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具人的自我修养(158)
林奇读了一遍发现怎么那么拗口,还是删了,他烦闷地揉了下自己的头发,头往身后的门一捶,“嘶——”糟了,磕大劲了,林奇抱头无声尖叫。
“林奇?你怎么坐这儿?”
林奇抱着脑袋眼泪汪汪地抬头。
贺尧手上拎着个运动背包,满脸清爽,重新戴回了眼镜,见林奇眼里包着泪,忙放下背包上前察看,“头怎么了?磕哪了?手拿开我看看。”
“没事。”林奇硬汉地憋回了眼泪,“磕门了,不疼。”
贺尧嘴角勾笑,单膝蹲着,低头轻声道:“真不疼?”
“真不疼。”林奇道。
贺尧忽地盖住他捂住头顶的手微一用力,林奇马上缩了一下,“我操!”
“原来你住我们对面啊。”林奇坐在贺尧房间的沙发上蔫蔫道。
贺尧站在林奇身后道:“是啊,怕你误会我是变态跟踪的那种粉丝,那天我都不敢当着你们面进门……别动,”贺尧撩开林奇的短发,仔细看了两眼,“好像肿了一点,问题不大。”
“我都说没事了。”林奇起身,然后尴尬地发现贺尧房间这个沙发跟他们房间的沙发一模一样——软得陷进去就起不来。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贺尧手扶着沙发,“为什么是钟宴斋?”
林奇陷在沙发里,干脆也不挣扎了,斟酌了一下词汇道:“领航员与车手之间会有一种特殊的契合的气场,我一看到他,就知道应该是他了,我俩会成为最合拍的搭档,你也该找属于你自己的领航员,就是你一眼看到他,你就会觉得,哎,这人跟我开一辆车,我肯定特放心。”
贺尧沉默了一会儿,道:“我的一眼就是你。”
林奇也顿了一会儿,干脆道:“那是你看得太少了,多看看,”林奇扭头,仰头对低垂着脸的贺尧笑了一下,“这是双向选择,我已经选了钟宴斋。”
贺尧轻攥了一下沙发背,对林奇勉强笑了一下,“就像谈恋爱一样,我看上你,你没看上我,我也不能强求。”
“不仅这样,”林奇直白道,“你看上的还是个有主的,赶紧把这触犯道德底线的想法掐灭了。”
贺尧失笑,呼了口气,“听上去我跟个想上位的小三一样。”
林奇点头,认真道:“确实有点儿。”
贺尧笑开了,摸了下鼻子,伸手拉住林奇的胳膊,“这沙发太软,不适合坐。”手臂一使劲就把人从沙发里拔了出来。
“谢了,”林奇跟贺尧交流之后,心里也明亮了点,这些话他也可以告诉钟宴斋,贺尧都能理解,钟宴斋肯定能理解,“我下楼找人去。”
“我陪你。”贺尧道。
林奇摆手,“算了,正宫脾气大,我劝你少出现在他面前。”
贺尧笑得根本忍不住,林奇是个特别逗的人,他做粉丝的时候就知道,没有坚持陪他,拍了拍林奇的肩膀,藏在镜片后的眼睛明澈亮堂,“期待在赛场上见面,既然你选择了他,那我就要努力打败你们俩了。”
“行,”林奇也拍了下他的肩膀,“不赢你五分钟以上都算我们俩输了。”
两人说说笑笑,贺尧替林奇开门,“你头上当心点,这两天别戴头盔了。”
“没事,就这么点磕碰,早不疼了。”林奇不在意道。
贺尧顺势抬手像是要碰林奇的头,林奇忙从打开的门里跳了出去,边跳边指着贺尧道:“再碰那我可不客气了。”
斜跳出去的肩膀落到人的掌心,熟悉的力道让林奇猛然噤声,他回头一看,钟宴斋正静静看着他。
贺尧也看到钟宴斋了,对钟宴斋打招呼道:“你好啊,林奇等你半天了。”
“是啊,我一直在等你,”林奇颠三倒四道,“然后头撞了一下,贺尧住在我们对门,我过去坐坐,看看头,他碰我头,我让他别碰。”
钟宴斋深栗色的眼珠像冻住的琥珀,里面包裹的都是太复杂深沉的东西,他低头目光细密地看了林奇的头顶,“还疼吗?”
林奇嘴角一撇,抬手虚虚地盖住伤口位置,可怜巴巴地眨着眼睛道:“疼,可疼了。”
贺尧:“……”
第120章 极速过弯12
回到了两人的房间,林奇坐在床头,钟宴斋半跪在床上,手指细细地穿过他的发丝,轻轻抚摸他的头皮,摸到一处微微凸起,“是这儿吗?”
林奇‘嗯’了一声,欲盖弥彰道:“可疼了。”
作为赛车手,受伤其实是家常便饭,钟宴斋当然知道林奇这点小伤根本不值一提,他要是回来晚点,说不定都摸不到林奇哪里受了伤。
林奇在跟他撒娇。
钟宴斋抬手将林奇的脸轻轻按向腰间,很温柔地用手指摩挲他的短发,低头对着他受伤的地方轻吹了两下,“好了。”
热气从头皮翻涌而过,这样略显幼稚的举动出现在钟宴斋的身上,格外地让林奇心脏砰砰乱跳,他抬手抱住了钟宴斋的腰,“钟宴斋,我是真的喜欢你,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人也不傻,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反正……就真挺喜欢你,给我点信任,也给自己一点信心,行吗?”
钟宴斋很久都没有说话,忽地低头亲了一下林奇的发根,“我下楼找你,碰上了小麦。”
林奇背脊一麻,心想小麦该不会跟钟宴斋说什么奇怪的话吧?他连忙抬头想解释他跟小麦断的特别干净,头微一动,就被钟宴斋压回腰间,钟宴斋的掌心火热地贴在他的后颈,力道温柔又不失强硬。
“他问我约不约。”
“说跟你一起双飞。”
“他说你答应了。”
林奇急了,“我……”
“你没答应,”钟宴斋接下了他的话,大拇指扣住林奇的后颈,让他抬头望向自己的眼底,深栗色眼睛微微闪烁,他凝望着林奇的眼睛,一眼望到了那漆黑的夜空中闪亮的星,他轻笑了一下,“我回来的时候都在想我是哪来的自信。”
像是有一道光突如其来地照亮了钟宴斋晦暗的心,原来他的心早已在他的理智之前选择了相信林奇,那一瞬间,他有种莫名其妙的坚定,林奇不会这样做的。
林奇张了张嘴,“钟宴斋……”
钟宴斋低头,额头靠向林奇,两人身上都有点烫,他低低道:“谢谢你。”
这三个字忽地让林奇眼眶一热,他用力抱紧了钟宴斋,该是他谢谢他才对,‘他’是唯一一个爱他的人。
两人靠在床头,十指紧扣地闲聊。
林奇控诉了小麦的谎言,并且发誓自己无论是过去还是以后,都绝对没有跟人双飞的想法。
钟宴斋随意道:“他只是想试试我跟你之间的关系是不是那么牢固。”
林奇恍然大悟,“真牛啊。”
钟宴斋对他感慨般的口气感到好笑,嘴唇扬了上去又压了下来,“贺尧跟他长得挺像。”
“像吗?”林奇一脸真诚道,“我都没记住贺尧长什么样。”
钟宴斋瞟了他一眼,林奇讪笑了一下,黑眼睛眯在了一起,有点世俗的谄媚,在那张潇洒风流的脸上显得很格格不入,就是这样一个并不怎么好看的笑容让钟宴斋低下了头,俯身轻轻亲了一下林奇的嘴唇。
林奇眨了下眼睛,抬手抓了正要起身的钟宴斋的衣领,仰头张口迎了上去。
吻与吻是不同的。
激烈得如火,迅猛得如雷,缠绵得如水,两情相悦心意相通的人的亲吻却是任何语言都形容不出来的。
在舌尖与舌尖的触碰嬉戏中,丰沛的情感彼此交流着,能深深地感觉到对方对自己浓烈的爱意,让人从肉体中短暂跳脱,拥抱亲吻彼此的灵魂。
林奇与钟宴斋在床上总是很野蛮,连脱衣服都带着一股狠劲撕扯,钟宴斋从不温柔,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控制不住自己,在这个吻里他懂了——他太害怕,害怕自己在林奇的心里只留下很浅的痕迹,或者根本留不下什么痕迹,所以才如此强烈地要让林奇的身体记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