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栖转着开关的指尖骤然顿住,他抬起头,半响后,猛然站了起来,走到了燕寰面前。
陈栖寒着脸,正想着说些什么时,却被忽然暴起的燕寰压在了审讯室的桌子上,男人用手垫着他靠在桌子边缘,疯了一样死死压住他。
突然暴起的燕寰被□□手环电麻了一半的身体,却轻轻松松表现得像个没事人一样。
被燕寰压在身下的陈栖骤然动手反抗,却依旧被男人死死压在桌子下,动弹不得。
陈栖咬牙摁下一级电击仪开关,死死压住他的男人顿时脸色惨白了起来,陈栖寒声道:“滚!”
燕寰动了动指尖,歪了歪脑袋,笑了起来轻松道:“您舍不得?就这四级电击?”
陈栖面无表情再次摁下了开关,男人拼命压抑住浑身遇到危险时的身体本能反应,没有任何反抗,只伏在他身上重重地颤了几下,然后气息沉沉放荡笑道:“三级电击?看来您还是舍不得。”
陈栖直接骤然暴起,猛然将男人抡在审讯室的桌子上,脸庞上带着凌厉,居高临下地当着男人的面摁下了电击仪倒数第二个上面的开关。
电击仪开关最上面一级电击级别最高,因为危险系数极高,需要最高审判者的指纹确定三秒后,才即刻实行。
被压在桌子上的男人身躯重重抽搐了几下,微微仰起头,凌乱的碎发被冷汗浸透,潮湿地黏在下颚处,脸色惨白得吓人,颈脖手背上暴出了一条条骇人的青筋。
陈栖将男人双手都死死在了身后,他冷冷盯着几乎脱力的男人,讽刺道:“自作自受?”
燕寰没说话,而是垂着头,下颚淌下冷汗,他沙哑轻轻道:“你还生气吗?”
他做了那么多错事,却从来没得问过面前陈栖一句生不生气。
男人低低道:“第一辈子我不是故意的。”
陈栖有些愕然,手下的动作下意识顿了顿,迟疑望向满头冷汗的男人。
燕寰疲惫脱力抬头,他双手都被陈栖死死压在身后,只能微微俯身,低头咬住陈栖的黑色手套,慢慢将手套咬了下来。
他嘶哑道:“电击仪开关最高级需要审判者的指纹。”
他抬眼轻松认真道:“我死不了的,陈栖。”
满头冷汗的男人认真说着,他想到不再好的法子了,只能笨拙地将陈栖惹得急了,陈栖才会对他下手。
陈栖骤然卸了力道,直起了身子,看着面前的男人脸色惨白带着点踉跄扶着桌子,歪着脑袋静静望着他。
陈栖深吸了一口气,将电击仪开关狠狠砸在桌子上,胸膛浅浅起伏了几下,裹着寒意朝外头门口走去,狠狠摔上审讯室的门。
燕寰怔住在原地,慢慢垂下了眸子。
没过多久,男人缓缓蹲下来,捡起了那副被陈栖遗落的黑色手套,放进了怀里,沉默了半响后,他自言自语嘀咕道:“也不亏。”
如果电一次送一样陈栖的东西,他说不定能立马考虑将整个审判处的电击颈环都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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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室外,楚深神色复杂地望向裹着寒意出门的陈栖。
陈栖很少失态,这是第二次在他面前失态。
两次都是因为同一个人。
不知怎么的,楚深内心深处猛然升腾起些许微弱的不安,虽然他在心里不断告诉自己,不过只是一个疯子罢了,陈栖绝对是不会喜欢这种游走于规则边缘之外的人,但心底依旧存在着些许不安。
楚深下意识开口叫住了陈栖,陈栖脚步顿住,转头望着他,他扯处一个笑道:“里面怎么回事?”
陈栖没说话,深吸一口气咬牙:“遇到了条疯狗。”
气氛凝固了几瞬,楚深笑容僵住,而后假装轻松笑着道:“赶紧审判完就送到惩戒处那边吧,也省得你心烦。”
陈栖抬眼,望着楚深,半响后才道:“好。”
他没有问为什么楚深瞒着他,明知道燕寰就是第一个任务世界的主角,却依旧跟他强调说两辈子任务世界的燕寰都是npc,也没有问楚深催促他赶紧审判的原因。
楚深只望着他,唇边的笑意淡了淡,沉默了下来,想说些什么,却始终没有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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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审讯室里加了一道透明玻璃墙,陈栖坐在玻璃墙的一头,眯着眼看着玻璃墙那头认错态度良好的男人,气息有点冷。
今天燕寰就是嘴里开出一朵花来,他也不可能会走出这道玻璃门一步。
陈栖想到昨天被男人压在身下的狼狈模样,阴郁开口念了面前一大堆男人的罪名。
但燕寰只歪着脑袋,笑吟吟配合着他。陈栖每说一项违规事项,他就笑着点点头,十分配合诚恳道:“是的,判官大人,是我做的。”
陈栖阴郁着脸念了十七条,燕寰就诚恳配合点头附和了十七条。
陈栖望着自己辛辛苦苦在数据旮旯堆里扒拉出来的陈年拉芝麻事,在男人口中却轻飘飘认了下来,有种良弓射了瘸鸟的憋屈。
陈栖靠在椅子上,面无表情望着面前认错态度良好的燕寰,抿了抿唇,没说话,只继续念着下一条罪名。
他无波无澜念着,却没想到面前的男人骤然抬起头,在他还没有宣读完罪名时,腰绷得紧紧的,下意识急得咬牙道:“不是我!”
陈栖宣读的这个罪名,是早些年李放风流放荡,因为自身名声不好,便借着燕寰的身份勾勾搭搭上一个小男生任务者,谁知道那个小男生彪得很,惹急了后便直接把燕寰告上了审判处。
那时燕寰惹下的乱子多了去了,多几条违规与少几条违规对他来说都无所谓,索性放任起来。
陈栖眼神微妙抬头,看着椅子上的男人像被踩到尾巴的猫,急得要上窜下窜,顿时觉得心情瞬间就舒畅了。想到那几天土得掉渣的玫瑰花,他慢悠悠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着燕寰的第十八条罪名。
宣读完毕后,椅子上的燕寰紧紧咬着牙死死盯着陈栖道:“这条我不认,不是我干的。”
陈栖靠在椅子上,懒懒道:“名字就是你,你当年也认了,怎么,乱搞了不承认?”
燕寰快要疯了,当年上百条快上千条违规记录,他压根就没有查看过,除了吴楚,也没几个敢顶着他名号兴风作浪。
他整个身子都绷得紧紧的,快要急疯了,只能朝着面前的陈栖急急忙忙委屈解释道:“真的不是我,我当年真的没有做!”
陈栖不信,带着点愉悦继续道:“搞了就是搞了,敢做不敢当?”
燕寰气得浑身都在发抖,铺天盖地的委屈像是要活脱脱淹死他,他颤着唇咬牙委屈激烈道:“不是我干的!我要去主神空间申诉!”
陈栖没理他,挑眉道:“你去啊,要不要我给你指路?教你怎么递交上去?”
燕寰委屈得嘴唇都在颤抖,死死抿着唇,胸膛重重起伏了几下。
不知道为什么,陈栖看到他这副小模样就心情不错,一边慢悠悠盖着第十八条罪状的红章,一边假惺惺道:“你委屈什么,你这个年纪出去搞这种事情不是很正常吗?”
他一边啧啧地望着委屈得嘴唇都在发抖的男人,昨天不是把他怼桌子上不是很牛逼吗?这会怎么委屈得像个小白菜一样?
男人垂着头,浑身都散发着阴郁的气息,死死抿着唇,然后抬头对面前的陈栖轻轻自嘲沙哑道:“你是不是觉得很高兴?”
“终于有个光明正大的借口来拒绝我这个疯子了。”
陈栖一愣,被面前男人一股子的怨妇劲给震慑住了,好像下一秒就能当场化身为泼妇,将审判室搞得天翻地覆。
陈栖下意识硬邦邦道:“我没有。”
燕寰胸膛重重起伏了几下后瞪着他,情绪激烈道:“你就有!你就是这样想的!”
男人的否定过于坚决,情绪激烈,理直气壮的模样仿佛当场抓奸的绿帽老公,振振有词对着陈栖激愤道:“你肯定就是这样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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