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天到此为止,时璟删掉了已经打出来的谢谢两个字。
另一边,谢吟寒站在医院五楼的服务台,一手提着装粥的保温桶,另一手提着只不透明的袋子。
他收起手机转头走到服务台跟前。
坐在电脑前的护士小姐姐抬起头,就见到一张虽清俊偏偏透露着生人勿近气场的冷脸。
护士小姐姐小心翼翼着语气开口,“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吗?”
在他哥身边待久了,谢吟寒身上乖戾散了些微,他学着时璟的礼貌,不自在回了句,“你好。”
“今晚五点后,能帮我把这袋子转送到517病房吗?”谢吟寒补充,“不要让他知道这些东西是中午送来的。”
护士小姐姐的眼在他脸上移不开了,下意识问,“这里面都是什么呀?”
他冷淡道,“草莓跟酸奶。”
护士小姐姐一下就懂了,这517八成住的是这位小帅哥的女朋友,这么少女心的。
喝酸奶还要配上草莓!
有这么帅的男朋友吵架看见这张脸都得瞬间没脾气吧?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
护士小姐姐又问,“您为什么不自己送进去呢?”
这回谢吟寒终于没忍着脾气回答,他退后一步,微不可查的道了声谢,走到旁边的垃圾桶前,扔掉了手里的保温桶,里边是他下厨煮的一碗粥。
留下护士小姐姐脑补了三千字情侣吵架后,小狼狗如何如何后悔,偏偏死傲娇不敢去哄的小甜文。
又觉得有点心酸。
傍晚,服务台前挂的时钟刚到五点整。
值班的护士小姐姐就坐不住了,她这一下午除了工作,都在想着那位小狼狗的事情。
偏偏她是今天中午才开始值班的,517的病人早上住进来,又很安静,一下午都没有出来走动过。
她拎上了那只纯白色的购物袋,兴致盎然的走到了517门口,理了理刘海才轻轻叩响了病房的门。
几秒过后房门从里拉开了。
她看到一位身材偏清瘦,穿着病号服的小哥哥。
苍白的肤色都没能遮盖住,他很艳很漂亮的长相,护士小姐姐说话都结巴了,“您,您好,这是午……五点不到有位小狼……男生留给你的东西。”
果然好看的男孩子都抱团!
时璟垂下长长的睫毛,看着她手里的带子,温和地道了声,“谢谢。”
护士小姐姐立马回,“不客气不客气,有什么事情您都可以按病房里的呼叫器,我会很快来的。”
时璟依然笑着,“麻烦了。”
“不麻烦,有事不要憋着啊!”
“谢谢您。”
合上病房的门,时璟走到窗前的茶几上,放下手里的袋子。
解开系在一起的带子,看见了里面安静平躺着两盒包装精美的新鲜草莓,以及几瓶在学校里他常买那个牌子的酸奶。
他明明记得家里没有这个牌子的酸奶,难道是佣人小姐姐今天新买的?
他拿了瓶酸奶,拧开盖子喝了一口,眼中都是餍足,不由对谢吟寒印象更好了几分。
—
世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最终时璟住院的消息还是传到了父亲的耳朵里,他身体不好,住院也是家常便饭。
解释了好久只是胃痛,并不严重,父亲那边才没有撂下工作来医院看他,几天没见谢吟寒,时璟小日子过得相当自在。
虽然跟贺弦住在同一屋檐下,但这几天也没有见到贺弦的身影,大概他工作真的很忙。
某个月黑风高的晚上11:30,时璟忽然觉得口渴,从床上坐起来开了病房里的灯,才发现放在床头柜上的水杯空了。
医院里的净水器在走廊的总服务台旁边,踩着拖鞋,他走出了病房的门。
月光穿透走廊尽头的落地窗堆在地面上,顺着银白的亮色往窗边望去,他看到了手里拿着只菩提子手串,站在落地窗前高大挺拔的身影。
是贺弦。
贺弦望着窗外的浓黑夜色,尽管身后开门的动作很轻,他还是敏锐的辨别出了是哪间病房。
他头也没回,散漫开口,“时璟?”
身后人犹豫了一下,才慢慢朝他走了过来。
初放下高强度的工作,住在这巴掌大小的病房也算是一种别样的享受了,他总觉得自己这些年来虽然行事不讲情面,但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怎么就忽然被人算计上了。
原本他是并不相信时璟的,怎么可能就碰巧撞上那辆轿车停在车位。
但事实就摆在眼前,他不相信时璟也要相信事实。
还有另一件事实。
“贺龄有没有跟你说过,你很像一个人。”
时璟实话实讲:“……有过。”
贺弦懒洋洋转过脑袋。
视线还没来得及扫到时璟,便看见走廊另一侧的安全通道处,一位穿着一身黑的男人走了出来,黑衣人与他目光相撞,或许是心虚或许是别的原因,黑衣人忽然转身跑进了楼梯里。
贺弦把手串塞到了时璟手里,迈开腿便朝安全通道追去,贺弦工作时间也是经常健身的,学生时代他当过体育生,自然不可能让这人逃掉。
时璟拿着小水杯,已然懵了,每晚住院部的保安的确会在换班前放松警惕,也有部分人会出现早退的现象,所以这人是观察了几天才终于蒙混进了住院部?
因为怕吓到其他病人,医院不允许保镖站在走廊,贺弦这几天。过着养老般的日子,早让保镖们各回各家了。
万一黑衣人有同伙,岂不是很危险。
他立马掏出手机给贺龄打去了电话。
等待接通的空档,时璟抬步朝安全出口走去。
电话因为长久未接听而挂断,贺龄那边应该已经睡着了。
时璟已经走到了服务台,转到服务台前敲了敲护士小姐姐的桌子,“您好,能找两名保安过来吗?”
护士小姐姐询问了情况答应下来。
时璟真不是不想帮忙,是真的追不动啊。
一路下到二楼通往三楼的楼梯,累到气喘吁吁,终于看到了被擒住的黑衣人,以及死死揪着黑衣人领口的贺弦。
时璟来不及平复呼吸,就走到了两人旁边,贺弦转过眼来看着他,“这人绝对是奔着我来的。”
时璟摘下了黑衣人的鸭舌帽,还没被谢顶的脑壳晃到,就感受到了指尖有些许粘稠。
他抬起指尖就看到了不小心沾到了帽子上的红色液体,忍着不适扒了黑衣人口罩,他看到了尽管脸上沾染着血迹,却遮不住尖酸刻薄的面相的边柳山。
他平复了一下呼吸,把手指递到贺弦面前,“报警吧。”
边柳山这时候才从复杂情绪里回神,不可置信地对他道,“你看清楚,我是你舅啊!要报警抓自家人,你还有没有良心?再说你凭什么抓我,就因为晚上我来了趟医院?”
“他是你舅?”贺弦单手整了整衣襟问。
时璟不置可否。
贺弦说,“贺龄都跟我说过了,你有拿电话出来吗?”
“没有,贺龄都跟你说什么了?”
“电话在我口袋里。”贺弦说。
边柳山不知道犯了什么事,整个上身都在发抖,语无伦次说,“我真的没有做什么坏事,我就是来看看我外甥,我真的没有啊!放……放过我吧,真的没有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啊!”
时璟凑过去从他兜里拿出了手机,没有锁屏,他找到电话簿两句话汇报了案情跟地点。
边柳山整个人仿佛泄了气的球,听见时璟挂断了电话,瘫在墙角,死人一般眼里空洞无神。
贺弦才不轻不重地解释,“贺龄说他妄想用他儿子代替我走失的弟弟,我父亲知道这事以后派人警告了他几次,也拿回了我们家被他敲诈走的东西,没想到他死不悔改。”
两人缓了一会气,贺弦才觉察到正被他抓着衣领的衣领不对劲,抬手就看到了掌心都是粘黏的血迹。
他抬起一脚,踹在了边柳山的胸口,“你是不是杀人了?”
上一篇:小祭司的养猫(狮)日记
下一篇:让我当替身,你也配?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