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骗子(24)
这都什么年代了,一个毛没长齐的高中生还能欺男霸女?
反正凌颂不信。
“闺女果然男颜祸水,都怪这张脸长太好了。”
几人笑成一团,被调侃的凌颂默默坐一边去,带起温元初的耳机,再不搭理他们。
他还把夏朗星拉黑了。
等了半小时,温元初还是没回来。
凌颂实在无聊,跑去跟团支书套近乎。
团支书是女生,他软磨硬泡了几句,轻易把进内场的通行证弄到手。
温元初在草地另一边跳高。
还没轮到高二年级组,他一人站在人群外等着。
不时有人,尤其是女生将目光投向他。
凌颂脖子上挂着通行证,跑去他身边,一拍他胳膊:“温元初,你比赛了吗?”
看到凌颂,温元初原本淡漠的面上神色变得温和:“你怎么进来的?”
“出卖色相换来的通行证。”
凌颂摇头晃脑。
风吹得他头顶上一簇呆毛翘起。
温元初抬手,帮他压了压。
周围有女生发出压抑的低呼声。
温元初半点不觉异样,顺手又帮凌颂将翻起的校服领子摁平。
凌颂莫名其妙红了脸。
这人真是,大庭广众下做这种事。
“……我回去了,你一个人在这待着吧。”
温元初开口留他:“来了别走了,很快就轮到了。”
凌颂没好意思地转开眼,心里冒出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情绪。
他干嘛要特地弄通行证来看温元初比赛?
脑袋突然进水了么?
不过很快,凌颂就再没心思思考这些有的没的。
温元初一上场,就成了全场瞩目的焦点。
还在内场只要没参加比赛的,几乎都跑来围观。
温元初淡定如常,一次一次轻松跃过杆。
他身形矫捷、姿势漂亮,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堪称完美的弧线。
凌颂更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看。
他太羡慕了。
这人怎么什么都这么会。
真厉害!
最后温元初以1.95米的成绩破了学校男子组跳高记录。
广播里连着播了三遍喜报。
温元初走回凌颂身边,从他手里接过校服外套。
凌颂傻愣愣地看着他,半天才找回声音:“你可太厉害了。”
“嗯。”
凌颂羡慕嫉妒恨。
“这个世上还有你不会的东西吗?”
温元初想了想说:“有的。”
不会取悦他的心上人。
凌颂不信:“你太谦虚了,你肯定什么都会。”
温元初摇头:“我也只是普通人而已。”
温元初都是普通人,那他就是个废物啊!
凌颂坚决不想承认这一点。
温元初拍了拍他的腰:“回去了。”
回到班级看台上,全班热烈鼓掌迎接温元初。
温元初神色如常,连带着沾光的凌颂却忽然生出些与有荣焉感。
算了算了,保持好心态,坚决不做红眼病。
但总会有人眼红妒忌。
姜一鸣刚跑了两百米回来,也拿了第一。
不过跟温元初这个破纪录的一比,就不够瞧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温元初身上。
姜一鸣用力甩下校服,呵斥正兴致勃勃跟人谈论温元初的一个小个子男生:“这我的位置,滚远点。”
看台上的位置明明都是随便坐的。
男生不服,有意争辩几句,张了张口,但见人高马大的姜一鸣阴着脸怒气冲冲,又不敢说了,憋屈地坐去了后排。
凌颂正和人瞎几把吹牛,刚巧看到这一幕,厌恶地撇嘴。
什么人,欺软怕硬的东西。
下午有篮球预赛。
凌颂故技重施,又去找团支书讨来通行证,跟去内场观看。
热身时,姜一鸣冷着脸提醒温元初:“篮球比赛不是靠一个人出风头就能赢的,需要团队配合,你之前一次训练都没参加过,要是一会儿上场融入不进来,麻烦主动点退出换人。”
温元初没理他。
凌颂在一边帮腔:“你管好你自己吧,谁不知道你才最爱出风头。”
姜一鸣的脸色更阴。
没等他跟凌颂吵起来,裁判老师已经在催促两边队伍上场。
姜一鸣一路横冲直撞,小动作不断,抢到了球迟迟不传队友,坚持自己投篮。
但因为过于急躁,投篮命中率还远不如平时训练时。
又一次被对方球员一个盖帽将球扣下,姜一鸣的火气更大,嘴里骂骂咧咧。
对方也不是吃素的,张嘴便回怼。
俩人你一句我一句争吵起来,越吵越火大,推推攘攘地就要动手,裁判老师赶紧吹哨制止他们。
温元初走过去,面无表情地冲姜一鸣抬了抬下巴:“你下去,换别人。”
“凭什么?!我是队长!”
“马老师说的。”
马国胜不知何时出现在场外观赛,皱着眉,似乎对自己班上学生差点跟人打起来十分不满。
凌颂凑在他身边,正叽叽喳喳地在告姜一鸣的状。
姜一鸣用力握紧拳头,面色阴沉地喘着粗气。
温元初又一次冷声示意他:“下去,换人。”
姜一鸣狠狠将球砸到地上。
新换上来的队友水平不如姜一鸣,但跟其他人配合打得很不错,他们这队终于顺风顺水起来,很快拉大比分,一直压着对方打到最后。
不出意料地赢了。
哨声一响,凌颂第一时间冲上去给温元初送水。
一边给他捶背,一边天花乱坠地吹捧他。
温元初捉住他的手:“不用了。”
再提醒他:“你看比赛就看比赛,别总是搞小动作。”
“你说姜一鸣?”凌颂不以为然,“我就告他状怎么了,我还怕他啊?”
朕除了摄政王,谁都不怵!
温元初忍了忍,没再多说。
他们离开内场,没有急着回去看台,去了外头的冷饮店,买冰汽水喝。
凌颂叼着吸管,蹲在冷饮店外逗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野猫。
阴恻恻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凌颂,你很得意啊?”
凌颂撩起眼皮子。
果然是姜一鸣那厮。
凌颂丢出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继续逗猫。
姜一鸣骂道:“你他妈的没断奶是吧?跟小学生一样告老师?你有意思没有?”
凌颂伸着懒腰站起身,把汽水瓶搁到一旁的箱子里:“不喝了,你口水都喷进来了。”
“神经病!”
姜一鸣抡起拳头就想砸人,温元初已付完账从店里出来,上前挡在了凌颂面前:“滚。”
姜一鸣冷笑:“温元初你跟护鸡崽一样护着凌颂想做什么?真没看出来,你原来对凌颂这孙子这么上心。”
温元初还是那个字:“滚。”
他的态度彻底激怒了姜一鸣。
姜一鸣恶狠狠地啐一口:“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恶心人的死基佬,你爹妈知道你们两个男的搞基吗?”
凌颂推开温元初,一步上前,气红了脸:“你说谁死基佬呢?!”
他知道这词,前几天他偷偷上学校贴吧,看到有女生这样调侃他和温元初。
但玩笑性质的调侃,和姜一鸣这种怀带恶意的辱骂可不一样。
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温元初怎么就是死基佬了,人明明有喜欢的女生!
姜一鸣怪腔怪调地说:“谁一副被戳中了痛脚的模样就是说谁呗,死、基、佬!”
姜一鸣这种人,越搭理他越来劲。
温元初不想跟他在这浪费口舌,拉过气呼呼的凌颂:“走吧。”
姜一鸣仍不解恨,继续追上去骂:“跑什么?心虚了吗?我没说错吧?你们两个就是臭不要脸的死基佬!”
凌颂用力甩开温元初的手,转身一拳送上姜一鸣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