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苗寨做直播[GL](72)
阿瑶朵“嘶”了一声,感觉痒痒的,麻痒中隐隐有些刺痛,待事后照镜子才发现锁骨处有一个红印子。
“这个就叫吻痕吗?”还可以这样?阿瑶朵简直打开新世界大门。
“眼前一黑”的观众:[什么?你连吻痕都不知道,那你们以前开车时都在干什么?]
薛一扶额,懊悔地说,“那个……没吸疼你吧,我刚才脑子抽了,太冲动了,不好意思。”
阿瑶朵:“好意思的好意思的,就是有点疼,你刚才好凶,像禽兽一样。”
薛一脑门“叮——”的一声,惭愧万分,“我以后不这样了。”
阿瑶朵连连摆手,“不不不,老师你以后还是多禽兽禽兽吧。”你以前那简直性冷淡!
薛一满头黑线:“闭嘴!”
屏幕外,依旧“眼前一黑”的观众们:[主播,敢不敢把帕子拿开?]
[司机师傅,等一下,我要上车。]
……
三个月后,阿嫣的银饰做好了。
行事乖张的阿嫣全然不顾家人反对,穿着阿瑶朵做的银饰去跟刘绪林约会。
论民风开放,新春寨不比丹柳寨,他们觉得与汉人男子相恋是件很出格的事情,穿阿瑶朵做的银饰更是离经叛道,私底下议论纷纷。
丹柳寨的情况要好得多,对阿瑶朵做银饰这事不反对也不支持,别人家姑娘怎么样他们管不着,但是自己家女儿不可以。
只是他们发现自家女儿看起来乖巧懂事,但戴的手镯,插的发簪不知何时换了款式,一问之下才知道,她们竟然把旧的手镯拿给阿瑶朵熔了做新的。
大多数家长说两句训一顿就算完了,最多禁足两天,当然也有那思想保守还不讲道理的,把自家女儿骂一顿不说,竟然还拉着女儿的手来找金兰婶,劈头盖脸就骂:
“管好你们家姑娘,别自己家姑娘不守规矩,还害得全村姑娘跟着遭殃,都十八了还没婆家,你这个妈也不知道着急,我都替你急死了。”
“这是怎么了?”金兰婶性格温和,向来与人为善,不会说重话狠话。
阿瑶朵听到声音,笑盈盈地走出来,“哟,四姨来啦,这是给我找婆家来了,人在哪呢,我看看?”
四姨带着一肚子火来,哪想阿瑶朵听了这些话还能笑得出来,没好气说:“你别跟我绕,我来就一个事,你做银饰这事不合规矩,别人不敢说,我可什么都敢。”
“怎么就不合规矩了,以前还没女先生呢,可薛老师教书不也教得好好的吗?要说女人阴气重,干了男人干的活会不吉利,那我们整个寨子上过薛老师课的人都要遭殃,前两天的课您也上了吧?还不快去请巫师来驱邪,来我这里闹什么?”
阿瑶朵相信薛一在村民心中的地位,到哪都是这套说辞,村长别的不行,但绝对是坚定的薛一吹,听说有人质疑薛一当老师的合理性,站起来说:“这位同志,你这个思想要受到批评的,薛老师为我们村做了这么多事,你们这样说,不是白眼狼吗?放十年前是要批|斗的。”
“那阿瑶朵做银饰这事……”有村民犹疑。
“这个……”村长看着糊涂,但有些道理比谁都明白:以阿瑶朵的伶牙俐齿,怎么可能连四姨都说不过,要闹到我这?无非是想让我帮她正名,好吧,金家这项手艺能传到她手上也是天意,就帮她一把吧。
“做就做了,有什么的嘛,封建迷信啊,我告诉你们,封建迷信要不得,现在是新时代了,要讲究科学……”
自此,阿瑶朵做银饰这事,无论赞同的还是不赞同的,再没人敢当面说三道四。
女孩子们想找阿瑶朵帮忙做银饰,再也不用偷偷摸摸,做之前都会问家长一句,家长们大多答道:“你都已经长大了,问我干什么,自己做主。”
要不就是:“我都这把年纪了,哪管这些,你们年轻人自己想好了就行。”算是默认阿瑶朵做银饰这事。
阿瑶朵终于不用偷偷摸摸地做银饰,女孩子们也不用像地下党接头一样请薛一代为转达。
如此做了几个月,陆陆续续接了两个整套银饰的单子和零零碎碎的活儿,到7月初,阿瑶朵攒的钱已经够买做三四套银饰用的银子了,薛一的积分也涨到400分。
金兰婶不懂什么积分,只知道阿瑶朵挣了不少钱,金家这项手艺算是有人继承了,说:“今天高兴,杀两只鸡来吃。”
“杀我的杀我的。”薛一去年养老的老母鸡孵了二十多只小鸡,除了有两只被冻死外,其他的都长得又大又肥。
“好,我跟你去抓鸡。”阿瑶朵应和。
两人一块出门,朝薛一的小竹楼走去,路上遇到两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
“最近怎么回事,怎么老有城里人来我们这里玩?还是两个外国人!”我最近没发什么文章啊,怎么这两天突然来了这么多人?
“你好,请问你们是来这游玩的吗?”薛一上前用英语问道。
“是的,你会说英语?感谢上帝,真是太好了。”那人像见到救星一样,“我发现这里真奇怪,大人除了你以外都不会说英语,小孩子们会说,却被我吓走了,遇到你实在是太好了。”
薛一心说那都是我教的啊,“你们是怎么找到这的?”
“喏,这个,你知道一个叫放学的人吗?”那人拿出一本杂志,递给薛一。
“放学?”薛一皱眉,看向阿瑶朵,我们村有叫这个名字的?
阿瑶朵摊手,“没有吧。”
“那就奇怪了。”薛一摇头,扫了眼杂志,等会,“这不是我拍的照片吗?什么时候刊登上去的?”
“我们在找一个叫放学的人,她拍了这组照片,非常让人震撼,获得了世界摄影大赛金奖,奇怪的是她一直没来领奖,我们根据邮戳一路找到这,希望见识一下这张照片中的美景和拍这张照片的人。”
“这个……”薛一懵了,“我没发过这张照片啊,难道有人窃取我的摄影作品?”
阿瑶朵眼神开始飘忽,看向远天,啊,今天天气真好。
第75章 恭喜出柜
薛一怎么都想不起有个叫放学的人, 更想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拿这组照片去参赛的, 带那两个外国人去见村长。
村长早就得了阿英的消息, 说有两个人高马大、金发碧眼的男人在村口, 模样从来没见过,看着很吓人。
“金发碧眼?瞎说, 哪有人长这样?”村长不信。
“是真的。他们还会说薛老师教我们说的那种话,说得特别快。”
“哪种话?”村长越听越糊涂。
金哥在旁边听了会, 想到什么, 说:“阿英, 你说的是不是外国人?”
“外国人?”
“还没见过外国人长什么样呢,走, 看看去。”村长和旁边几个庄稼汉听说来外国人了, 相约去看。
山村封闭,薛一到这以前少有人来,也鲜有人走出去, 刚开始的时候只要有城里人来,村民们就会好奇地去看, 后来来得多了, 大家就习以为常了。
这回听说来了两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 村民们好奇心又起,拖家带口去看。
村民们看那两个外国人觉得新奇,那两个外国人看村民们也觉得新鲜,真是不知道是猴子看人还是人看猴子,更分不清谁是猴子谁是人, 场面十分滑稽。
大家互相看了会,有个村民问:“薛老师,你问问,他们是哪个国家的人。”
另一个村民答道:“外国的呗,没听薛老师说他们是外国人吗?”
这人以为外国就是一个国家,惹得众人一阵哈哈大笑。
薛一笑说还真不是,问这两个外国人叫什么,从哪来的,转述给村民们,说这俩外国人较高的这个叫乔伊,是个头头,较矮的这个叫科尔里奇。
“科啥?”村长年纪大了,听不清,舌头也不利索,薛一跟他说了好几次都记不住,倒是阿英他们几个小孩子,说一遍就记住了,还能简单地跟那俩外国人交流几句。
乔伊请薛一帮他们问问村民,是否认识一个叫放学的人,是个摄影师。
村民们面面相觑,都不知道。
“我认识我认识。”一片寂静中成文站出来,淘气地说:“我就叫放学,我天天都想着放学,找我有什么事啊。”
薛一先是呼吸一紧,接着无奈地笑笑,佯怒道:“好,那你以后晚10分钟放学。”
成文立刻哭丧着脸,“不要,老师我错了。”
薛一板着脸不理他。
阿英捂嘴窃笑,“哈哈,惹事了吧。”
金哥:“活该。”
薛一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村民们又无人能与那两个外国人沟通,薛一只好带那两个外国人在寨上四处参观游玩。
那两个外国人一路“Oh,My goodness!”“Oh,dear.”的喊,见什么都觉得神奇,比薛一刚来那会还夸张。
薛一在想,是不是在苗寨呆得太久了,久到和当地村民一样,把这世外桃源如画美景当成寻常了?
或许,丹柳寨真的可以发展旅游业。
只是,那组照片到底是谁发的?
“乔伊,你确定这组照片是一个叫放学的人寄过来的?地址写的丹柳苗寨?”参观完寨子,薛一把那两个外国人请到家里,问他们那组照片是谁发的,获得摄影大赛金奖又是怎么回事。
“当然确定,我是这次摄影大赛的负责人之一,不会弄错。”接着说起这组照片获奖的来龙去脉。
一开始,薛一拍的这组照片并未引起评委们的注意,是,这组照片无论是构图调色还是选题寓意都无可挑剔,拍出来的照片要大气磅礴有大气磅礴,要细节渲染有细节渲染,照片中的寨子仿佛建于空中,恍若仙境,可以说,美得不可方物。
但也正因为太美,太不真实,导致很多人认为这张照片是合成的,差点把这组照片踢出评审。
真正让这组照片起死回生乃至获得大奖的是这组照片的名字——秘密。
“你不觉得奇怪吗?一组风景照为什么要起名叫秘密?”乔伊问。
“为什么?”薛一隐隐猜到了,却还是问为什么。
“因为这组照片里藏着一个秘密,一个关于爱情的秘密,这是一个悲戚的爱情故事。”
“悲戚?”薛一皱眉,这都什么跟什么?我和阿瑶朵好好的,怎么就悲戚了?
“你看这组照片。”说到摄影,乔伊异常兴奋,“春天的时候,一个身着银饰的妙龄少女经过摄影师的镜头,在水面留下一个小小的侧影。显然,这是一场意料之外的,美丽动人的邂逅。
夏天时,少女离镜头近了些,她的服饰和这所学校都有所变化,说明摄影师给少女和寨子带去了不少改变。
到秋天时,那少女明目张胆地出现在一片金黄的丰收背景里,这时虽然万物凋零,但他们的感情正蓬勃发展,已经热烈到恨不得告诉全世界了。
可惜到冬天时,少女却消失了,他们的感情出现问题了吗?我向我的中国朋友请教,他说照片中的寨子应该是中国西南部一个偏远的少数民族山村,那里的人大多思想封建,可能会反对少女和汉人通婚,所以……他们可能已经分开了,这大概就是为什么这组照片要起名为秘密。”
乔伊语气里充满遗憾,“我们这次来,一是想看看是否真有这般美如仙境的地方,二是想见见那位摄影师,希望他别太难过,我真诚地希望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