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后她总想吻我(26)
程乐天扫了她一眼,脸色并不好,眉头皱起来:“什么程哥?她是我程乐天的孙女,程家的小姐。”他说着,转过头,看着床上的程慕耶,又训道:“你瞧瞧你,不男不女的,成什么样子?”
他不满程慕耶久矣。之前没有说她,是因为不在乎。现在说她,是因为她有新的价值。所以,为了发挥她更大的价值,势必不能再放任不管。
程乐天两眼闪过一丝算计,看向孙女,声音温和了些:“慕耶,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不要惹爷爷不开心。”
“我没有爷爷。”程慕耶不吃这一套,语气带着嘲弄:“倚老卖老在我这里没有半点作用。”
赤果果打脸。
程乐天的脸一僵,气氛又冷了几分。不过,他没有发火,而是看向唐安和,竭力装出一副和善的模样,微微一笑:“唐小姐是吧?听说最近刚拿了影后的头衔,你这年轻轻的,前途不可限量啊!”
唐安和没想到会突然被夸,俏脸微红,忙低下头,谦恭地说:“程老谬赞了。”
谁知,她话音一落,程乐天就话锋一转,半是夸赞半是叹息:“像你这样年轻貌美的女孩子,最怕交友不慎。若是交对了朋友,飞黄腾达不成问题,若是交错了朋友,立马落地凤凰不如鸡。”
这话明显有深意。
唐安和像是没听懂,毕恭毕敬地说:“多谢程老指点。”
程乐天说话都是点到为止,哪里知道唐安和会偶尔犯蠢?
比如此刻,唐安和皱皱秀眉问:“不过,我其实不是很理解这句话。凤凰落了地,怎么就不如鸡了呢?难道落了地,嫌地上空气不好,它还变异了?如果没有变异,只要它是凤凰,完全可以再飞起来啊?”
她表情单纯,语气认真,仿佛真的不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保镖们很想笑,但碍于程乐天的威严,一个个憋红了脸。
程乐天看得眉头直皱,老脸都气红了。他指着唐安和,目光分外嫌弃:“都说这娱乐圈人文化水平低,果然低!”
唐安和没话反驳了,乖乖低着头,做聆听训导状。
程乐天看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心里就更不喜欢了。他也没闲时间在这里浪费,手一挥,保镖们又纷纷上前。
为首的保镖是程武,长得又黑又壮,说话时声音又粗又硬:“唐小姐,请你让开,我们要带小姐回去。”
唐安和不肯走,但有些畏惧面前的威猛汉子,便伸着手,退了两步:“你们不要乱来,程哥的腿还伤着,不宜移动。”
程慕耶冷眼看着,始终没有说话。
一旁的虞昭宁看得不耐,低声道:“唐小姐,这是程家的事,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我跟程哥是姐妹,她的事就是——”她的话说到半路,就顿住了。因为身后的人将她扯坐到床上,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万分依恋的姿势。她心一跳,红着脸,耳朵也红了,忙转头去看她:“程哥?”
程慕耶白着脸,额头沁着汗:“我腿疼,去喊医生来。”
唐安和这才想起她的腿流了血,忙应了,小跑了出去。
程慕耶见她出去了,仰头看着铁面无情的老人。她也不想跟他多说,直奔主题:“您说吧,想我做什么?”
她在程家一向透明,也没什么祖孙情,此刻,她被狗咬伤,程乐天竟然亲自过来,没有目的她都不信。
奈何程乐天的目的很隐晦,也不会表露。他只是看了眼程武,言简意赅:“动手!”
下一刻,程慕耶被人架起来。她两条长腿乱蹬,看起来特别滑稽。
“别碰我!”
“我不要回去!”
“程乐天,你别想控制我!”
程慕耶吼到最后,已然不顾身体的伤痕,动起手来。她咬住左侧保镖的手臂,在他疼得收回手之际,另一个拳头砸向了右侧的保镖。就这样,解决了架住自己的人,又努力撑着身体,指着他们喝:“我说了,我不要回去!”
一语落下,她身体已然承受不住,“砰”的一声,半跪到了地板上。
左小腿的伤口鲜血直流,浸湿了天蓝色的病服裤。刹那间,浓浓的血腥味蔓延了整个病服。
虞昭宁再也忍不下去,躬身出声:“程老,既然慕耶不想回去,就让她住进我在海边的别墅吧?那里风景好,空气新鲜,适宜休养身体。而且,我亲自照顾,必然让她尽快好起来。”
程乐天没说话,犹豫了两秒钟,点了头。
如此,程慕耶也没了意见。她的伤太重了,倘若那些保镖真动起手,她也讨不到便宜。既然是住进虞昭宁那里,倒也没什么。只要不是那死气沉沉的程宅就好。
虞昭宁见她没意见,忙扶起她坐到了病床上。那小腿还在流血,殷虹一片蚀疼了她的眼。其实,她知道程慕耶不肯离开医院的原因,一切不过是为了唐安和。程氏高门,倘若她真回了家,唐安和入不得,她想见她就难了。
“慕耶,疼不疼?”她看着她腿上的鲜血,握紧了拳头。
“嗯。有点。”程慕耶冷冷应着,心情郁郁。
虞昭宁心里难受极了,眼睛有些红,可她没有唐安和那般娇弱,哪怕泪水晃动了,依然没有落下来。
我也很疼呢。慕耶。
她在心里低吟了一声,再抬起头时,已是平静如常。
唐安和带来了那位秃顶医生,随她一起来的,还有去办出院手续的沈肆。
沈肆看到程慕耶腿上流了那么多血,忙把医生推了过去,催促道:“快,快去看看,是不是伤口裂开了?”
医生扶了扶眼睛,走过去,解开了白纱,检查了下。
那伤口红肿的厉害,许是因为动作过大,二次受伤有些严重,好在缝合手法好,不需要再次缝合。他稍稍松了一口气,一边拿了棉球止血,一边说:“伤口情况不容乐观,最近几日,切忌移动。”
靠!疼!
程慕耶看医生又重新包扎,动作虽然很轻巧,依然疼得额头冷汗不断。
唐安和看得秀眉揪起来,上前握住她的手,眼里又是自责,又是心疼:“别看,程哥,一会就好了。”
程慕耶疼得眼里泛出点点水光,那种疼从伤口流窜全身,最后直达脑部神经,疼得神经都在突突跳。
唐安和看得心里揪痛,一个没忍住,直接把她搂到了怀里。因为程慕耶坐着,而她站着,这么一搂,她刚好到了她的胸腹处,成了万分暧昧的姿势。
“程哥——”她觉得有些不妥,刚想推开她,却被她紧紧环住了腰身。她抱紧她,头贴着她的臂弯处,像是孩童搂着温柔的母亲,贪婪又依恋,温暖又煽情。
☆、或许你天生冷血无情
程慕耶一向是强大的, 乞求一个女人的臂弯对她而言, 可谓之懦弱。而她最是讨厌懦弱之人。不过,在她怀里,懦弱一下, 似乎让她紧张的神经松弛了许多, 就连腿上的疼痛也减痛了不少。
这真是一件神奇的事。
更神奇的是,她甚至想到了一首很美好的诗:到我的怀里,或者让我住进你的心里。寂静相爱,默然欢喜。
再也没有比这更美的心愿了。
程慕耶抱紧她, 嗅着她身上的芳香,心里的那点贪婪更强了些。要她如何不爱她呢?在她主动抱住她,在她温暖她, 哪怕只是点滴的温情,也足以驱散她生命里的寒冬。
医生包扎好后,嘱咐了一长串需要注意的内容。
虞昭宁一旁拿手机记录着,然后, 就听程乐天不耐地说:“该走了。慕耶, 我许你住进昭宁的别墅,有她在, 我放心。”
“你不用在我面前虚情假意,我不需要你放心。而且,没有比医院更让人放心的地方了。”
话虽如此,却是看向程武,冷冰冰道:“去找个轮椅来。”
这是同意的意思。
程武听了, 看着程乐天,见他点头,才出了病房,去寻轮椅。
“女孩子,乖巧些,才讨喜。”
虚伪!
程慕耶眼眸闪过一丝厌恶,低下头,握紧了唐安和的手。她知道自己是必须离开医院了,有些事躲也躲不掉。不过,即使她伤着,程乐天也要她离开医院的目的是什么,她有些好奇。
“程哥,就这么出院,你的伤?”唐安和不放心,担忧地看着她腿处的伤。那里才包扎好,医生还嘱咐了,不宜移动。
程慕耶知道她的忧心,勉强扯出一抹苍白的笑,轻声道:“没关系。你先回去吧,晚点我手机联系你。”
唐安和不想走,可既然她这样说了,不走好像也很尴尬。她没办法,只得再三嘱咐:“程哥,一定要联系我哦。一定要哦。”
程慕耶点头,看她恋恋不舍离开,心里又甜又涩。唐安和无疑是喜欢她的,只这份喜欢,若是搀了男女之情,也是她极大的幸事了。
程武把轮椅推了进来,虞昭宁看到了,身形一动,也过去推。程武自觉地松了手,站到了程乐天身后。
虞昭宁搀扶她上了轮椅,匆忙间,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至于手机,自然也忘了。
一行人浩浩汤汤地出了医院,上了加长版的劳斯莱斯。
车里很安静,没有人说话。
程慕耶一直留意着路边的环境,见方向不是去虞昭宁的别墅,而是程宅的方向,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自己是中计了。
“你骗我?”她怒视着前面的人,眸中不可置信:“我以为您言出必行,原来也不过是个骗子!”
程乐天并没有被戳破心思的尴尬,反而笑得乐呵呵:“好孩子,这叫兵不厌诈!”
“卑鄙!”
“我只是将计就计。”
“狡辩!”
程慕耶气得面色涨红,握拳拳头,眼里涌出一层层的屈辱感。她还是太天真,忘记了程乐天不达目的不罢休的老奸巨猾。
程乐天到底是为人长辈,不想太让她失望,见她神情愤恨,也有了点心虚,便安抚道:“慕耶,你也别怪我!好孩子,老宅里吃住都是最好的,也会有医生专门照顾你,不比你一个人住那冷冰冰、满是消毒水的病房好多了?”
程慕耶眸光不屑,厉声冷嗤:“你总是这样自私、专、制,根本不会为别人多考虑一点。倘若你稍稍为父亲想一下,便不会逼得他抛妻弃女,最后抑郁自杀。”
“放肆!”
“父亲就是不敢放肆,才走上了以死报复你的道路!”程慕耶毫无畏惧,一句句宛如利刃刺心:“或许你天生冷血无情,纵使白发人送黑发人,依然没有让你有一丝改变。在你眼里,除却利益,别无其他。”
“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