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星际](17)
“陛下。”
娄清打断了闫禹的话,皱眉仰头看着他,“你这几天是不是没休息好?脸色很差。”
闫禹一怔,有些意外,但张了张嘴却并没有反驳。
“嗯,有一些。”
其实说起休息不好的原因还是因为娄清。
自从闻到娄清的血的味道,第一天还没什么,但第二天开始,闫禹就有些坐立不安——他的分化期被诱发提前了。
不过这不是什么大事,他已经习惯了。
“是我自己身体的原因,没事。”
闫禹没有深入解释的打算。
娄清想追问,但忍住了,只是点头:“那你先去休息一会吧,还有一个多小时才到呢。”
“好。”
闫禹轻轻应了一声,又说道,“你也去三层吧,一会我们从那里下去。”
“好,那一起吧。”
于是两人就一道上去了,闫禹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娄清不想回公共休息区接受魏乐茜的摧残,于是就在闫禹房间前头的一个小茶厅里坐下了。
他刚坐下,陆一扬就跟了过来。
陆一扬虽然刚才没出现在他们视野里,但却把他们的对话都听了进去,这会好奇得不行。
“问你个事儿。”
娄清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没吭声。
陆一扬自顾自接着往下问:“敢问殿下,你是从陛下脖子上还是下巴上看出他脸色不好的?”
娄清:“……我会转告闫禹的。”
“诶诶诶。”
陆一扬立马举手投降,“我就是纯好奇。陛下这几晚上的确没睡好,我就想知道你怎么看出来的,不是蒙的?”
娄清白了他一眼,反问道:“闫禹说他是身体的问题,他身体怎么了?”
陆一扬闻言顿时眨巴着眼,望天:“啊,好像该我交班了——”
话没说完,人已经窜出去了。
娄清:“…………”
第14章
一个多小时后,德源卡到了。
飞船的广播里传来提示的声音:“准备进入大气层,请坐在座位上,系好安全扣。”
娄清早就坐好了,有些紧张。
旁边的闫禹看了他一眼,提议道:“不然你吃点药,睡一觉就过去了。”
娄清摇头:“我得弄报平安的视频呢。”
闫禹欲言又止,但最终没有再劝。
“飞船开始进入大气层,10,9,8……”
哐!
失重感和震动一起积压在身上,即使做好了准备,娄清的脑袋还是瞬间晕眩了起来。
闫禹看娄清的脑袋耷拉了一下,连忙伸手扶了一下:“你还好吗?”
娄清没有回应,他的耳朵里嗡嗡鸣响,像是有瀑布从耳边奔涌而过,又像是电流接触不良的滋啦声叠加回响。
万千的细碎声响中,娄清恍惚听见了有人在说话。
【找到你了。】
【找到了。】
【找到你了。】
像是一个人的声音,从万千的嘴巴里说出来,有高有低,有强有弱,层层叠叠,和那水声、电流声汇聚在一起,让娄清辨不清虚实。
“娄清!”
忽然,肩膀被人晃动了一下,娄清猛地睁开眼,看到了跟前的闫禹。
“闫——,唔——”
娄清一把扫开闫禹的手,抓过旁边的一个垃圾桶就吐了出来。
闫禹蹙眉,让伍兰去接了温水,自己不甚熟练地给娄清顺背。
娄清再次吐了个天昏地暗,喝了点温水后,稍微缓了过来。
“落地了吗?”
娄清虚弱地发问。他觉得如果再听到一个“没有”的话,他还能吐出来。
“嗯,落地了。现在在德源卡的首都港口。”
闫禹放轻了声音,弯腰看着娄清,“你还能走吗?”
娄清顽强地伸出一只手,“给我五分钟。”
闫禹看他这样,有些心疼,又很无奈。不过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旁边的魏乐茜招呼了一声:“刚好,把妆补一下,托尼!”
娄清:“…………”
五分钟后,娄清满血复活,妆容精致地跟闫禹下了飞船。
·
德源卡在还没独立的时候,是一颗以水域出名的旅游星球,整颗星球80%面积都被水域覆盖,平均每年都会爆料一次在人鱼疑似出没的新闻。
他们停泊的地方在海面,由一个延伸出的尖嘴和码头连接着大陆。
娄清踩上地面,三米开外就是涌动的海潮,以及发亮的浮游生物群。
可能是娄清上辈子死前在海岛上常看到这种风景的缘故,这会看到这个画面,竟然生出了几分亲近的熟悉感来。
耳边传来的浪涛声里,隐隐约约多了点轻盈的旋律,一声一声,勾动着娄清血脉里深藏的东西开始沸腾。
恍惚间,娄清从海浪声里又听到了之前那似是而非的呼唤。
【找到你了。】
【找到了。】
【找到你了。】
【——回来了。】
“娄清!”
手臂忽然被人拉住,娄清的神思也被扯了回来,那缥缈的海浪和呼唤如潮水褪去,眼前恢复了一片清明。
“嗯?”
娄清抬头看了眼闫禹,不解。
闫禹的脸色很难看,他盯着娄清,第一次带上了点怒气:“你刚才是要干嘛?”
干嘛?
娄清奇怪,回头看了眼,却顿时惊出了一身的汗。
——他现在竟然站在码头的边沿,一只脚已经抬起踩在了海面上空。
如果不是闫禹拉着他,他肯定会直接踏进海里。
娄清整个人一个哆嗦,彻底清醒了。
闫禹趁机把娄清拉回了码头上,低头看着他:“你刚才是怎么了?我叫你,但你好像没有听到。”
娄清想了下刚才发生的事,脊背后之后觉的发寒。
“我听到有人在叫我。”
闫禹一怔,皱眉道:“有人叫你?”
娄清点头,神思恍惚,“不仅是刚才,之前飞船穿越大气层的时候,我好像也听到了。但不太真实。——嗐,应该是我听错了。”
娄清觉得自己应该是大惊小怪,但一抬头,却看到闫禹一脸的担忧,甚至还有些惊慌。
“陛下?”
闫禹朝娄清的脸伸出手,手指抚过娄清的鼻下,带走了一抹血色。
“你流血了。”
闫禹的声音微哑,紧紧盯着娄清的眼睛,“你还有哪儿不舒服吗?有没有觉得头晕、或者很困?”
又晕又困,那是当然的。他可是只睡了两个小时就被叫起来,然后才刚晕完机。
但看着闫禹担忧的眼神,娄清却摇头了:“没有,我很好,怎么了?”
闫禹缓缓松了口气,然后说道:“你要加强锻炼身体,明天就开始。”
娄清:“…………”
陛下,您这画风是不是变太快了点?
娄清心里哔哔,但面上还是乖乖答应:“好。我会的。”
闫禹这才终于放下心来,然后把手上的手套取下来递给娄清:“我没有手帕,你将就用一下。”
“哦,好。”
娄清接过来,叠着手套擦了擦鼻子。
血很少,娄清也没感觉到鼻腔有液体流动,应该只是气候干燥的原因。
娄清擦完,顺手把手套叠起来,塞进了自己裤兜。
“这个我洗干净后给你吧。”
闫禹没有反驳,把另一只手套也取下来,自己揣着。
“嗯,我们走吧。”
·
那些孩子们跟闫禹他们走的不是一条通道,娄清他们出去的时候,孩子们已经在码头的广场上排列好了。
在另一头,护卫队隔离开的地方,上百的家长们翘首以盼,似乎在分辨哪个是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