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金盆洗手(78)
他和他的亲信们被迅速的控制了,从他家的书房隔层里搜出来一个笔记本,上面详细的纪录了上任海川市短短月余期间各方面呈上来的孝敬。
与此同时,远在帝都的一位姓马的常委会委员也因为高龄不幸逝世。
这两件事情当中是否有关联,那可真是只有天知地知当事人知了。
唐开瀚在听到消息的那瞬间几乎呆若木鸡。
和马振一并落网的可不仅仅是他的拥趸,在他上任期间给他送过大面额的进贡的海川企业也都纷纷被开始调查,从企业资金到税务和上溯机关,一样一样都仔细的被排查下来。唐开瀚当初也曾拿着二十万打算和马振见上一面探探虚实,然而却因为和上任领导关系太亲密而被马振排斥,到现在一看,反倒是因祸得福的好事情。
这种细密地毯式的筛查,对现如今要低调做人的唐开瀚是致命的!
他无比的感激路文良曾经告诫他的那几句话,也再不去好奇路文良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东西了,从认识到现在,路文良为他提供了多少得以便利的建议?
然而马振的落马代表者新一代的胜利者即将上位,唐开瀚提前接到了老市长姚崇明的电话,约他到天津去吃一顿饭,赶个场子。
唐开瀚当天收拾好东西离开了海川。
……
没有过好这个年节的可不止被双规的新市长马振,路功一家人也同样是愁云满面的数着日子等开春。
赵王八在病床上躺着,验了伤报了案之后更加有恃无恐的嚣张起来。他的刀伤虽然划得厉害,可也恢复的快,没过多久不看不出大碍了,但他就是不歇火的要闹腾,明明可以出院了,偏要住在病房里,一天八顿的要吃补品吃水果,什么贵吃什么,蛇果一口气啃两三个,香蕉梨子却看都不看一眼,每天要护士用轮椅推他去楼下晒太阳,稍一轻忽就是大吵大闹。
路功头发都愁白了,赵春秀被派出所拘留着,案件在看赵王八的态度抉择是否要开庭审理,路德良也被叫去了解了两次情况,每次回来都吓得半夜半夜睡不着。
老婆儿子都被折腾的不成人样,路功又不是铁石心肠,怎么可能不着急,但赵王八每一听他说话就冷笑连连,丝毫没有要善了的意思。
如是过了段时间,赵春秀的爹妈也听说了事情,从乡里赶到了县城。
赵父完全不讲道理,见面先是狠狠的削了一顿女婿,赵母平时虽然会和赵春秀吵嘴,但关键时刻还是心疼女儿,从得知了赵春秀被收押就开始没日没夜的哭喊自己命苦,两天不见眼睛肿的像两颗硕大的核桃。
路功行色匆匆的越过斑马线朝着医院赶,手上拎着一袋赵王八点名要吃的山竹,那价格贵的路功肉都在生疼,他紧皱眉头,咬着牙迅速走着,脑子里又开始回想起自己刚刚和赵春秀见面的场景。
赵春秀还没有被定案,拘留期间塞点钱还是能见面的,几天不见,赵春秀迅速的瘦了下去,皮包骨头的模样吓人的很。
她一见面就哭个不停,边掉眼泪边打嗝,鼻涕就蹭在自己脏兮兮的衣袖上。
“外头咋样了?”
路功拧眉盯着她:“德良被吓着了,这两天睡不着也吃不香,你哥那老王八蛋每天吃香的喝辣的,还有你爹在一边帮腔,你说怎么样?”
赵春秀哆嗦着嘴唇哭都没了眼泪,她真是鬼迷心窍了,当时就跟被人打懵了似地抢过刀就扎上去了,要是放在现在,那简直是给她个胆子她都不敢去干的。
那时候肯定是中邪了啊!!!
赵春秀此刻无法摸清楚赵王八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眼见自己现在身处险境,丈夫神情疲惫,儿子天天担惊受怕,满心的痛楚就跟钢针似地一根根扎入胸口!
她握着路功双手哭了好久,直到探视时间结束,被人带走,才好歹停下眼泪,却也是一步三回头的。
路功叹了口气,走进医院大门,乘电梯到达五楼住院部。
县城的医院贵的离谱,床位每天都要三十块,赵王八一天三顿的挂盐水和营养液,还开了国外的补药,加上新鲜水果和补品,这一段时间,家里每天的开支都高到了一个让人咂舌的地步。
偏偏赵王八还完全没有要轻拿轻放的意思,到现在为止,都没有给路功露个笑脸看过。
他越想越气,手上捏着塑料袋嘎吱嘎吱的扯着绷紧。
进了病房,就看到他那个凶悍粗莽的岳父正在拿着个红褐色的蛇果削皮,一面小声的在和躺在床上装死赵王八说话。
路功无论如何笑不出来,没好气的把山竹往床头柜一放,低头不经意的瞥了眼垃圾箱,他妈的,全是奶粉罐糖水草莓这些稀罕东西,他一年到头也不见得能吃上一次!
赵父数落他:“上午说去买个水果,那么晚才回来,你走路脚程比狗还慢!”
赵母瑟缩的把拿去倒的尿盆轻手轻脚的塞回床底下,等到直起腰来,也一脸寡妇相的看着女婿,眼神里全是责备。
她担心赵春秀的下场,但路功却不甚在意女儿的安危,为了安抚赵王八,让他不至于拿女儿撒气,她只好低三下四的去替人端茶倒水洗夜壶,但自家女婿却是个拎不清的,每次来医院都要三催四请还不情不愿,这让她如何能放心的起来?
路功撞到她的眼神,心里憋了口气,脸都染上薄红。
赵王八颐指气使:“医院的饭难吃死了,我晚上要吃东北大米和辣酱菜。”
路功皱起眉头:“这大冬天的我去哪里找东北大米?市场上卖的不就叫东北大米么?那个也不好吃?”
赵王八转了个身,手里捏着蛇果软软的啃:“那个不好吃,不香。”
“那我咋还吃呢!”路功一肚子火气,这几天他给人当孙子都当成真孙子了!这辈子他就没受过这么大的气!
赵王八一听他口气不对,马上就来劲儿了,转过身似笑非笑:“你什么意思啊?我不吃那种米伤口好不了行不行?我是病患你不知道啊”
路功咬牙切齿。
赵王八占了上风,小人得志的笑着:“我劝你最好还是别逼逼叨逼逼叨的,我叫你干啥你干啥就对了,我手上这一刀是你老婆砍的,我脑袋上的疤是你儿子砸的,万一我没吃到自己想吃的东西,一不小心死了,那到时候死的可不止是我一个人。”
路功目眦欲裂。
赵母生怕路功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让赵王八生气,没等路功开口就赶忙帮腔:“你弟叫你去买你就去买呗!还舍不得那点东北大米了?照我说,就秀儿和德良干的这事儿,你弟天天要是山珍海味都不过分,她爸,你说是吧?”
赵父脸色也不好,他对赵王八再好,毕竟赵春秀才是他亲女儿,这侄子当着自己的面对自己女婿说这种威胁的话,为免也太不把自己看在眼里。
但他也知道以大局为重,所以喷了口气,却还是说:“嗯,你妈说的在理。”
路功被他俩你一句我一句的唱的脑门子都一头冷汗——气的!
这是吃里扒外的亲家这辈子都没见过第二个!
他丝毫不了解两个长辈的苦心,可劲儿气得够呛,愣是想不出为啥同样是当爹妈,赵家这一对怎么就能当成这样!?
这些年路德良闯的祸犯的错多不胜数,他有时候看在眼里也气得不行,可不管怎么样,孩子终归是自己家的孩子,流着自己身上的血液,自己家教训教训也就完了,还让个外人踩的稀巴烂,还楞要在一边帮腔叫好!?
赵母见他半天不肯动,上前来推,小声劝阻,:“去!快去买大米,晚上好来得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