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炮灰爱种田(157)
路上碰见不少村民,村民们都不再叫他彦哥儿,而称为姚秀才。
这是一种尊称。
逛着逛着,姚彦便来到姚家的田地,此时姚母他们正准备回家吃饭,若是日头不大,还能让姚三妹送过来,可今儿日头大得很,在田地里晒着吃饭,也不是个事儿。
“彦哥儿?你咋出来了?”
姚母瞧见姚彦后,赶忙加快脚步,来到姚彦身旁,她身量只到姚彦肩膀处,并不高。
姚彦微微垂头,看着她,“在屋子里闷着也不舒服,索性出来走走,出一出汗倒是觉得轻快了不少。”
此时走过来的姚大哥见他确实脸色比昨天好多了后,才放下心,“虽说多走动不错,可这日头太大,还是回家歇着好。”
“是啊,”姚大嫂擦了擦脸上的细汗,“旁边王大娘中了暑气,才被她大儿子送回家。”
姚四妹则眼巴巴的看着姚彦。
姚彦忍不住想去摸摸对方的脑袋,可也知道这样变化太大,会惹得人设崩,于是点了点头又问道,“怎么不见春花?”
“她就是个小皮猴,去找燕子玩儿了,”姚母笑道,一家人往回走,“我和她娘都叮嘱了好几次,在晌午前一定得回家。”
等众人到家的时候,姚三妹在灶房忙活,而春花则是蹲在木盆前,正用她的小帕子洗着脸,见他们回来后,立马奔了过来。
“奶,爹,娘,小姑,”春花最后躲在她娘身后,对姚彦道,“谢谢二叔。”
“谢我?”
姚彦不解,姚母他们更疑惑了。
还是姚三妹说了原因,原来姚彦留下的蛋羹,姚三妹留给小丫头吃了,给她吃的时候,还告诉她这是二叔留给她的。
这是个误会,却让姚大哥夫妇对姚彦更好了。
“娘,再做一碗鸡蛋羹吧,”姚彦单找了姚母,“也是我的错,当时只有三妹在,就想着留给三妹吃,忘了春花和小妹。”
“小妹不高兴了?”
姚母没瞧出来啊。
“不管有没有不高兴,我都想……”
说来也十分羞耻,他可没为这个家赚钱,尽去花钱了,“如今我已决定退学,家里的日子也不用过得那么紧巴巴的,给大伙儿补补身子才是好的。”
姚母一想,也对,以后不用供姚彦念书,倒是多了一笔银子,于是便打了六个鸡蛋做煎蛋汤。
午时姚父是不回来的,他自己带了干粮,姚父一个月跑车最多的时候能赚一两多银子,这在庄户人家中已经很不错了。
晚上姚父回来时提了两条鱼,“是大嫂给的。”
这个大嫂不是姚父的大嫂,是姚母娘家大嫂。
“在哪遇上的?”
姚母笑眯眯的接过鱼,一家人也双眼发亮。
“回来的时候遇上大哥大嫂,就顺便把他们送回村,结果就硬塞给我了,”姚父也高兴,他娘子娘家都是仁善人,不占人便宜,也知道进退,是个十分好的亲戚。
“下次你送些山果过去,那穗果甜得很,小妹天天都去看呢,”姚母笑着提鱼去收拾了。
而姚父也看向姚彦,慈爱道,“可好些了?”
“大好了,明日我就去书院请退。”
姚彦不想拖。
“好,明日我送你过去。”
三个大男人坐在院子里乘凉,女人们在灶房忙活,整个院子都热热闹闹的,刚开始的时候,大家也怕吵着姚彦,可见姚彦并没有不悦后,春花和姚四妹就放开了玩儿。
这天晚上的晚饭,吃得格外热闹。
夜里,姚母与姚父并排躺着时,姚母道,“这样的日子也挺好。”
“是啊,”姚父点头,“老二不小了,该操办的还是得操办起来。”
姚母语带愁丝,“家里银钱不多,可能还得攒一攒才成。”
找媒人,提亲等可都是要银子的。
“明儿探探老二的口风,他前几年一直忙于念书,现如今也得问问他有心才成,否则又得闹。”
“胡说,老二哪里闹了,”姚母拍了他一下,“若不是前几年用功念书,你能成为秀才老爷他爹?”
“是是是。”
于是第二天清晨,父子二人在路上的时候,姚父开了口,“……你若是有意中人,咱们就上门提亲去,银钱的事儿你不用操心。”
姚彦嘴角一抽,幸好姚父背对着他赶车,看不见他的神情,“那什么,我不急,真不急,我不想那么早成亲。”
“听你的,”姚父也不逼他,老二念书最多,又是个秀才老爷,得听他的。
到了书院后,姚父看着山门,“我随你进去收拾吧?”
“不用,”姚彦笑着摇头,“我东西不多,一个人就行了。”
姚彦顺着记忆中的山路找到书院大门,他直接去找管他们的王夫子,王夫子教的是诗,为人正派,是个受人尊崇的夫子。
见他来,王夫子面色冷了几分。
不等他开口,姚彦便一脸惭愧的对他行了个礼,“夫子,学生是来请退的。”
原本还想着怎么与他说这事儿的王夫子露出惊讶的表情,见姚彦面带愧色,他摸了摸胡子,“你可决定好了?”
“学生已经决定好了,”姚彦点头,“我家人也同意了。”
王夫人闻言,也知道这是真心话了,毕竟家人都知道了。
“夫子,学生向来自负,又因嫉妒韩秀才做出那等丑事,已经无颜在书院求学,如今清醒过来,本就是学生才学不如韩秀才,却做出那种小人之事,实在愧对夫子的教学,学生在这向夫子请罪。”
刚拿起毛笔准备写帖的王夫子,闻言长叹一声,“你如今知错能改,对你也是好事,为师也是气急,才对你说出那番不堪的话,再者韩秀才造化不小,你又何必与其相争呢?”
“学生惭愧,”姚彦难掩愧色,“待学生回寝屋定向韩秀才赔礼道歉。”
姚彦拿到退学贴后,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大名,接着又对王夫人拜了拜后,才往寝屋那边走。
待姚彦走后,一清郎男子从王夫子后堂出来,他身如玉树,气质如竹,此人正是韩秀才。
“夫子。”
“瞧他那模样是真心悔改了,”王夫子看着刚才放下的毛笔,长叹一声,“此人虽说小气了些,但确有几分才学,如今止步于此,对他而言确实有几分可惜,可若是进人官场,下场怕是比不过现在。”
韩秀才站在一旁面色淡然。
“他如今既想向你赔礼道歉,你便去看看吧,好歹是一个村的,况且宁得罪君子也不能得罪小人,这话你得记在心上。”
“学生明白。”
此时他们这一班的人并没有上课,三三两两在书院里走动,瞧见姚彦后,纷纷回避,言语中全是厌恶。
“亏得我信了他的话,如今愧对韩兄。”
“哎,可惜人家是个秀才,我还是个童生而已。”
“品性不端,书院难道还要留他不成?除非他去别处求学,否则就只能止步于秀才!”
说这话的人正是姚彦刚来的时候,奉王夫子命将他送到山门口的吴秀才。
姚彦目不斜视,往自己的目的地走去。
他与韩秀才以及另外两个学子住在一间寝屋,别看是一间寝屋,那屋子可大着呢,分别有四个方位,每个方位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以及一把椅子。
而在进门最中间还有个待客的小堂屋。
也正是因为与韩秀才住得那么近,原主才有下毒的机会。
寝屋门敞开着,姚彦进去便看见在收拾案桌的韩秀才,他定定的看着那人,在韩秀才抬头时,姚彦上前向他行礼。
“往日之事是我犯下大错,不求韩兄原谅,只求韩兄给我赎罪的机会。”
韩秀才放下书本,直视姚彦,“你若是计策成了,我与我爹何去何从这些你可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