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星际](81)
研究院院长还戴着护目镜,仰头看着闫禹,脸色不太好。
他叹了口气。
“我们一直以为联盟机甲能源是源自黄金岛、或者是人工培育的白水晶。但是没想到居然是人化虫兽。”
闫禹依旧没什么表情,“这两个人异化前的数据分析如何了?”
“第一只人化虫兽已经异化完全,提取到的样本有限。第二只的话,她的基因能跟棘虫的高度契合,这能让她在极端的时间感染、异化完成,可以说是一感染就没有逆向治愈的可能。
昨天拿到样本的时候,我们原以为这种感染是那段异于常人的基因导致的,但我们今天发现了新的东西——应用于白水晶周期的衰败实验显示,昨天捕获的那只人化虫兽,她的细胞衰败速度是正常人的两百倍。
也就是说,她的寿命很短,时间在她身上是加速的,她之所以能和棘虫基因融合那么快,契合度是一部分原因,但更重要的原因是她的基因加速了感染的过程。”
闫禹皱眉:“是天生的基因问题,或者病变吗?”
“不是。零号异变我无法确定,但这两只虫兽的相似一定是人为——虫兽异化在每个人身上的体现都不同,凝结出的白水晶结构也有明显的区别,所以作为能源的白水晶才需要进一步的提纯析出。但这两只人化虫兽的水晶结构完全一样,就是复制的结果。
在排除了他们的亲缘关系后,可以确定这种复制是那一段不明的基因导致的。但这段基因并没有植入的痕迹,应该是胚胎期的操作。”
研究院院长转过身,脸色凝重地说道:“德源卡的生物技术暂时没有达到这个高度,所以我倾向于他们来自于联盟,可以说他们就是为了生产能源水晶的基床。
可我不明白,如果是这样,那他们不应该出现在德源卡。毕竟联盟已经有培育棘虫的技术——虽然技术并不成熟,棘虫在德源卡外生存的条件也很苛刻。但按照这两个人的感染速度,不成熟的棘虫培育技术也足够让他们感染。
完全没必要把人偷渡到德源卡,然后再把水晶送出去。”
闫禹闻言没有答话。
的确,这样做得不偿失,但如果这个故意让人感染棘虫、生产能源水晶的团伙不是联盟官方,接触不到培育的棘虫呢?
那对他们而言,比起从联盟官方偷来他们自己无法培育的棘虫,显然把人偷渡到德源卡来感染是最简单的办法。
至于这些被他们当做能源水晶基床的人,一定来自联盟官方,但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可能是被人私下交易了,也可能是联盟的淘汰品。
按照这两只人化虫兽身上的囚禁和感染痕迹来看,这个团伙的手段成熟,显然有一定的规模。
因此闫禹更倾向于后者,毕竟要大量、长期地偷卖能源水晶基床的话,联盟官方不可能不发现,但淘汰品却好处理得多。
但这些淘汰品,这些人,又是怎么回事?
病人?囚犯?志愿者?或者人造人。
当最后一个猜测从脑海里冒出来的时候,闫禹的心脏忽然紧缩了一下。
就在这时,伴生回归了。
透明的光膜忽然出现在闫禹自然垂落的尾巴上,转眼又没入甲壳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闫禹十字星芒的瞳仁猛然收紧。
一边的院长看到闫禹的神色骤变,顿时心里咯噔一下,小心翼翼问道:“陛下,是我说错什么了吗?”
闫禹摇头,转身朝外走了一步又忽然停下。
“明天我会让人送来一份样本,你跟今天的虫兽样本对比。结果直接报告给我,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
院长闻言很是不解,但什么也没问,连忙躬身答道:“是,陛下。”
闫禹快步离开了研究院,回到了娄清的小院里。
伍兰还在院子里等,见闫禹来了,忙去把娄清给煨着的鸡汤和娄清留下的纸条都给端到了闫禹跟前。
闫禹拿过纸条看了眼——要喝光哦。
依旧是鸡爪扒拉一样的字,但闫禹觉得它们像是刚冒出春泥的花,莽莽撞撞又让人心生喜悦。
闫禹把纸条收进兜里,对伍兰说道:“汤先放着,我去看看他再来喝,你去休息吧。”
伍兰乖乖点头:“是,陛下。”
卧室里没有开灯,但窗帘只拉了一层纱,院子里朦胧的光落进房间,把所有轮廓都变得模糊柔软。
娄清侧卧在床上,习惯性稍微蜷着腿,手臂却豪迈地朝上举着。
窗外倾漏进来的光斜斜地落在被子上、娄清的手臂上,微光中,有萤火虫一般的亮点在悠悠飞舞。
闫禹走到床边,挡住了照过来的光,那些发亮的光点更加显眼了。
它们似乎被惊动了,一下散开,缩回了床头柜上放着的铃铛一样的梦语花朵中。但很快它们又慢悠悠地晃了出来,确认新来的家伙不会威胁到它们后,就再次朝着床上飘去。
它们落在娄清的发丝里、手臂上、被子上,欢快地蹦跳着、翻滚着,像是喜欢不够似的。
闫禹就站在床边静静看着它们,过了一会,他伸出手把床头柜上的那盆梦语连根拔起,折断了花枝,然后扔进了一边的垃圾桶里。
当花枝被折断,簇拥着娄清的光点们也随之消散,房间里恢复了夜的平静。
闫禹弯腰在床边坐下,侧身看着睡得一无所知的娄清,伸手拉过娄清举起的手臂塞回被子里,然后低头在娄清的额上吻了一下。
晚安。
·
娄清这一觉睡得十分香甜,而且一睁眼就看到了床边坐着的闫禹,顿时心情就美了。
娄清学雪豹弟弟一样,直接在床上打了个滚到闫禹旁边,把脑袋搁在闫禹的腿上,笑嘻嘻地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睡着了之后。”
闫禹伸出手指顺了顺娄清的头发,“跟你说件事。”
“怎么?”
“我昨晚不小心把送你的梦语花碰坏了。”
娄清一愣,倒不是生气或者难过,而是诧异——闫禹居然也会犯这种碰坏东西的“低级错误”。
这种时候,当然是要趁机敲一笔啊。娄清一脸震惊,接着露出一个浮夸到眉毛都要飞起来的悲伤表情:“咦,怎么这样啊。那可是你送我的花,我超喜欢的诶!”
闫禹:“……”
闫禹配合地演出:“那我要怎么补偿你?”
娄清笑了,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闫禹这一次没有任何羞涩或者犹豫,低头吻了下来。
早上本来就是个躁动的时间,娄清亲着亲着手就朝闫禹的腿|根伸,被闫禹一把抓住,拿了出来。
娄清还委屈:“我就摸摸。”
闫禹:“……”
闫禹伸手把娄清抱起来,洋娃娃似地给他披了件衣服,问道:“昨晚睡得好吗?听说你昨天的精神不太好。”
娄清打了个哈欠,懒散地不想动,“嗯,前晚上没睡好,做了一晚上的梦。不过昨晚挺不错的,好像也做梦了,但我记不清,总之后来睡得挺香。”
闫禹:“你还流鼻血了。”
娄清立马就知道是谁出卖他了:“茜姐跟你说的吧,你别听她瞎胡说啊,我可没想什么有的没的,就是纯换季——再说了,我摸都摸了,看也看了,要流鼻血我早流了,对吧。”
闫禹:“……”
闫禹忽略娄清话里的深意,又说道:“虽然是小事,但还是去检查一下。刚好也看看你现在的身体恢复得如何了。”
娄清对体检没什么排斥,只是问道:“你陪我检查?”
闫禹点头:“今天没什么事,就陪着你。”
娄清立马就来了精神,朦胧的睡眼也瞪大了,“好啊,体检完咱们去你那后花园海岛上玩玩吧,我想试试潜泳。”
闫禹依他:“行。”
于是吃完早饭后,闫禹就带着娄清去了王宫里的医院。
王宫医院并不小,而且问诊的人也比娄清想象的多——毕竟王宫里的人也不少。不过闫禹有单独的接诊区,跟其他人的诊疗区是隔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