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道师的烦恼(90)
简直是单方面凌/虐的青年有点不爽的开了口:“你在坚持着什么?”
像永久的骑士一样坚韧、沉默的机甲没有回应,它只是拖起了沉重的双臂,艰难的挡住了攻击。脚下踩着的坚硬土壤塌陷下一块,几乎要因为难以承受的重力而单膝跪地。
又一轮激烈的进攻后,楚封瓷手上速度缓了下来,只是轻轻按下了几个键,配合着暴涨的精神力。那看似行动缓慢的机甲猛然桎梏住了深蓝色机甲下劈的手腕,阻止了攻势,同时狠狠的给了它一击手刀。
这场短暂的交锋没有持续多久,样式古板的机甲牢记着自己的任务,没有过多缠斗就向炎晖所处地方疾驰而去。
“真是焦急啊——把我引到那去是你的任务吗?”青年带着一点恶劣的声音响起,道破了两人都心知肚明的真相。看着那台破机甲停了下来,站在那里犹豫的观望着他,似乎有点担心他不跟上来的样子。忍不住觉得有点可爱,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只是嘴上说出的话依旧那么不友好:“你还蛮厉害的,跟着那群废物有什么好的,不如加入我们反杀组……呃,打杂?”
原本想说成为队员的,可是对面的人虚操术虽然很有灵气但到底差了点火候,还是从打杂训练起比较好。只是这么一说,就像赤/裸裸的羞辱了,一点也没有队长当时引诱他入队的口才和迷惑人心的感染力。
青年甚至烦恼为什么站在这里的是自己了。为了表达友好,他甚至主动退了一步:“这样,我可以去你想让我去的地方,但是作为交换的筹码,你要认真陪我打一次,不准逃跑!”他湛蓝的眼睛里出现了深沉的色彩:“我讨厌被人戏弄。”
楚封瓷:“……”
这人真可爱。
作为欺负无辜小动物(比如帅球)也不会有任何负罪感的心狠手辣的大魔王,楚封瓷已经很习惯谎言和欺骗了。他低下声音,毫无特色的标准声线响起:“去前面一点。”
青年无所谓的耸耸肩答应了。
于是楚封瓷也不再奔逃,主动走在前方,为背后深蓝色机甲带着路。
青年看了啧啧摇头,心想怎么会有这么单纯(?)的人,说什么都信,以后被人骗了都不知道——还被忽悠来做诱饵这种必死的活,说不定已经被人骗了。
他却不明白,这是建立在双方实力有着巨大差距,并且楚封瓷已经默默在心中小本子中记了一笔“这人十分自负”而造成的现状。
对自己实力十分自负,甚至对深入敌营此事不以为怵,再加上目前局面所占的绝对优势,相信这样的人对所谓的花招根本没什么兴趣。
而楚封瓷也自知自己眼力一般,人心实在不是能用常理揣测的东西。如果看走了眼,大概就是牺牲一条腿、或者另一只胳膊,继续逃亡了。
而收益与风险的比例非常诱人,投出一点风险去获得更便捷的路径,何乐而不为呢?
虽然两人的速度都不快,但还是在十分钟内到达了目的地。
破旧的机甲沉默的背过身来,说:“前面的峡谷。”
“就是那?”青年点头表示明白。不过对楚封瓷直接将目的地说出的行为还是有点惊讶,这人也太正人君子了。
……当然,很快他就不会这么想了,科科。
“那么,就在这里了结我们的恩怨。”青年说。
无数的虚操按键在身边浮起,它们牵引出了存在于另一个空间的银丝,细密的绑住了机甲。于是就能看见深蓝色的机甲抽出了长刀,锋利的刀口闪烁着寒芒,饱含戾气的刀锋指向了楚封瓷。
楚封瓷淡淡看了一眼左上角的蓝色能量格。
“等你输后,我会遵守承诺。”
楚封瓷道:“我不喜欢输。”
青年慢悠悠的说:“胜负可不是喜欢不喜欢能左右的。”突然他顿了一下,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飞快的说一句:“孩子气。”
楚封瓷:“……”
他的内心安静如叽。
气氛友好的交流后,青年正式进入状态了。
不同于方才小打小闹般的追逐,面前深蓝色的机甲散发出了可怕的气势,而旁边的草木也伸展出了身躯,仿佛拥有了生命,一点点爬向了楚封瓷。
很显然,连这附近的植物也被面前的青年操纵了。
不同于在虚操术上还如初生羊羔一样稚嫩的楚封瓷,对面的青年可是在虚操师中首屈一指的天才人物,这次来欺负小孩子(表面含义和实际意义上),如果被现实世界中的同僚知道了,恐怕会遭到好一顿嘲讽。
而正面肛♂上他的楚封瓷,也无遗漏的体会到了所谓虚操师的可怕,这种威压……他也只在第五身上感受过。
刚刚生成的全新的虚操按键在指尖凝汇,十分复杂的指令下,半跪下的破旧机甲面前出现了一层淡蓝色的光屏。
……说他懦弱也好,面对这种等级的对手,除了防御任何动作都是无济于事。
那人毫不留情的把楚封瓷暴打一顿。
各种意义上。
当那柄长刀切割着防御罩时,上面连接着的精神力几乎让楚封瓷出现了自己被肢解的错觉。然而脸色一刹那的苍白过后,他还冷静的计算着防御罩所承受的攻击以及用怎样的姿势去接纳,能将攻击力减缓到最轻。
“怎么,小猫咪放弃挣扎了吗?”一旦认真起来,虚操师那暴戾的性格和失控般的嗜血疯狂,实在是非常可怕的事。原本热爱调侃的青年一击比一击更加可怕,他甚至放缓了击溃防御罩的脚步,转而研究怎么让面前的人更加痛苦、更加崩溃。
这并非他的本意。
人人都知道虚操师战斗过后会陷入一种嗜血、狂暴的状态,需要茶道师来调整。然而更可怕的是,当虚操师能力高到某种巅峰时,在战斗途中也会陷入这种状态。在这种状态里,虚操师本人是十分清醒的,甚至说是理智的,然而他们所做的事会比恶魔还可怕。
就像此时的青年透过防御罩,一点点的砸烂了那台破旧机甲的腿。
“我可不是什么小猫咪。”毫无起伏的音调,听上去十分无趣。却让现在陷入狂暴的某位虚操师奇异般的冷静下来。
“……该死的!”碾磨的牙齿间挤出了这么一句话,模糊的让人听不清。
没想到在虚拟网上进行训练也会情绪失控。
机甲少了一条腿的楚封瓷却只是在努力修整那个防御罩,虽然卸下了大部分的攻击,却不能保证身处其中的机甲万无一失,最多是让他不那么快出局而已。
而满心暴躁的反杀组成员却已经不耐烦了,他一招斩过去,直接把防御罩击的支离破碎,再难凝聚起来。
“这招我已经看腻了,还有什么新鲜招式。”长刀指向了机甲中楚封瓷所在的位置,其中挑衅的意味不言而喻。
然而防御罩只是在缓慢的重组着。
青年一次次将它刺破,不知出于什么心态还是没有直接对楚封瓷动手:“你不想输的决心就只有这么点吗?站起来,来战斗,不要把精力浪费在这种毫无意义的事上!”
楚封瓷苍白的面容上终于带上一点笑意:“好了。”
什么好了?
青年只见楚封瓷开始快速攻击起来,虽然招式十分勇猛,但对他来说还是太过稚嫩,被轻易的化解了。
最后一下,是楚封瓷机甲仅剩的右臂抬起来,对他发射了一个高度密集压缩的气流……而他被喷射的很远。
青年的脸黑了:“我已经厌倦了。”
于是青年一步步走过来,四周的植物快速缠绕上楚封瓷的机甲,将那关节都在“咔啦”响的机甲缠绕的密不透风。
而楚封瓷微笑着说:“再见。”
青年的刀挥下,刀光所触及的植物全都被利索的砍成了两半,一直延伸到十米之外,枝叶零落。
而最主要的触感却不见了。
紫光闪过的一刹那,青年深蓝色的眼睛瞪大。
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