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18岁校草爹相依为命的日子(19)
他弯下腰和颜药对视,扶着小孩的肩膀,谨慎地问:“颜药……药药,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事情?可以告诉我吗?”
“奇怪的秘密,你也接受吗?”颜药一字一句地说,圆圆的眼睛盛满了纯粹的疑惑,甚至带了点调皮。
他本来很伤心的,可是因为戚越说的这些话,还有悄悄转变的态度,颜药突然觉得自己高兴起来了,整个人看着也比刚刚活泼了一点。
小孩子都是不记仇的,大人犯了错,但凡愿意道歉,好好沟通,他们都不会真的记在心里。
颜药其实一直最缺的,就是颜青城的解释和安抚。
然而颜青城冷淡克制,喜怒不形于色,即便心里后悔,也不会服软跟儿子说温情的话,只会选择用沉默的方式去补偿,去守护儿子。
可很多误会并不是默默补偿就能消弭。
上辈子唯一一次说“爸爸爱你”,还是在颜青城快要死的时候,这就注定了颜药的心结没有可能解开。
就因为这个家庭遗留问题,颜药他妈曾经骂过他爹无数遍,虽然并不能改变什么。
但戚越或者方黎不一样,无论是作为戚越,还是作为方黎,他们都是18岁的颜青城。
这个时间点,颜青城还没有遭受过戚家的打压和商界尔虞我诈的倾轧,没有背叛,也没有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他的心还是软的。
他会后悔,会心疼儿子,会主动道歉,会和儿子商量,尚且没有成为六年后那个寡言冷淡、□□独断的颜氏掌权人。
戚越听到小孩的反问,心底笼罩的迷雾隐隐约约散去了一些,他直起腰,拉住颜药的手,重新把人背到背上,哑声说:“什么秘密,我都接受。”
颜药探出头,细细地看着戚越的表情,他伸手悄悄摸了摸他爹绷紧的侧脸,像是在感知对方的情绪,然后小声说:
“药药不告诉你。药药要你,自己想起来。”
戚越只沉默了三秒,就答应了下来,说:“好。”
小孩子是不记仇的,他能在接收到歉意的时候就原谅他爸爸。
可是当爹的道歉到底迟到了太多年,现在颜药拥有的爱也还不够。
如果可以,他希望他爸爸能把所有事情记起来。
这样,不管是18岁的颜青城,还是以后37岁的颜青城,都是他完整的爸爸了。
作者有话要说: 父子俩解开第一个误会了。发20个小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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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回学校的时候,似乎是担心颜药会晕车,戚越打电话叫了戚家的司机过来接人。
戚越的专属司机叫白川,原本是戚老爷子的心腹之一,因着担心戚家旁支会对戚越不利,加上白川身手很好,就把白川给了戚越当保镖,兼职司机。
白川到的时候,在路边绕了一圈都没看到人,正想打电话,眼角余光就瞥见了不远处小公园里的一幕。
他下意识愣了一下,伸手揉了揉眼睛,走近去看,果真是他家年仅18岁却长得格外高大的“小少爷”。
戚越正蹲在一张石椅边上,手里端着一大碗热气腾腾的串串香。
而他面前的石椅上坐着一个看起来很小的男孩,眉眼稚气懵懂,漂亮得惹眼,就是病怏怏的,明显先天不足。
小孩手里也抓着一根玉米肠,看起来是刚刚出炉的,还在冒热气。
他低头咬了一口,嚼了嚼,微微眯起朦胧的桃花眼,细声细气地说:“有点甜,好吃。”
“玉米香肠就是甜的。”戚越低声解释,拎了一根串串出来,问,“虾饺要吗?”
“要。”小孩点了点头,期待地看过去,见戚越自己不吃,又问:“你不吃吗?”
“我不爱吃。”戚越应了一声,端着碗凑近,换了两次姿势,才给小孩喂进去一个虾饺,最后动作很小心地把竹签抽了回来,仿佛一个不注意就会扎到那小孩似的。
漂亮小孩倒是毫无所觉的模样,一边吃着虾饺一边扭过头咬自己的玉米香肠,末了又说:“要吃油豆腐。”
“这个?”戚越闻言把虾饺放了回去,换成油豆腐喂。
两人一个喂一个吃,没一会儿就把一碗串串香吃了一半。
戚越又端着碗给小孩喂了几口汤,见他用手拍着小肚子说“饱了”,才作罢,自己坐回石椅,低着头把剩下的吃了。
小孩见他把“不爱吃”的都吃了,就老实地挨着他坐着,抓过刚刚夹到的红萝卜玩偶,抱到怀里,面对面蹭着自己白嫩的额头,看起来很是喜欢。
白川彻底石化在不远处的大树后,只觉得眼睛都不是自己的了,腿也不听使唤。
他家小少爷到底是遭遇了什么,才会在一天之内从高冷豪门贵少蜕变成喂饭好爸爸的?
戚越脾气一向不好,心情平静的时候沉默寡言就不说了,心情坏的时候是真的逮谁揍谁。
关键是他揍人还挑对象,只挑干过坏事的。能干坏事的哪个是善茬?招惹了要么把人揍趴揍服,彻底改邪归正,要么结了仇等着人事后找上门。
亡命之徒眼里哪里有道德法律,戚越这习惯怎么看怎么高危。
同样的,能把亡命之徒揍服的戚越本人更高危。这么一个不服就干、孤高傲慢的少年,白川是真的没办法想象戚越给小孩喂饭的样子。
关键是还这么耐心,细心,说话也温柔,有问必答。
白川一想起他家少爷平时的莫挨老子三连——“不知道、别烦我、我自己解决”,就觉得眼前这个……怕是被穿越了。
戚越吃完串串,把碗丢进垃圾桶,就领着颜药去公园外面的洗手池洗手。
颜药身上穿的校服和戚越是一样的,黑色外套白衬衫,只是钟长生怕他感冒,又另外给他在衬衫外面穿了一件学院风的毛线背心。
这会儿要洗手,他就转身朝戚越伸出了胳膊。
戚越见状怔了怔,随即回过神,微微弯下腰帮小孩把袖子挽了起来,见颜药果真自己转过去洗手了,才有些好笑地勾了勾唇。
他倒不是觉得颜药处处要他照顾不好,而是惊讶于小孩习以为常的动作。会把一个孩子养成这种时时刻刻习惯别人照顾的性子,颜药身边的大人绝对不是一般的溺爱他。
可想到这里,戚越又不着痕迹地皱起眉。
放在正常孩子身上,过分溺爱会把孩子养废,可颜药还是被这样养大了,可见他的身体到底差到了何种可怕的地步,以至于养他的人对小孩平安活下来的诉求大过一切,只要小孩能活着,就什么都答应。
戚越再次打量了好几遍颜药,也过去洗了手。
小孩连洗个手也是慢吞吞的,在那揉了半天把手都揉红了。
戚越实在看不下去,凑近了抓住颜药的手翻看了一下,发现小孩手心里抓着一个圆圆的蓝色小球。
那个球表面遍布粗糙的颗粒,还散发着药味,很显然,颜药的手就是被这个球折腾红的。
戚越用手指随意拨了拨,只觉得软绵绵的,问:“这玩意哪来的?”
“方教授给的。用来给我消毒。”颜药老实回答,又抓着球把自己的手指细细搓干净了,才拿起边上的小玻璃瓶,把药球放进去。
他把手伸到戚越面前,看着对方。
一回生二回熟,戚越自觉地抽了张纸巾给他擦干手,说,“这么娇气,要是没人跟着就不用洗手了?”
“要洗的。没熟人在,我就自己洗自己擦。”颜药回答得毫无压力。
所以是有自理能力,但被照顾习惯了,单纯地依赖亲近的人?
“嗯。”戚越应了一声,替小孩把袖子放下来。
洗完手,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出来了快三个小时,戚越摸出手机正想再给司机打个电话,就看到了他自己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