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车晃悠悠驶出市区,一路往南边的荒郊开去,窗外街景的乡野气息越来越浓厚,高楼大厦退场,一桩桩矮房村庄占据路边。
朝扬闭眼听歌没发现这些变化。
他和廖星辰共用一副耳机,一个左耳一个右耳,列表塞的全是缠绵情歌,目的是给等会儿的偷食禁果做情绪铺垫。
他管这叫提前进入状态。
半小时后,公车终于抵达终点站,听歌听到快要睡着的朝扬被廖星辰牵下车,在看到面前【青山】两个魁梧大字的时候,朝扬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处。
耳边的男声还在激情唱:“就让我吻你吻你直到天明,就让我穿过你的外衣和你的内衣…………”
某小处男梦醒时分,他摘下耳机,揉了揉惺忪睡眼,不可置信地环顾了一圈四周,除了山还踏马是山,青葱葱野茫茫,无处不透着大自然的味道。
所以酒店呢?
他那么大一个酒店呢?
这厮终于想起了当初【看电影事件】的悲惨教训,却还在做最后的锤死挣扎,因为他不想希望就这么破灭。
“你……”
朝扬喉结滚了滚,问:“不会是想和我来一场野战吧?”
廖星辰低头给徐磊发信息,说:“野战?就四个人玩什么野战,而且今晚人家都放假关门了。”
“你想玩?下次再带你来。”
四个人,什么四个人?
今晚不是踏马的二人世界浪漫约会么??
朝扬刚要开口,右前方,青山大门处晃出来俩黑影子,一高一矮,高的那个留着寸头,一嗓子嚎得像破锣喇叭。
那傻逼在黑夜之中喊:“靠,你们终于来了,我和老宋都在这儿等二十分钟了!”
“……………………”
朝扬一个没忍住,骂了句粗:“我勒个去。”
四人终于碰头,站在入口处等观光车下来接。
朝扬还是没能接受这个惨痛的事实,他垂头丧脑,坐在花圃带前,吊着最后一口气儿问:“你不是说,要带我去外面过夜么?”
廖星辰双手插袋长腿伸直,答得十分混蛋:“嗯,今晚我们在山顶过夜。”
直接被宣判死刑,朝扬最后一口气儿都没了。
他是被硬生生拖上观光车的,共赴巫山惨变攀登青山,原以为今晚可以和男盆友擦枪走火缠绵到天亮。
结果就连野战店都踏马关了门,他连摸枪的机会都没有!
曾经的希望有多大,现在失望就有多大,朝扬越想越气,偏偏不能明说,说出来会显得自己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
星空科技馆在青山的山顶处建了个观星基地,今晚的露营点就在基地旁边。报名的人不少,宋连飞费了好大的劲,才花高价抢回来两顶帐篷。
基地中心是观星大本营,除了观星台,周围还有一些便民小摊贩,卖什么的都有,还有人在弹吉他唱歌,华灯结彩好不热闹。
主办方老早就把所有帐篷搭好了,从防潮垫到睡袋夜灯,一应俱全。也算对得起宋连飞的钱。
几人按照帐篷上的编号找到地方,离大本营有点远,买东西上厕所都不太方便。但胜在安静,从北面望过去是石江市区。
这个点,所有人都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和忙碌,倦鸟归巢和家人围坐在一起赏月,吃月饼,高楼万家灯火里有欢声笑语。
想起自己片刻前也是那温馨灯火的其中一员,朝扬满腔的解郁,瞬间就被洗涤干净了。
就像廖星辰讲的,他们的一辈子很长,自己不必急于这一时半会儿。
为了给他辰哥的爱情创造机会,徐磊识相的拉着宋连飞去大本营买东西。
俩人走走逛逛买了一堆零食小吃,徐磊看到有摊位在卖啤酒,瘾又上来了,不顾宋连飞的死命劝阻,豪言要了一打。摊主送了他一副扑克牌。
廖星辰懒癌发作不想动,拉着朝扬躺在草坪上看星星。
星空科技馆把观星基地建在青山不是没有理由的,这里远离市嚣,海拔够高,仰头便能望见漫天的繁星。
朝扬瞥见那浩瀚星河中有一颗星星特别的耀眼,他伸出手朝它虚空一握,说:“老廖,我想起了一句诗。”
廖星辰懒懒地嗯了一声,漫不经心问:“什么诗?”
朝扬凑过去,学着廖星辰在他耳边低声讲话的样子,背了句诗:“手可摘星辰。”
廖星辰心思微动,转头就把人摁在了草地上。
…………
徐磊宋连飞采购回来的时候地上的俩人刚分开不久,朝扬作死撩拨,最后却把自己搞得脸颊绯红一片,廖星辰倒是在旁边一脸的淡定。
宋连飞纳闷:“山顶今晚气温十八度,扬,你可别跟我说你热啊。”
朝扬用两只手扇风:“我,我刚才无聊去跑了一圈。”
徐磊在旁边心想:要命,小扬扬都无聊到跑步去了,他辰哥的爱情之路看来还很漫长!
天空划过一粒流星,人群惊呼纷纷喊着赶紧许愿。
宋连飞和徐磊双手合十,虔诚念叨:“请流星保佑我稳上医大。”
朝扬也许愿:“保佑我下个学期进实验班。”
廖星辰连同类的醋都要吃:“求它保佑不如求我来得实在。”
不愧是小学就看时间简史的人,廖学霸开始科普:“你们知道流星的来由么?是陨石坠毁,可能还没穿过大气层,它就燃烧没了,渣都不剩。”
“你们确定要对着他许这么大的愿?”
“不太吉利吧?”
朝扬:“……”
徐磊:“…………”
宋连飞:“………………”
徐磊偷偷把这位终极理性份子拉到一边,由衷劝说道:“哥,港真的,你这么不浪漫,是追不到人的。”
终归还不是会欣赏大自然风景的年纪,这几位青葱少年观星观了不到半个小时,就觉得快踏马无聊死了。
徐磊拆开酒摊老板送的扑克,说:“我们玩斗地主吧。”
朝扬不会打牌,也没什么兴趣,抱着包黄瓜味的乐事薯片在旁边观战,薯片吃完了又开始嗑瓜子。
终于吃得口干想找水喝,翻了半天发现只有啤酒:“靠,你们俩酒鬼投胎啊?连瓶饮料都没有!”
宋连飞一手烂牌被迫当了地主,他出了个最小的顺子,心烦道:“别看我,是你家石头喊买的,他说男人有酒就够了,不需要其他。”
“你家石头”这个称谓直接刺激到了某人,廖星辰手一抖,丢了对大鬼小鬼下去。
和他同为农民的徐磊直接喷了:“哥!?你踏马开局就王炸啊?”
自损一千也要杀敌八百的廖星辰冷哼了一声,然后宋连飞就开启了疯狂被虐模式,几局过后,他终于承受不住了,把手上的牌往草地上一拍,怒目质问:
“廖大哥,廖爷,这局我踏马和你一边的啊,干嘛老压我牌?!”
夹在中间的徐磊无辜受到牵连。
本来友谊的小船就不怎么牢靠,几轮地主斗下来,三人都快要反目成仇了。
为避免惨案发生,他们决定放下扑克握手言和,收拾完残局,他们这才注意到,一直观战的朝扬竟然悄无声息自己干掉了半打啤酒。
这会儿光抱着空酒瓶发懵,不说话也不动,俨然一副入定参佛的状态,喊他名字他用傻笑回你。
大本营那边的商家已经撤摊了,还剩几名天文爱好者等着超级月亮的到来,远处的石江市区也暗了下去,万籁都寂。
宋连飞看了眼手机,发现竟然已经凌晨一点了,困意上头到点睡觉。
帐篷两人一顶,怎么分配成了个问题。徐磊本来想着他和宋连飞一顶,然后把扬扬送到他辰哥怀里去。
但徐磊不知道该如何开这个口。
同龄人向来比大人敏感,宋连飞看得出朝扬和廖星辰从小关系就不好,也看得出徐磊和廖星辰关系很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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