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我的驸马是Alpha(26)
而林若是什么人?
是与杀人狂魔邢邪一样,犯案累累的女匪首,她曾在伺候主人家的时候听主人家说,那林若看来年纪虽小,可生性肆意残忍,一些客商落在她手中,遇到她高兴的时候也便放了,遇到她不高兴的时候 ,死了能有没有个全尸都还是个问题!
男子道:“是的,这个所谓的二小姐,就叫林若,如果你可以帮我们接近她,找机会把这个东西下进她们的饭食中,我不但不把你的身份泄露出去,还可以给你三百两银子,这些钱足够你这辈子什么都不做都可以好好活下去了。”
白云想摇头,可她拒绝不了钱财的诱惑。
知道了那些人的身份,让她去做一个四处杀人放火的女匪徒,她是一万个不愿意的,如今她孤身一人,家里的父母也以她私通为耻,她什么地方都去不了,一个孤身女子如果还没有些银钱,在这世道是活不下去的。
她咬咬牙,点头接受了男子的条件。
男子轻轻说:“要取得林若的原谅,你得知道,你错在什么地方。”
入夜
“二小姐,求求你原谅我这一次吧,我绝不会犯这样的错了!”
客栈的门外,一名女子顶着漫天飞雪跪在门外的街道上,哀哀哭泣着乞求。
客栈内,一行人坐在客桌旁,全部人围成一桌,在这管制宽松的小城内,二小姐也也未戴幕离,此时她甚为豪爽的满满倒了一杯酒,笑眯眯的对身边的大柱说:“今日天气甚为冷,大家喝杯酒暖暖身子,来干杯!”
一行人尽皆举起酒杯,一口喝干。
酒不是上好的美酒,却是最烈的烧刀子,据说是用了秦国师研制出的蒸馏方式才能得到如此烈酒,一口喝下如火焰一路烧往腹部,号称烈酒之王。
“秦国师可真是圣人,”大柱一口喝完之后也不敢再喝第二杯,他感叹,“当年我的家乡本是闹了洪涝,若不是他算到了这事儿,求先帝派了使臣来赈灾,我娘怀我的时候便死了,如今这烧刀子,可是真正满足了我们这些粗人的口腹之欲。”
对面一名女子笑了笑:“来来来,大家吃菜,这天这般冷,一会儿好好睡一觉,明日接着赶路。”
阿月望着二小姐,就像是在看自己的女儿。
她的女儿如果活着,长大以后或许就像二小姐一样漂亮吧,二小姐有一双漂亮的杏眼,浓密的睫毛像两把卷翘的小扇子,她安静下来、不说话的时候也是温柔可人,举手投足间都带着十足贵气。
阿月坐在一旁,为二小姐剔去骨头,然后将肉放在旁边的盘子中。
二小姐瞧了她一眼,红润的嘴唇轻启,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阿月你对我真好!”
一行人说说笑笑,甚为其乐融融。
门外,女子哀切的哭泣声还没有断去,她的声音若隐若现的飘进来:“二小姐,今后您无论说什么,我都一定会遵守,您就饶了我这次吧。”
掌柜的看着门外的女子甚是可怜,她的眼泪流过脸颊,在下颌上结成冰块,他不由走出去:“这位姑娘,你先进来暖暖身子,外面冷。”
女子摇摇头,她抽噎着说:“二小姐不原谅我,我就在这里长跪不起。”
客栈内,桌上的饭菜都吃得差不多了,客栈内房间留的本就少,于是大柱便将就着定了五间客房,他们这群糙汉子睡三间,二小姐和阿月一间,其他的女子睡一间。
二小姐吃了饭之后,转身要上楼,却见掌柜的站在她面前,表情甚为为难。
“什么事,说吧。”二小姐用帕子擦干净嘴角的油迹,心情甚好。
掌柜的看了一眼二小姐身后还大开的客栈门口,那女子的身上已经落了一层厚厚的雪花,她一直坚持跪在地上,时不时磕头求饶:“二小姐,求求您了。”
“这姑娘也是可怜人,无论她犯了什么错,她知道改,您便给她这个机会吧,再这样下去,她就得冻死在外面了。”
然而,这看来年幼不谙世事的少女却捂着嘴,噗嗤一笑,她拍拍阿月的手背,忍着笑意对身边的女子说:“阿月,让她这么下去,我们今晚都不用睡一个好觉了,你去与她好好说说,说不定她想开了便会走呢?”
阿月点点头:“二小姐,你先去休息,我一定会和她‘好好’的说的。”
二小姐点点头,转身上了二楼客房。
掌柜的这才注意到,这二小姐的腰间还别着匕首,背上背着一个匣子。
她小心的提起自己垂落在地的貂裘大氅,施施然上楼安睡了。
其他人没有一个关注那一边的,阿月走出客栈门口。
白云的双眼都哭肿了,在外面跪了大半个时辰,她已经被冻僵了,再这样下去,她就要坚持不住了,此时见是阿月,她就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一把揪住白云的衣服下摆,冻成青色的嘴唇直哆嗦:“阿月姐,二小姐原谅我了?”
阿月面对她已然是温温和和的:“白云,别哭了,二小姐要是心狠起来,你就算冻死在外面她都不会看你一眼的,我这还有二两银子,你拿着钱就快走吧,别再纠缠了。”
白云拉住阿月的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阿月姐,我求求你,你在二小姐面前说说好话,让她再给我一个机会,我没有路引,在这个地方迟早会死掉的,你就看在我们曾经交好的份上,救救我吧!”
阿月蹲下身,伸手摸摸白云的脸颊:“白云,你怎么就是不懂呢?”
白云一脸茫然的看着她。
阿月从腰间抽出一把刀,慢慢拍在她的脸上:“二小姐的话从来不容置疑,你自己一定有问题,否则二小姐怎么会找借口把你丢出来?”
“借口?”白云茫然。
阿月翘起嘴角,刀锋落在她的脖颈上:“你要是识趣一点,就躲得远远的,别再碍了二小姐的眼,白云,看在我们处了这么久的份上,我就在忠告你一点,别再出现在二小姐面前,否则到时候二小姐要杀了你,我们谁都不会阻拦!”
阿月说罢,起身走进客栈,白云伸手去拉,阿月眼中闪过一抹厉色,转身扬起匕首,一刀斩在她的手臂上。
这一刀割得及深,白云痛呼一声倒在地上。
这一次,她是真的惧了,她真的怕,这样下去,连命都保不住。
阿月转身入了客栈,客栈的掌柜看了一眼阿月手中的刀,也只能低下头,不敢多说什么,这些儿武林人士,真真是杀人不眨眼。
阿月从怀里拿出一块手绢,将刀上的血擦干净,上了楼之后,敲敲客房门。
“二小姐,我回来了。”
“进来。”屋内传来二小姐娇柔的声音。
阿月推开房门,却见客房中央雾气弥漫,隔着雕着蝶恋花屏风,内里印出一个模糊的影子,她立刻将房门关上并插上门栓,转身绕过屏风。
二小姐整个人泡在浴桶的温水中,从背面看,身形更显娇小。
这个年纪,照理说也是该嫁人的年纪了,可是这少女却已经满手血腥,她不大在意别人的性命,更让人恐惧的是,她似乎连自己的命都不大在乎,真惹怒了她便直接动手杀人。
少女的背上全是累累伤痕,最明显的一道是前段日子她和一个名门出身的侠士比武时留下的,那个侠士在她背上留下了这道伤口,但那个侠士被她把两只手都剁了,从此她便更落下了个狠辣的名声。
“阿月,回来了,给我搓搓澡,累了一整天了,早乏了。”她趴在浴桶边缘,大眼睛微微眯起,露出整个背部。
阿月望着她的脊背,伸手从旁边的凳子上拿了块毛巾,蘸了点皂角粉,开始给她搓背,她不敢太过用力,背上有几道伤口结痂了,可还是不能用力,她一边搓洗,一边说:“二小姐,前几日我寻到了几种祛疤极好的药物,等沐浴完,把它涂在你背上的伤口上可好?”
她说这话的时候很是小心,二小姐闭着眼睛,声音中听不出情绪:“没事的,反正以后还会有新的伤口,祛了也没用,更何况,阿月你也是知道,像我这样的人,是不可能活到寿终正寝的,说不准三十岁,或者是二十岁就在哪个地方死了。”
“二小姐,快别说这样的话,”阿月低头将她洗好的长发缆在一边,她轻轻说,“二小姐,你是我见过最坚强、最善良的人,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长命百岁?”二小姐重复一遍,随后嗤笑道,“阿月,人活那么久根本就没有一点意义,如果你身边,你爱的人和爱你的人都已经不在了,这样有意义吗?”
阿月想起了自己惨死的十一岁的女儿。
入了二小姐手下的,其实每一个都是有故事的人。
阿月本名已经丢弃,她的故事其实也很简单,一个贤惠的女人,一个宠妾灭妻的丈夫,一个被小妾毒死的女儿,偏心的婆婆,冷漠的丈夫,最后逼疯了她。
那个时候,二小姐就在几个大汉的簇拥下站在了被赶出家门的她面前。
是二小姐为她报仇雪恨,她才得以报仇雪恨,丈夫和那个小妾,包括婆婆临死时候的眼神,让她到现在都还忘不了,她看到那样的眼神……好开心。
终于为女儿复仇了。
然杀人罪的罪名她也洗脱不了了,要被官府抓到,少说也会被判一个腰斩,严重一些,便是凌迟处死,不过她从来没有后悔过。
想到这里,阿月点点头:“是挺没意义的。”
二小姐穿戴完毕后,阿月又唤了小二来换水,自己也自行梳洗一番后出了浴桶,穿上睡衣后,她小心的上了榻。
二小姐不喜与人同睡,若不是今日客房满了,她一般都是一人独睡一个客房,即使房间少,旁边也得重新安置一个软榻,两人分开睡。
虽然对二小姐的决定忠实的执行了,可她并不是不无疑惑的:“二小姐,你将她赶出去的原因,是什么?”
二小姐坐在床上,用麻布擦干头上的发丝,如今的她有一头又黑又亮的长发,她听了阿月的话,轻笑:“她和我们不一样,她还有退路,那个女人从头到脚,都没有让我感到忠诚。”
只有没有退路的人,才会孤注一掷,才不会背叛。
“而且,”二小姐梳理着长发,轻笑道,“她追到客栈的时间,比我预料中晚了两炷香的时间,那么,这两柱香的时间,她去了哪呢?”
阿月目光一凝,立刻从榻上起身:“我去杀了她!”
二小姐伸手,止住了阿月的动作:“别去,白云既然得不到我的原谅,对她身后的那个人也就没有了用,不过如果她还敢出现在我们面前,再杀不迟。”
阿月从来都看不上那些吃里扒外的贱人。
他们这群人无一不是犯了死罪的通缉要犯,最容不得里面有心智不坚的人,一个不慎,会给整个队伍带来灭顶之灾。
二小姐翻了个身,打了个哈欠:“等着吧,通知其他人,下半夜提高警惕,要是他们等不及了,保不准今晚就会动手了。”
黑暗中,水善若睁着眼睛,呢喃:“姐姐,我已经好久都不曾梦见过你了。”
如果再过一段时间,是不是连姐姐的样子都记不清了?
“姐姐,你放心,我快到南诏了,等我把左义的脑袋拧下来,我会带着他的头颅,去祭奠你的亡魂。”水善若抱住被褥,微笑着进入了睡眠中。
网中蝶
这一夜并没有发生任何事。
一夜好眠。
水善若起身,伸了个懒腰,转身道:“阿月,天亮了,起来我们要赶路了。”
阿月看天光微亮,便忙起身收拾行囊。
“此去南诏,也不知多久才能找到我要找的人,”水善若起身,她比手下的人都起得早,模糊的铜镜中映出她如今的模样。
姐姐要是看到她如今的样子,会不会就不会如当初那般,把她的话当成孩子气的顽童话语了。
她小心的将长发梳理顺畅,对镜贴上花钿,抹上淡淡的胭脂水粉,镜中,一个娇俏可人的少女婷婷而立,她转头,对身后的阿月说:“阿月,你看我现在的样子,我的妆可有不妥之处?”
“二小姐很漂亮。”阿月赞叹。
她穿了一身毛绒绒的滚边貂裘,耳缀两颗粉晶,她对于姚黄和桃粉两种颜色几乎到了痴迷的地步,她细细检查一番,在确定自己的妆容没有一丁点不妥之处之后,这才罩上大氅,准备好轻简的行囊,与手下人一道出了门。
“程公子,为什么不在昨夜动手?”不远处的酒楼上,两名男子跪坐而立,其中一名男子俯瞰着客栈下的人,黎明之后,那群人三三两两的出了客栈,男子的视线始终集中在中间的少女身上。
“我不想伤及无辜,”另一名男子抬起头,“如果我昨天动手,估计整个客栈的人都保不住。”
“你的意思是,这女匪首……”
“杀人狂林若,你以为这名头是怎么来的?”程公子望着那少女模样的匪首在一行人的簇拥下整理好行囊,玥城已经是前往南诏的最后一座城池了,他们不可能轻骑简行,如果没有足够的食物,他们去往南诏的路途会耽搁更久。
他喝了一口酒:“昨天那顿饭,我们根本就找不到下毒的机会,就连做菜的厨子都有他们的人监视,而且上菜之后还会让小二试菜,如果饭菜出现问题,他们不会去找幕后主使,他们……只会杀了客栈中所有的人。”
“昨日在客栈设下天罗地网,一个年纪轻轻的女人,她跑得了?”
“如果昨晚用上毒物,我有四成的把握抓住她。”
“四成?!”男子一下子站起来,差点就打翻了几案。
程公子再次喝了一口茶:“元璇,这已经是比较好的可能了,你别看林若年纪小,可你看看她这一年多来犯下的大案,昨日我如果敢出手,她就敢拖着客栈中所有无辜的人陪葬!”
被叫做元璇的男子伸直脖子,朝着楼下看去,却见那少女正手握一捆马草,在逗弄一匹马儿,那马儿也是有趣,一边吃草还不忘撒娇,马草吃完,顺便把自己的大脑袋也拱进了少女的怀里,少女摸摸她耳朵尖,咯咯笑出声来。
少女长相甜美,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很是可爱,是那种该乖乖呆在家里,让家里人好好宠爱疼爱的可爱少女,她双手搂着马脖子,似乎感觉到什么,转头一看。
这下子,元璇的视线便和她对上了。
少女对着他,盈盈一笑,漆黑的眼珠中都充满了笑意。
不过不知为何,元璇感到脊背一寒,转过头坐下去。
“她看到我了!”元璇对程公子说,“看着还是顶可爱的,不过,我感觉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她。”
“女匪首,杀人如麻,你会认识这样的女人?不怕被你爹吊着打?”程公子打趣道。
“好了好了,别和我开玩笑了,”元璇问,“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再不动手可就没有机会了。”
程公子望着收拾好行囊的十几个人备齐了干粮食物,在细细的小雪中渐行渐远,他将酒杯丢在桌子上:“不是还有赵白云这步棋吗?”
“你就不怕她不中用?”
“赵白云这个女人,贪生怕死,脑子也不聪明,我怎么可能让她去下毒?”程公子轻笑,“我要的,仅仅是她能再入林若的队伍,根据我这些日子的研究,这林若虽心狠手辣,可对可怜人也是会不留余地的帮助。”
元璇眼睛一亮,问:“照你这么说,她也不算是什么丧尽天良的罪犯,为何你就是想对付她呢?”
“因为她认为自己就是正义,自己可以替天行道,”程公子慢慢说,“她高兴的时候曾经散尽身上的财物,救了一个镇子的穷人,我曾经到过那个镇子,到现在,那个镇子中还有很多户人家供奉着她的长生牌位,可是她觉得一个人该死的时候,她会没有一点怜悯之心,将所有她认为该杀的人都杀掉。”
“听你这么说,这个人应该是很矛盾又可怕的一个人,”元璇捂着下颌喃喃,“你打算趁这个机会杀了她?”
“不,我不会杀了她。”程公子摇头,“林若这女子亦正亦邪,我只想把她捉住,丢进大牢里。”
元璇道:“这倒是很……哎,你还没回答我呢,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难不成你在前往南诏的路上安排了人手?”
程公子笑了笑:“我昨夜得了消息之后就设下了陷阱,因为他们自己会回来,到时候,我们动手的机会就更多了。”
元璇饶有兴趣的问:“说来听听。”
程公子慢条斯理的说:“如果骑马,从玥城往南诏只有一条路可行,不过那条路在昨夜就因为雪崩断掉了。”
元璇恍然大悟,随后凑近他:“你怎么把消息封死?”
程公子抬起头:“把所有人都堵在雪崩的位置,等到辰时再让他们回来,这段时间,足够我们把所有的东西都布置妥当了。”
元璇最后问了个问题:“如果,我是说如果,林若真的下令把赵白云杀了呢?”
程公子平静的说:“我查过赵白云的生平,她也是个心黑手狠之人,在做妾的人家里曾经下药将另一个妾室毒死,一尸两命,所以这种人,活下来是她的幸运,而死了,也就是尽她最后的一点用处,算她倒霉了,而且,以林若的习惯,她会亲手杀掉赵白云。”
“二小姐,求求你,我真的已经走投无路了,您宅心仁厚,就最后给我一个机会吧,我当牛作马都可以,只要给我口吃得就行。”
刚走出城门一段路,她就看到了拦在前面苦苦哀求的女子,女子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一双眸子里全是仓皇的眼泪:“求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