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青年的呼吸变得急促,周远才慢慢退出来,四片唇瓣间拉出一道淫/靡的银丝,让人脸红心跳。
邱白瘫软在男人怀中喘着气,红唇微肿,眼神迷离地看着周远,里面闪烁着情动的光泽。
周远用指腹擦掉嘴角的液体,勾唇一笑,“甜吗?”
“甜。”邱白感受着心脏剧烈的跳动,望着那双充斥着欲望和情意的狭长凤眸。
没有人比周远更甜了。
第19章
时间一点一点溜走,村子里的年味也越来越浓,人来人往都是笑脸相迎,喜气洋洋。
杀年猪,分粮食,结工分。这些村民们最重视的事情都要在年底完成。
大队长手里拿着记分本一个一个的念着。
“李二,上工149天,工分1351。”
一旁的会计算盘打得啪啪响,“九十四块五毛七分。”
李二喜滋滋地上去领钱,身边的人哄笑道:“行啊李二,今年没偷懒啊!”
李二是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在村里这个年纪的男人早就该结婚了,但因为他从前好吃懒做,人又邋遢,没有人家看上他,就这么耽误下来了。
他抹了把鼻子,攥着一把毛票塞进衣服口袋里,得意洋洋地说:“俺妈说给俺娶媳妇哩!”
“真的啊?你妈看上谁了?给咱们说说?”
李二嘿嘿一笑,不算周正的五官显得有点猥琐,“苏锦。”
“苏锦?”周围的人惊讶极了,“那长得像个仙女儿似的人能看上你?你想得可太美了!”
闻言李二有点不高兴,瞪大了牛眼,语气轻蔑地说:“俺咋了,俺家有三间大瓦房!俺妈说了,那苏锦就是个烂货,名声都臭了没人要,也就脸长得好看,不然倒贴俺都不要。”
另外几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李二虽然说话难听,但这倒是真的。前段时间周远去苏家和苏锦撇清关系的事传遍了整个村,谁都知道苏锦喜欢周远,上赶着追男人,反而被嫌弃。
家里有正当婚龄的小伙子的人家,都管好自己的儿子,耳提面命地告诫不许和苏锦走得近,谁也不想把这样不知廉耻的女人娶回家给自己戴绿帽子。
所以这些个小伙子们对苏锦的心情都很复杂,一方面她长得实在好看,总是忍不住被吸引,可心里又难免瞧不起她,觉得她是个不守妇道、不要脸面的婊子。
李二倒是不在乎这些,在他看来,女人嘛,不听话打两顿就老实了,只要苏锦落到他手里,他会“教”她怎么做个好婆娘。
几人正说着,就听见大队长又喊:“周远,上工181天,工分1810。”
会计在一旁敲着算盘补充道:“一百二十六块七毛钱。”
“嚯!”人群哗然,听到目前为止还没见谁赚这么多工分。
“周远怎么这么多工分?”有人疑惑。
“你要是像他那样一天不落地上工,上山捆柴,修水渠,清雪,样样都干,你也能有这么多工分。”
李二撇嘴,不屑道:“再能干也没用,家里有个把药当饭吃的老太太,多少钱也存不住,还不是穷的叮当响。”
“你就积点口德吧,人家也没花你的钱。”
李二轻哼一声,自己看上的女人心里装着别的男人让他如何不生气?可看着周远魁梧健硕的身型,心里在发憷,他就是有再多的怨气也得咽到肚子里,只能背地里嚼嚼舌根发泄一下。
这些人的窃窃私语并没有传到邱白耳朵里,他正站在另一边,眼睛亮亮地望着周远。
看!这就是他的男人,全村最能干,最厉害的男人!不论是现在还是将来,都是最优秀的!
但是他心里更多的是心疼,周远太辛苦了,只要村里有活他都会去做,无论多累多难都不在乎。闲着的时候也不曾在家休息,而是到山上去打猎,采药,再拿到县城去卖。
一整年下来,除了寒冬,竟没有几天是歇着的。
很多次他都想告诉周远不要那么劳累,他有钱可以帮他减轻一些负担。可他也是男人,他明白周远绝对不会接受这样的施舍,所以他只能变着法的买些好吃的,尽量把他的身体养好。
“走吧,回家。”周远拿了钱走到邱白面前说。
邱白点头,他分的钱早就拿到了,只有八十多。因为他实在是干不来那些农活,别人干一天活赚十个工分,他就只能拿七八个……又舍不得总让周远帮他干活,干脆破罐子破摔,偷懒到底。
“远哥儿,过几天去县城买点年货吧,顺便把火车票买了。”
周远沉默了几秒,“好。”
算算日子还有十天就要过年了,他们知青有七天的探亲假,可以回家。
四周寂静,只有脚踩在厚厚的雪地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邱白意识到周远的沉默,侧过头看他,“你不高兴了?”
“没有。”
“那你是舍不得我走?”
周远垂着眼皮,恹恹地点了点头。
邱白还从未见过周远这副样子,忍不住想笑,趁着四下无人,踮起脚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又摸摸他的头发,“只有七天而已,很快就过去了。”
三天后,二人出发去县城采买年货,街上人山人海,供销社更是被围得水泄不通。
周远把邱白圈在怀里,修长有力的胳膊把人流不着痕迹地挡在外头,硬是在汹涌的人潮中划出了一小块空地。邱白见状扭头冲周远一笑,然后仔细挑选要买的东西。
首先要买糖,白糖、红糖、奶糖各称一斤。周奶奶不喜欢喝苦药,喝过药一定要备上糖才行。
其次要买糕点,供销社只有绿豆糕和桃酥,冬天不易变质,邱白就多买了一些。周远饭量大,总是等不到饭点就饿了,买点放着好叫他填肚子。
最重要的是买衣服,过年是一定要穿新衣服的。柜台上摆着蓝黑灰颜色的布匹和毛线,后面挂着各种款式的衣服。
其中一件长款黑色大衣吸引了邱白的注意,他对售货员说:“同志,麻烦您帮我拿一下那件大衣。”
售货员一怔,看了看邱白的穿着,随即笑容满面地拿过来,“同志眼光真好,这衣服是从海城进来的,就这么一件,在省城都不一定买得到。”
邱白摩挲了一下衣服料子,是顶好的毛呢料,里层絮了棉花,摸起来很柔软厚实。在这个小县城能看到这种衣服真是稀奇。
售货员看他动心,又加一句,“很多人想买,但一来这衣服挺大的,一般人撑不起来,二来是价格……”
“多少钱?”
售货员迟疑了一下,“七十六块。”
邱白微微挑眉,还真不便宜,原主父亲是国营厂的车间主任,一个月也就四十几块钱。一件衣服就要花掉将近两个月的工资,怪不得卖不出去。
不过这衣服的质量还真是好,周远穿起来…应该特别帅!
想象着周远挺拔的身材穿着这样一件呢子大衣,邱白心神有点不稳,吞咽了一下,非常阔气地一挥手,“买了!”
售货员立刻喜笑颜开,手脚麻利地把衣服仔细叠好,装在一个口袋里递给邱白。这件衣服在这里挂了几个月了,一直没人买,主任说谁要是卖出去了就给奖励二斤鸡蛋。
没想到真让她碰见个“冤大头”。
在售货员看来邱白花这么多钱买一件衣服可不就是冤大头吗?但在邱白眼里,这件衣服无论是质量、款式还是版型,都属于上乘,就算以他后世的眼光来看,也很不错了。
随后他又挑了一件粗线毛衣,一条黑裤子,一双鞋,内裤袜子,里里外外选了一身,都是周远的尺码。然后给周奶奶选了一件深红色的碎花对襟棉袄,才心满意足地收手。
走出供销社,邱白兜里的钱已经花掉一半了。可他心里非但不心疼,反而更加有成就感。
不得不说,给爱人买衣服什么的,光是想想就让人觉得幸福。
周远在后头任劳任怨地提着大包小包,问:“还要买什么?”
“猪肉村里发了,菜也有,米也有。”邱白数着手指头念叨,“买点白面吧,过年要包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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