微的思路被她打断,也不气恼,将自己方才的猜测和盘托出,“或许这不忧城内,有什么大事发生。”
江秋渔心里也是这般想的,她见来往的许多人对这不忧城并不熟悉,显然并非城中之人。
不忧城虽然热闹繁华,却也不至于在短时间内涌入如此多的外人,显然是有什么事吸引了这些人,否则他们不可能同时出现在不忧城里。
等店小二端着菜过来时,江秋渔便塞了一块中品灵石给他,“小哥,我和师姐初来乍到,不了解这不忧城的情况,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不知可否方便?”
这小二也是修士,只是修为尚低,他收了江秋渔给的灵石,笑得合不拢嘴,“姑娘尽管问,我对这不忧城不说十分了解,起码也有九分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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