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捡几乎是一瞬间就被激怒了,挥动着拳头想一拳把眼前这个混蛋打得稀巴烂,然后才刚起势,就被无处不在的1018电了一下。
“不可以打架斗殴哦^_^”
秦书抬起下巴,傲慢的打量了小捡一眼,轻蔑道:“不自量力。”
平日里那些温文尔雅,一遇上有关白荼的人或事,一下子就荡然无存了。
“秦书,你来一下。”余鳄已经换上了干净军装,在驾驶室门口向秦书招了招手。
1018闻声将秦书和小捡的限制解开,两个人这才得以行动自由。
小捡在心里嘀咕了一句:“人工智障。”
秦书径直从他面前走过,过程中还压低声音飞快地说了句:“你最好给我老实点。”
小捡闷哼一声,不置可否。
余鳄把秦书带到驾驶室,顺手把门也给关上——他潜意识里总觉得隔墙有耳,也算得上是职业病了。
“那个人是谁?”
秦书稍一想,就明白余鳄指的是谁:“他叫小捡,是小殿下身边的奴隶。”
“奴隶?”余鳄皱了皱眉。
他在首都星待的时间短,两次和白荼近距离接触都没有见到过这号人物。
“是个Alpha?”
“嗯。”秦书点头,顿了顿,又说:“他的腺体好像被破坏了,严格意义上来说,现在并不能算是真正的Alpha。”
余鳄下意识的松了口气,一个失去腺体的Alpha自然不足为惧。他跳过小捡,向秦书问起了白荼这两三年在首都星的情况,后者碍于两人之间见不得光的关系,刻意隐瞒了很多,挑挑捡捡说了个大概。
“看样子茶茶这些年过得很不错,没有受委屈。”余鳄很满意,诚恳的对秦书道谢,“多亏了有你在。”
秦书眼神闪烁了一下,泛着意味不明的光。
看着一腔情深的上将大人对着自己这个奸人真情实感的感谢,可真是,让人心情大好啊。
“飞船能源供给不够,只能就近停在其他星球了。”
余鳄仔细查看了飞船数据,几步走到驾驶台,将自动驾驶模式切换为了手动。
秦书:“那我先出去了。”
余鳄随口“嗯”了一声,头也没抬,认真分析着轨道方向。
秦书背对着余鳄,玩味的笑了笑。
他一退出驾驶室,就转到了白荼的休息室里。
“叩叩——”
没人应答。
秦书敲门的手指顿了顿,贴在门缝边,轻声问道:“小殿下?”
他又等了好一会儿,才从里面隐约传来一声小小的“进”。
按耐住心脏处莫名其妙涌上来的躁动,秦书进去后随手关上门,倒了杯温开水递给白荼。
大床上的小鼓包动了动,从里面伸出一只白嫩嫩的小手,把水杯接了进去。
秦书虽然看不到被子里面的情状,但他凭借日常经验,大概能猜到这个小家伙鼓着两颊喝水的样子肯定像极了一只小兔子。
他的嘴角扬了扬,眼底荡开的笑意比任何时候都真实。
白荼喝完水,把杯子放回床头柜,翻身坐了起来,靠在抱枕上看了秦书一眼。
“你这时候来做什么?”
他似乎忘了刚刚才经历过一场猛烈的□□,现在身体上到处都是斑驳的痕迹,被子只遮到腰臀,将整个白皙中夹杂点点吻.痕的上半身都露了出来。
偏偏神色又那么坦然,那么理直气壮,让秦书连一点亵渎的念头都升不起来。
“我……”向来巧言令色的男人这次却卡了壳,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没等他“我”出个所以然来,白荼就先发难了:“你知道那架机甲是余鳄的吧,为什么要撒谎,还拦着我不让救?”
他的眼神不算咄咄逼人,反而比平常无理取闹的模样要淡上几分,可就是让秦书觉得,自己是个正在接受审判的犯人一样。
他沉默了一瞬,在白荼绵长的目光中低下头,算是默认了。
“给我个理由。”
“在知道答案之前——”秦书抬头,目光灼灼的看向白荼,眼神里蕴藏的感情炽热的像是要把他烫伤。
“我想先问小殿下,在你心里,到底是余鳄更重要,还是我更重要?”
白荼下意识的偏开头,是一个逃避的动作。
他应该像往常一样用甜言蜜语去哄骗这个男人的,可也许是秦书问这话时认真地过了头,白荼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他了。
秦书低声笑了笑,“我问得太蠢了。”
明明从头到尾也只是在欺骗这个看起来又蠢又天真的小殿下而已,结果到了最后,他居然也犯起了傻,还问了这么一个蠢到家的问题。
秦书跳过了这个话题,回到了一开始白荼提出的问题上。
他慢慢的解开袖口,将左手疤痕交错的手腕露了出来,在白荼疑惑的目光中缓缓道:“小殿下应该很眼熟吧?”
“两年前你在余家后花园发.情.的时候见过。”白荼记得很清楚。
秦书看着那道肉红色的痂,笑了笑。
不仅见过,还舔舐过。他想。
“但这和余鳄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秦书重新扣好袖子,“毕竟,死掉父母的不是余鳄。”
他说起这些沉重的话题来,语气轻快得仿佛置身事外一般。
“我和余家的关系,想必小殿下也略有耳闻。其实传言也没错,不止在大众眼中,就算是在叔叔阿姨和余鳄那里,估计也是这么认为的。”
“什么救了余万赢所以对遗子心中有愧多加照料啊,都没错。我父亲是个真正温柔善良的好人,余万赢也是个正直的好人,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那个时候,我只是个五六岁的、特别想爸爸的小孩儿,可是我爸爸死了,为了救一个跟他毫无血缘关系的人。”
正如白荼不理解他为什么会恨余鳄一样,秦书也不理解一个有家庭、有孩子的人为什么要拿命去救别人。
五六岁的小孩子懂什么,只知道伴随着父亲死讯传回来的同时,连个完整的尸身都没有——早就和虫族同归于尽,炸成粉末了。
所有的遗物就只有几件穿过的旧衣服,连可供缅怀的照片都没留下。与之伴随的是无法接受丈夫遇难濒临崩溃的母亲,那个原本优雅迷人的女人,一夜之间就变得疯疯癫癫的,拉着小儿子,嘴里念叨着要跟着下去,一家三口团聚。
“不是我自己划的,”秦书表情漠然,“在某个雨夜里,妈妈抓着我,拿着爸爸生前留下来的小刀,要带着我一起死。”
一刀又一刀,像每年父亲回家在门框上刻下的身高印记。
具体的过程秦书已经记不太清了,只知道很疼,特别特别疼。可他挣扎不了,只能看着从母亲手腕上流出来的暗红色血液和自己的混杂在一起,被雨水冲刷得淡淡的。
也是因为童年这场遭遇,所以秦书后来只分化成等级最低的Alpha——他身体被弄垮了。
“他们都说余元帅对故人之子真好,不仅接到家里抚养长大,还安排进军校,当官,一辈子顺风顺水,风光无限。”
“但那是用我爸爸的命换回来的,我宁可他最后是个逃兵,也好过死在战场上。”
“我当然恨余鳄了,说迁怒也好,我倒是挺乐意对调一下,当年让余万赢死。”
秦书笑了起来:“我想,我应该也很乐意让爸爸把他接到家里抚养成人,就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了。”
没有人会愿意。
“抱歉——”
“你对我有什么可感到抱歉的呢,你不欠我。”
秦书的手指轻轻贴在白荼嘴唇上,柔软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暧昧的揉捏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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