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夏松了口气,道:“那就好。”
只要他们过来,将姑姑搬上船,到达下面的镇子对她的身体好些。
下午时分雨势越来越小,司正南等人出现时雨才彻底停下,大家看到各自没事才放下心,随后见受重伤的欧阳信英时全揪起心来,欧阳信英的几个丫环直接当场哭出声。
他们小心翼翼将欧阳信英抬上船,幸运的是这里的水很深,船靠得极近。
舒适的床上,欧阳夏为了她的伤口将她身上的衣服全部剪掉,让侍女给她穿上下身裤子和里衣。
头发上有许多的沙泥,欧阳夏小心翼翼挪动下她,让侍女给她清洗头上的泥沙。
干净的水端进来,出去的时候没有一盘是清澈的,全部混浊不堪,直到洗到第十二盘才算干净。
自始自终欧阳夏都守在她的床边,他不能离开,如若没有他挪动,侍女绝对会碰到她身上刚接好的肋骨。
做完这一切,侍女拿着毛巾为她拭干发,欧阳夏小心翼翼挪好她的身体,再次为她上药。
望着红肿的伤口,欧阳夏眉头微皱,因为渗了河水,感染得十分严重。
如果有抗生素在这里就好了,打一针什么都可以解决,而不是靠灌药来消炎。
欧阳夏没有任何一刻如现在般感受到古代条件的落后,简直就是巧妇难成无米之炊。
他拿出银针再次为她施针,让她体内的药效以最快的速度发挥出来。
司正南,周正东,韦传三人站在屏风外,见到他出来忙迎上前。
“怎么样?”
“姑姑伤有没有好转?”
“有没有发烧之类的?”
欧阳夏轻叹一声,望向他们,道:“脚断的脚骨可以养回来,可她受伤落水受到感染,十分难办。”
“会怎么样?”韦传不懂什么感染,但知道是不好的情况。
欧阳夏道:“感染的话弄不好,一定会死的。”
几人深吸口气,异口同声道:“那如何是好?”
“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欧阳夏随后坐下来,拿起旁边的笔写了个药单,等下船靠崖后就上去捉药。
因为欧阳信英的关系,他们的船以最快的速度在江上行驶,终于在二个时辰后绕道回到明安城内。
他们火速回了驿馆,馆长看着浩浩荡荡回来的人傻眼,见到有伤者吓着一跳。
众人再次小心翼翼将欧阳信英抬回之前她睡的那张床,见到她唿吸还算顺畅,真正放下心来。
坐在椅子上,周正东皱眉道:“都不知道我们在折腾什么?”
“昨天日子定然和姑姑犯冲,闹了两天一身伤回来这里。”
明明之前还好好的,回个家差点命都翘掉。
几人先回房梳洗,欧阳夏给大家都开了药泡药浴,防止风寒。
欧阳夏先喝完一大碗姜汤才泡澡,出来后顿时觉得神情气爽,整个人舒服不少。
想想也是,湿了一身又两天没洗澡,没生病都算运气好。
刚出来就听到屋内传来小鹰的叫声,欧阳夏看到小榻上他的小鹰饿得正啄小桌子,见到他过来忙死命扑着翅膀。
让下人切些肉过来,欧阳夏抱着它走出去。
捧在手里才发现它身上很干净,看样子馆长有好好帮他侍候着。
院子内,司正南三人正坐商量着这次的事情,见到他过来忙招手。
将金果放在桌上,欧阳夏道:“你们可有什么线索?”
司正南微皱眉,道:“据当时船上侍卫和丫环的描述,杀手个子极高,孔武有力,下手十分利落,其中一个丫环看到凶手颈间有个大大的黑色胎记,左手手背有条十分狰狞的伤疤,这是唯一的线索。”
周正东道:“会不会是孙家派来的?”
“不可能。”欧阳夏直接否认,道:“孙家还没这个胆。”
孙铭是个利益分得极清的男人,以前怠慢姑姑完全是因为他以为姑姑不会和离。
就算他会派杀手过来也不会是现在,姑姑是个妇人,与人从无结怨,如若有事别人第一个想到的会是他。
韦传语气愤怒,道:“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干的,我直接将他削成片。”
欧阳夏抚着金果的头,道:“如若我猜得不错,该是杀皇甫惠的人做的。”
这话出来,几人倒吸口气。
司正南皱眉,道:“阿夏你的意思是说,对方是太子那方派出来的。”
“不是太子,是另一个主谋。”
欧阳夏说到这里,眼里若有所思,脑海里划过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
他总有一股感觉,好像他们出京后的一切都被人掌握在手中。
“你怎么知道的?”周正东却不认同他的说话,觉得有些联不上。
欧阳夏凝视他,道:“因为这个推理最妥当,我姑姑从来没有和别人结过仇,哪里来的仇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姑姑身上的伤口和那天皇甫惠身上的伤口一模一样,是同一把剑所为,连深度都所差无几。最大的差别就是,一个在胸前,一个在腹部。”
杀手是个专业人士,不是暗卫,就是私人养的死士。
司正南霎地站起来,道:“我立刻给皇叔写信。”
这件事情已不能算是私仇,扯上太子,扯上他,他一定要皇叔派人来。
他们都还是孩子,这样的事情已和国家大事沾上边,绝不能被忽略。
这一次欧阳夏没有阻止他,和太子扯上关系的事情从来不是小事,更何况对方处于暗处,他们十分被动。
对方和太子联手很正常,但是为何要杀姑姑?难道,姑姑在他的计划中起到什么作用?
第101章 清醒过来
欧阳信英三天后清醒过来,众人才算是真正松了口气。
几天几夜没有好好休息过的欧阳夏放下心来,他真怕姑姑有个什么万一,到时候如何和姐姐交代。
欧阳信英望着满脸憔悴的欧阳夏,眼泪一下子流出来:“阿夏,哭什么?”
欧阳夏才发现自己眼眶不知何时早就通红,忙笑道:“我是高兴姑姑能死里逃生。”
“傻瓜,姑姑没事。”握着他的手,欧阳信英心疼道:“是不是你都守着我?”
她的丫环忙跪在她的床边,哽咽着声音道:“主子,如若不是世子,您早就。。就是。。呜。。现在没事太好了!”
欧阳信英听到她的话,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身上好疼,特别是左脚和腹部剧痛难当,仿佛身子不是自己般的动弹不得。
“姑姑莫动。”欧阳夏看她试图想坐起来,忙将她压下:“你腹部被刺伤,肋骨断了两更,脚骨也断裂,这半年都不能随意下床。”
欧阳信英听到他的话才知道自己捡回一条命,脑海里浮想被推下河的那刻,心有余惊。
丫环继续哭着道:“主子有所不知,如若不是世子医术高明的话,您都好不起来。”
欧阳信英讶然:“阿夏,会医术?”
她是听司正南他们说过,只当玩笑话。
欧阳夏握着她枯瘦微凉的手,笑道:“确实,其实从小开始看医术,后来遇上一位老人家,他一身医术无人传,就传给我。这么多年以来他从来不让我在外人眼前露出医术,也不准我提他的名讳。”
“怪不得以前你就爱看这方面的书,原来如此。”
欧阳信英对他的话可以说是百分之百的信服,心里满是骄傲。
她的阿夏,真的又努力,又完美,将来不知哪家天仙般的姑娘能配得上。
欧阳信英到底重伤在身,才说几句就又沉睡过去。
这是欧阳夏故意加了些可以助眠的药掺在其中,让她多时间休息,以免牵动身上的伤口。
司正南派出不少人出去,对于凶手的线索还是一无所获,欧阳夏又被武昌候给请到三江楼去。
此时的皇甫惠已清醒过来,武昌候和两儿子可以说是谢天谢地,看到欧阳夏更加觉得亲切,恨不得拥抱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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