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不得不仰卧起坐(192)
“是你?”看到这个招式,诡云谲瞬间反应过来,他瞳孔微缩,看着眼前的人,“你没有死?!”
寒冰剑的招式,诡云谲曾在太乾生死阵领略到过。他当时控制的是道童的傀儡,并不是亲临现场,对于当时守在死门的那人只依稀有模糊的轮廓。但见眼前的白衣人使用的招式,曾经以一己之力毁掉他的两个道童傀儡和数百个士兵傀儡的围攻,让他不得不心生忌惮。
他以为这人为了林辰疏冥顽地守在生门阵眼处,将会被雷劫劈死,结果这人今日竟然直接找到了他的国师府。
能够匹敌他的傀儡的人在江湖录上绝对有一席之地,可这人年轻,用的又是一手出神入化的剑术,与江湖录的名录对照一番,竟然也和林辰疏那样完全没有姓名。
这人到底是谁?
诡云谲警惕地看着白衣,却见对方手中长剑寒冰凝结之后,目光闪过一丝杀意,往前一步走出,但下一息他的身影竟然直接出现在离门口三丈之处的地方,白衣路过之处,竟然留下的全是快到让人的肉眼来不及反应的虚影。
“!”这份功力又是什么怪物?
诡云谲心中涌起狂澜,连忙向后暴退,果然看到自己所在的位置,白衣已经一剑挥出,剑气长虹,有生硬逼人的煞气拂过他的面门。
如果诡云谲不后退,那一剑将会直接将人拦腰斩断!
诡云谲惊骇莫名,他遇到林辰疏之时,都还没见过如此凌厉干脆的杀意,眼下这个人竟然不管不顾 ,自进门后便一声不吭地朝他杀来,而且这剑里的杀意浓烈,让他可以感觉道到对面恐怖的力量。
“我明白了,你是为了林辰疏而来!”林辰疏现在的掩饰的身份是兄弟二人,诡云谲瞬间明白这人恐怕就是那兄弟的其中一人,他想到将领的描述,忽然嘴角勾起道,“是了,我道士雷劫之下你们不可能完好无整,你在这里……莫非那傻子是林辰疏?怎么,堂堂定国将军竟然成了一个废物,难怪你们没有回厉国。”
他边说,边注意白衣人的心理变化,企图用幻术迷惑对方的心神,可谁知白衣人一击落空,连神色都没有动,长剑再度朝他刺来。
“找死 。”白衣的声音道。
剑气再度扑面而来,诡云谲大骇,连忙放弃使用幻术的打算,他连忙一手抹过地面,脚下阵法上的血迹顿时如同光一样亮起,照满整个空间。
所有的光迅速汇集到诡云谲的脚下,诡云谲面上瞬间浮现血光,他眼见白衣的剑袭来,顿时用手直接一把用拂尘抓住剑身。
剑凝滞。
“这是我为林辰疏特地准备的阵法,他可以集天地之力,加强我的功法。”抓住白衣的剑后,诡云谲面上的惊慌稍稍稳了一些,他阴沉地看着眼前的白衣人道,“既然你代林辰疏送上门,我便成全你的死志。”
这个白衣人厉害的是剑术,只要封住他的剑,就相当于废了对方的一半武功。诡云谲看着抓在手里的剑,在心里冷笑。
“是吗?”白衣人闻言,目光忽然有一道星光划过。
他说着,自他的背后,忽地又有一道剑光冲天而起,凌空而现。
第147章 打
在白衣的身后, 竟然还有一把剑,而且这把剑根本不需要人用手去执拿, 悬空而现,离奇得不像是普通武穴, 剑随意动,倏地就往诡云谲面门刺来。
诡云谲一手拿着拂尘牵制白衣人身上的剑, 已经没有多余的兵器阻挡御行过来的飞剑,他脸上大骇,连忙撤了拂尘, 往后快速倒退。
他完全没有想到,明明制住了对方的一把剑,对面的人居然还能再生出一把!
白衣没有容他反应的时间,他如影随形,一剑执手, 一剑御起,往诡云谲再度追杀而来。而那御起的剑比白衣的人更快,当先又追上了诡云谲。
诡云谲不得不挡, 他用拂尘再度架住长剑,感受到脚下血阵源源不断地增强自己的实力,他强稳心神,声音已经再度响起:“这是御剑之术, 你是谁?剑尘雪是你什么人?”
普天之下唯有一个人能够以气御剑,那人出身寒山,江湖录上排行第一, 人称渺渺真人。但那人已经年过百岁,不可能会像眼前这个白衣人那么年轻。这人到底是什么来路?
诡云谲云游四方,自认自己的修为不比剑尘雪差上很多,若是有血阵夹持,就算是剑尘雪也肯定不是他的对手。这本是应付林辰疏准备的,可谁这特地设置的阵法遇到眼前的白衣剑客,竟然也只是堪堪抵挡住对方的攻击而已。
这白衣到底是什么人?
诡云谲最恨自己的计划被人破坏,他恼怒地看着对方,却见对方听到问话后非但没有吭声,手中长剑已经接踵而至,一剑往他的腹部刺去。
剑锋凌厉,吹得掠过的风凌厉无比。诡云谲急忙闪身而过,但右侧的腰腹还是被剑气扫过,直接划出一道血口。
诡云谲惨叫一声,不得不撤开。他用手摸了摸自己的伤口处,瞬间摸到一股黏腻的液体,再摊掌一看,只见手上已经是一股黏腻的血色。
“你、你……”诡云谲终于意识到血阵已经没有办法阻挡眼前的白衣。他脸色一变,眸光骤然闪过一道黑光,强行使用幻术蛊惑道,“你修为如此高强,为何要给 林辰疏卖命?今日林辰疏能给你的,我可以给你三倍。以你的武功,只要和我联手,便可以开创新的天下盛世,何必拘泥一个小小的厉……啊!”
他说话间,又见白衣人连话都不说半句,招式变得更加狠厉。他根本来不及抵挡,竟然直接在他的手上、腿上划出数道伤口。一时间血流如注,染红了道袍。
上一次让他如此狼狈的人是林辰疏,诡云谲已经对此人做了周密的防范,但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白衣人的功力竟然也如此强悍,且此人身兼御剑之术,让人根本看防不胜防。
更要命的是,他刚刚给眼前这人许下诱惑,这白衣竟然一点都没打算听他的样子,更别说中他的幻术了。林辰疏那蛮子还能不小心被他暗算中招,可眼前这个人颜色低沉,一声清冽剑身直破虚妄,根本没时间让他乘虚而入。
这人的剑术似比在太乾生死阵之时更加厉害。诡云谲的功力只能勉强护住自己的要害,暗中观察白衣人的破绽,却越发觉得此人无论是身形还是容貌都给人一种隐隐熟悉的感觉。
这种熟悉并不是太乾生死阵打过交道的熟悉。诡云谲感觉这人应该在更久远的时候就曾和他有一面之缘。
但他根本想不起对方是谁。
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人围杀,还不知道对方的具体身份,诡云谲面上露出一丝愤懑。他心知自己若自己幻术不起作用,此时根本不可能与眼前之人抗衡,眼中目光一转,整个人顿时化为一道黑雾,往房间外逃去。
白衣冷哼一声,御剑的飞剑急追诡云谲而去,一剑便砸入黑雾之中。
“啊!” 诡云谲再度发出一丝惨叫,黑雾所过之处全是淋淋的血迹。
他的人也从黑雾中叠出,摔在一堆尸体当中,整个人当胸被贯穿,见白衣人持剑向他走来,立刻在少年的尸体上不断地挣扎后退。
他身负重伤,身上又被钉着白衣人的剑,根本来不及痊愈,他一边往后退,一边惊恐地看着眼前的白衣人。
直至退无可退,他抵到了房间的墙壁。
墙壁上有一个凸出的墙面,诡云谲后背磕到上面,立刻凹陷了下去,只是被人的身体遮挡得严严实实,并不容易发现。
地上的血迹蜿蜿蜒蜒、扭扭曲曲。
触碰到那机括,诡云谲脸上露出一丝安心,但那神色也只是一闪而过,随后他身上的痛苦让他面容扭曲,目光忿恨。他急中生智,脑海中电光石火地闪过一个石像,那石像白衣皎皎,容貌清冷,冷目世间,诡云谲刹那间反应过来,又道,“你是天行藏……天行藏供奉的人?”
他身上收了重伤,说的话磕磕绊绊,紧张地看着白衣人。眼前的白衣人一声不言,但那神态、气质都像极了二十年前诡云谲在天行藏里面见到过的白衣人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