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识过的,夜夜辗转难眠,浮想联翩,茶不思饭不想。没见识过的,久闻大名,想要一探究竟。
洛月明每次听到这种夸赞,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很开心,甚至还有点心慌。
后知后觉,可能是被师尊拉出来挡刀。毕竟洛月明打赢了长情,撑破天了,也就是天剑宗胜了道宗,虽然众人有些惊奇,但既是预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
反而是柳宗师竟然输给了座下大弟子,这是令所有人都万万想不到的。但也没人敢光明正大的说什么,生怕惹了天剑宗,再缠上了杀身之祸。
洛月明听说,越清规几个人跑去师尊的殿外跪了一夜,求师尊的原谅,后半夜还下了大雨,几个人淋的跟落汤鸡似的,师尊仍旧无动于衷,殿门紧闭,不肯见客。
原本大师兄也要去的,被洛月明死死缠着,一时说自己头疼,一时又胸口疼,还说自己腰疼,总而言之,只要大师兄敢去找师尊,洛月明就立马扯下腰带,踩着凳子上吊给他看。
谢霜华无奈,同他好说歹说,半分用都没有,又不舍得说重话。
一来二去,柳宗师自己发话了,说要闭关修炼,暂不见客,门中事务,全教给二弟子裴玄度处理。
至于为什么不交给大师兄,众人也都心照不宣,无人敢提。
为此,大师兄夜里搂他睡觉时,还颇有几分愧疚惆怅道:“当时情急,我满脑子都是不准任何人伤了你,竟不成想,伤了师尊。师尊眼下闭关,也不知什么时候出关,门中事务繁琐沉杂,玄度一时半会儿理不出头绪,我有心帮忙,又碍于师尊之命,不敢违背。”
洛月明正趴在大师兄的胸膛上,津津有味的咬那颗鲜红的海棠果子,听罢,就十分善解人意道:“大师兄莫担心,师尊的心胸开阔,倘若当真因此生了大师兄的气,早就想方设法惩治大师兄了,哪里还会闭关。再说了,当时大师兄要是不出手,我早被师尊活活打死了,四舍五入,大师兄没错。”
只是让洛月明比较惊奇的是,柳宗师这回居然如此平静,若按他的性子,应当重罚大师兄才是。也许这次面子里子都丢了,闭关修炼是假,暂且避避风头,待伤势一好,再翻出旧账清算,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洛月明现如今最担心的事情,还不是这个。反而是长情与扶摇,不知为何,还不下山,在天剑宗蹭吃蹭住,时常徘徊在他殿外,也不知做什么的。
就昨个下午,洛月明出去转了一圈,就看见扶摇嘴里叼了个地瓜,绕着红莲池追着白鹤,吓的白鹤“嘎”的一声,一头扎下了池塘,压塌了好几株莲蓬,简直造孽。
而他的师兄长情道长,挽着拂尘立在桥上,面色沉静地道:“扶摇,莫追了,男女授受不亲,那鹤是女子,你我修道,自是追不得的。”
当时听的洛月明分外想过去问一问,那白鹤都长一个样,究竟是怎么分出公母的。还有,地瓜要去皮吃,扶摇连着皮啃是不对的。
但转念一想,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遂背着手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事后,还去寻了裴师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裴师兄想办法,将这两个弄坏莲蓬,还偷吃地瓜的牛鼻子小道士踢下山。
哪知裴玄度处理门中事务,忙得脚不沾地,听罢连头都不抬地道:“跟我有什么关系,事情是你惹出来的,他们说输给了你,留下来给你当随从。你不去烧个高香,跑我这闹什么?”洛月明估摸着他肯定是公报私仇,索性调头就走。还没走出去,又听身后道:“别走,回来,还有话问你。”
等他一转身,裴玄度便缓步从桌子后面绕出来,步步逼近,略带审视意味的打量着他。
洛月明佯装镇定道:“做什么?”
“倘若你肯说服大师兄过来帮忙,别说是踢那两个牛鼻子小道士下山,我将他们团起来,刷上一层油,往木桶里一塞,从山顶上滚下去,给你出气,好不好?”
洛月明一听,就知道他在吹,可表面却佯装非常欣喜的模样道:“哇,裴师兄好厉害!”
等裴玄度也跟着笑了,才往后退开几步,脸色一变,冷哼道:“我信你个鬼,过河就拆桥,当我不知道?”
“你!你给我回来!”
洛月明见他要过来拿人,往门外一跃,哪知迎面同越清规撞了个正着。
越清规一面捂胸,一面慌乱道:“不好了,小师妹的癔症犯了,见人就抱着腿喊爹!师尊闭关不出,大师兄何在?”
第77章 月明觉得自己是个正经人
洛月明一听, 这还了得,当即二话不说,便同两个师兄一道儿去了。
待三人去时, 小师姐正抱着一名女弟子的腿,哭天抢地的喊爹。
可把那女弟子吓得花容失色,一边挣扎, 一边喊救命, 其余弟子们都不敢上前,生怕被柳茵茵缠上了。
洛月明知道她这个癔症, 在原文里还时有病发,也没什么特别的, 就是不认得人,不管见了谁,都抱着人不松手,嘴里喃喃自语, 就只会喊爹。
实话实说, 洛月明当初看文时, 对柳茵茵颇有几分怜悯,不仅连亲爹亲妈是谁都不知道, 还被迫服下了冥丹, 由男转女不说, 还是个智障。
偏偏又生得貌美如花,不知道遭了多少人觊觎。
若是换作那夜之前, 洛月明还挺心疼她的, 眼下却想着,小师姐是不是装的,无缘无故发个癔症, 也不知道想占谁的便宜。
不过一瞬,他就知道小师姐想占谁的便宜了。
便见柳茵茵的眼睛猛然一亮,迅速无比的松开手,往洛月明身上一扑,抱着他的腿喊爹。
就这么一声“爹”,吓得洛月明差点一脚将人踢飞出去,但碍于人多,以及小师姐是个“女儿身”,便强忍着将人踢开的冲动,尽量好声好气道:“小师姐,我不是你爹,来,你先起来行么?这么多人看着呢,你别唤我爹,我怕我会折寿。”
“不好,我不松手,你都多久没来看我了?我想见你,可你就是不过来。我一松手,你就跑了。”
柳茵茵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哪家的清白姑娘,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抱一个男修?
自己虽然年少有为,风流倜傥,但已经心有所属了,生是大师兄的人,死是大师兄的鬼,怎么能做对不起大师兄的事呢?
男女通杀,那岂不就是根烂黄瓜了?
当即便蹙着浓眉,洛月明很不高兴道:“小师姐,为什么你每次只抱我,不抱越师兄和裴师兄呢?”
柳茵茵:“我不爱抱他们,我就爱抱你,你高不高兴?”
这话洛月明没法回答,偏头同二人道:“要不然,还是直接打晕罢?太不像话了!”
裴玄度道:“打晕?你说打晕就打晕?你以为她是谁?她可是师尊膝下独女,天剑宗的宗主之女,岂是你说打晕就打晕的?她现在发了癔症,寻常都是师尊替她诊治,如今师尊闭关去了,你贸然将她打晕,醒不过来怎么办?”
洛月明纠结着问:“那寻常师尊都是怎么替小师姐诊治的?”
裴玄度:“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曾见过!”
越清规清咳一声也道:“月明,既然小师姐只认你,那劳你暂且将人送回房中,我与裴师兄去问一问师尊,该如何是好。”
语罢,二人赶紧让围观的弟子们散开,之后便去寻了师尊。
洛月明看着抱着自己大腿的烫手山芋,颇有几分头疼。
暗暗宽慰自己,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正好左右无人,不如报个小仇。
谁让上回柳茵茵掐他脖子,还将妖丹塞他嘴里来着,倘若不是因此,他怎会被道宗的两个牛鼻子小道士缠上,又怎会成了现如今的半妖之体,拖着一条狐狸尾巴,一点都不威风凛凛。
于是略一思忖,便挣脱开来,往椅子上一坐,双臂环胸的打量着跌坐在地的柳茵茵,不冷不热道:“你方才管我叫爹?那你可知我是谁?”
柳茵茵道:“知道啊,你是我爹,天剑宗的宗主,修真界鼎鼎有名的柳宗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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