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有渣必还 上(136)
他想给尹重行最好的,所以想甩脱一切包袱跟他去浪迹天涯。
可谢谦吟怎么办呢?
纪晚竹这样想着,慢慢醒了过来。
谢谦吟就守在他床边,正支楞着额头打盹。他的眼皮底下一片青黑,显然已经好几天未曾好好休息过了。
纪晚竹感觉到自己头上插着许多银针,不用想便知道肯定是那木神医的杰作。
谢谦吟睡得很浅,几乎是纪晚竹一醒他就醒了。
“晚竹,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渴不渴,要不要喝点水?”他显然有些惊喜过度,站起来的时候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
“我没事。”纪晚竹说,他说完就一直看着谢谦吟。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么?不对,我今日还没梳洗,你先别看我,我去洗漱完再给你看。”他显得手忙脚乱,像披头散发四处乱闯却遇见意中人时惊慌失措的大小姐。
“没事,很好看。”纪晚竹冲他笑,“你最好看了。”
谢谦吟也就安静了下来,坐回凳子上,捧着他的手,放在脸上摩挲。
“你睡了三天,我吓坏了。”
纪晚竹静静看着谢谦吟,思绪却发散了。
他想,自己那天在酒楼的失控,源自于他对尹重行的感情。而那感情里,除了恨,更多的是爱吧。
所以他嫉恨,他难受,他想将尹重行从神坛上拉下来,看他一无所有的样子。
他想报复,想让他付出代价,他恨得很,却忘了自己身边还有一个谢谦吟。
谢谦吟会怎么想呢,他一心一意对自己,处处为自己考虑。
可自己却根本没为他考虑,甚至不顾他的安危,不顾他天水宫的前途,逼他去做他不想做的事情。
谢谦吟是天水宫的宫主啊,他再怎么说也算半个正道人士。
自己恨尹重行,恨曹随昀,可谢谦吟跟他们并没有恩怨。
他并没有必须要杀他们的理由。
纪晚竹心里涌上一股浓浓的歉疚,他伸出手,抚平谢谦吟紧皱的眉头。
他太自私了,只想着自己,却根本没有为谢谦吟考虑。
“我不去报仇了。”他说。
“真的?”谢谦吟有些讶异。
“嗯。”就算要报仇,我也会养好伤,自己去报仇。纪晚竹在心里想的完全是另一个意思。
“那就好,那就好。你好好养伤,我再去给你熬点药。我就在外面,你要是渴了饿了叫我一声就好。”谢谦吟道。
“好。”纪晚竹冲他眨眨眼,笑着应了。
谢谦吟前脚刚走,木逢春后脚就走进门来。
“要不是我来得及时,你恐怕直接就急火攻心把自己给急死了。”木逢春关上门,将两人的声音挡住。
谢谦吟扭头看他,问:“你没告诉他吧?”
“没。”木逢春走过来,给他拔掉头上的针。
他一根根拔完,再一根根弄干净收入针包里。
“既然身体虚弱,就老实躺着养病。等下把你自己弄死了,我上有老下有小的,可经不起你家那位的追责。”木逢春没好气地说道。
“知道了。”纪晚竹笑笑,道。
“我身上的伤势,还要多久才能完全长好?”
“这个说不准,看你个人的恢复程度,以你的情况来看,起码还要个一俩年。但鉴于你自己偏要骑马乱闯,在这个期限上,还得再加几个月。”木逢春收好针包,道,“好好休养着,急不得的。”
第90章 怎知红丝错千重(十四)
“这些日子以来还有做噩梦么?”木逢春问他。
“有。”纪晚竹道,“不过多亏了你的安神药,虽然夜里噩梦不断,却也没有发出呓语,谦吟还以为我好了。”
“你的心魔太重了,以前的事情,还是对你造成了很大的影响的。”木逢春道,“需要我帮你……你知道我可以通过一些手段,让你忘记以前的一些事情的。”
纪晚竹摇头,道:“谢谢你的好意,但是不用了。有那些记忆在,我也能靠着那股恨意,继续挣扎下去。”
木逢春看着他脸上坚定的神情,也有些动容。
他突然道:“虽然我跟你说起这些显得有些太逾矩,不过我还是要劝你一句,永远别太相信一个人,不管这个人关系跟你有多亲近。”
纪晚竹脸上的笑意僵硬在嘴角,他犹疑地看着木逢春,道:“你在说谁,谦吟么?”
“没有,我不是在指代谁,我只是劝你凡事多留个心眼。”木逢春煞有其事地说,“谁的话都不要全信。”
“包括你么?”纪晚竹脸上的笑意又活了起来,他问。
“包括。”
“那我怎么知道你哪句是真,哪句又是假呢?”纪晚竹疑惑道。
“这我就说不准了,有时候我自己都分不清楚呢。”木逢春帮他把香炉里的香换掉,道,“我开的药铺叫回春堂,要是哪天你落难了,可以来找我。”
他拿出一块小木牌,递给纪晚竹。
纪晚竹伸手接过,冲他道谢,然后贴心口放进衣服里。
木逢春走了没多久,谢谦吟也端了药进来。
“晚竹,来,喝药了。”他一手拿着药碗,一手将纪晚竹扶起来。
纪晚竹靠在床头,看着他拿出块方糖来,塞进自己嘴里。
“这是干什么?”纪晚竹含着糖,问他。
“药太苦了,你含着糖喝会好喝一点。”谢谦吟说着,舀起一勺黑乎乎的药汁递到他嘴边。
纪晚竹张嘴喝下。
其实比起糖,他觉得谢谦吟还要更甜一点。
看他喝完一整碗,谢谦吟也拿出帕子来给他擦干净嘴角的药渍。
谢谦吟把药碗放到一旁,冲他道:“你吓坏我了。”
纪晚竹冲他笑笑,道:“抱歉,让你担心了。”
谢谦吟听完活像见了鬼一样,睁大眼睛讶异道:“晚竹,你是在向我道歉么?”
纪晚竹看他这副呆傻模样,觉得好笑,说:“是啊,不行吗。”
“当然没有。”谢谦吟摇头,然后有些小心翼翼地问,“晚竹,我能抱抱你么?”
“当然可以。”纪晚竹点头。
谢谦吟便大胆地坐到床沿,将他抱进怀里。
“不要再乱跑了。”他说。
“好。”纪晚竹道,“我答应你。”
秋老虎前脚刚走,冬就来了。
谢谦吟量了他的身围尺寸之后,让城里的绣庄给他缝制了一件羊皮大麾。
天一放晴谢谦吟就抱着他出去,今天直接带他来看天水宫的弟子们操练。
纪晚竹被他抱在怀里,谢谦吟搂着他,同时还在给他剥橘子。
纪晚竹看着不远处的小孩子们舞刀弄棍的,笑道:“我小时候也是这样练的,蹲马步就得蹲好几个时辰,练完腿都抬不起来。”
谢谦吟剥了一瓣橘子喂给他,道:“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所有成功的背后,都是洒满汗水的。不过这些小家伙资质最多算中上等,以后也是达不到你的那番高度的。”
纪晚竹吃下橘子,笑道:“我随便找一个,把一身内功传给他,他不就能超过我了么?”
“晚竹,不许说这样的话。”谢谦吟沉下脸道。
内功乃是纪晚竹保护自己的根本,他本就身受重伤,要是再没了内力,那还得了。
“好啦好啦,我就说说而已,你还当真了不成?”纪晚竹讨好地亲亲他,谢谦吟的脸色这才好转。
“要不要去玉石市场瞧一瞧,晚竹身上太朴素了,我想为你添些配饰。”谢谦吟突然提议道。
“弄那么多东西做什么,沉甸甸的,我戴不住。”纪晚竹没多大兴趣。
“那晚竹就当陪我去看看嘛,好不好?”谢谦吟冲他眨眨眼,开始使美人计。
“好吧。”纪晚竹只好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