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终究不是能轻易相信别人的性子,已经打定主意,要开始留心重奕接下来的每次梦魇,自行判断重奕的梦魇是否会痊愈。
平白又多出十多天的假期,宋佩瑜也加入了大公主仍旧没有散伙的每日团建队伍。
重奕的梦魇能不能逐渐痊愈还有待观察,他的天生不足肯定是在慢慢康复。
难得有这么段闲暇时光,不用来锻炼身体委实是浪费了。
宋佩瑜也开始陪大公主玩后,每日团建队伍的人气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吕纪和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见到宋佩瑜天天出来玩,他也天天出来玩,却不肯主动与宋佩瑜说话,宋佩瑜主动递话的时候,他的反应也矜持的很。
索性吕纪和对谁都那副眼睛长在头顶上的模样,就算是重奕和大公主都没法让他主动低头,宋佩瑜也懒得和他计较。
当除了重奕之外的所有人都天天在外面玩后,性格略有些自闭的柏杨和盛泰然为了合群,也不得不每天都出现。
宋佩瑜见状又屡次邀请重奕来一起玩,屡战屡败之下,终于成功说服了重奕,至此东宫小学堂所有人,头一次在相同的时间做相同的事情。
比他们在学堂上课的时候团结多了。
宋佩瑜心情不错之余,又想到了许多能快速拿出来的稀奇玩意儿。
白天户外运动,跳绳、踢毽子、打羽毛球、玩皮筋,晚上室内团建,打扑克、玩麻将、桌球、真心话与大冒险。
宋佩瑜还被激发了灵感,觉得完全可以拿出个庄子,在咸阳附近开个古代版的主题游乐园。
庄子上的日子越来越有趣,众人纷纷乐不思蜀,连打发人回咸阳与家人通消息的频率都低了下来。
反倒是咸阳那边着急了,在说好的十五天后,永和帝天天从宫中派人来催重奕回宫。重奕被催的烦了,随口说要直接在庄子上避暑。
第二天,肃王就亲自来庄子抓人。
肃王连收拾东西的时间都不给他们,带了三辆马车来,让他们直接上马车,留下仆人收拾东西,过两日再带回咸阳。
平彰和骆勇正在庄子上玩的开心,闻言试图和肃王讨价还价,却一人被拍了一巴掌。
“我看东西也不用收拾了,等你们来这避暑的时候正好接着用。”肃王冷笑着挥手,像是赶鸭子似的撵他们上马车。
“真的?”抱着白猫的大公主瞬间高兴了起来,扯着肃王的衣袖连声问道,“小暑我们还能再来?”
肃王睨了眼宝贝女儿,终究是没能冷下脸,无奈道,“先上车,都出来快一个月了,居然也不想着回家,今日就算是我不来,你母亲和姑母也都坐不住了。”
大公主带着爱猫与惠阳县主坐在第一辆马车中。
剩下重奕、宋佩瑜、吕纪和、骆勇、平彰、盛泰然、柏杨与魏致远面面相觑。
唯一正常的马车被大公主和惠阳县主占用了,剩下两辆青布马车,还没头一辆马车三分之一大,委实让这群少爷们看不下去眼。
“要不我让人再收拾几辆马车出来?约莫着两炷香的时间就够用了。”宋佩瑜主动站出来打破僵局。
肃王对这些臭小子就没有对他宝贝女儿的和颜悦色了,冷笑道,“就这两个马车,不坐就骑马,现在就走。”
肃王话音刚落,已经有人牵着高头大马过来。
好家伙,正好八匹,按着他们的人头来的。
好在他们不是自小习武,就是世家公子讲究君子六艺,骑马还难不倒他们。
只是一路从庄子飞奔回咸阳,少不得要吃些风沙。
众人却越跑越觉得有趣,或者说他们越是见肃王恼怒,越是觉得有股莫名的兴奋夹杂着快乐在心头踊跃。
最先憋不住的是平彰和骆勇,两个人跑着跑着就开始莫名其妙的笑,比谁跑得快似的撒欢往前冲。魏致远下意识的追了上去,盛泰然和柏杨不明所以的追了上去。
吕纪和本没打算跟着他们犯蠢,只是他转头一看,只剩下他和重奕、宋佩瑜还在后面,他还正好在重奕与宋佩瑜中间。吕纪和顿时感觉到一股莫名其妙的紧迫感顺着他的脊背往上爬,他皱起眉头,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也跑了。
宋佩瑜亦是满脸的莫名其妙,他驭马靠近重奕,犹豫着开口,“不然我们也追上去?”
重奕睨了宋佩瑜一眼,宋佩瑜还以为重奕这就是拒绝了,没想到重奕紧接着点了点头,低声道,“走!”
肃王听见后面的动静,猛得回头,平彰和骆勇似刚出笼的猛兽般迎面而来,掀起漫天灰尘扬在他脸上。
他正要问这两个人是什么毛病,后面的人都到了,纷纷擦着他的马飞驰而过,最后是重奕和宋佩瑜,肃王还听见重奕问宋佩瑜是不是不会骑马。
肃王的马也是千里良驹,怎么能忍得下被频繁超过的委屈,不安的挪动蹄子,蠢蠢欲动的想要追上去,肃王连忙让侍卫跟上去,然后半趴下安抚他的马。
头一辆马车的帘子突然被掀开,露出大公主满是兴奋的脸,“父王,我也要下去和皇兄一起骑马!”
肃王脑壳生疼,虎着脸凶大公主,“不许!你看你都和朱雀野成什么样子了?正在外面呢,还想骑马?”
“为什么不能?”大公主一点都不怕肃王的冷脸,“当年姑母还做过监军呢,将来皇兄若是也要上战场,我也去给皇兄做监军!”
肃王目瞪口呆,没明白他出咸阳之前还挺正常的女儿,怎么突然有了这么不正常的想法。正要苦口婆心的和大公主说当年长姐做监军是无奈之举,实在是家中无人可用,就听见女儿娇娇软软的喊他爹爹。
肃王抹了把脸,转头对侍卫道,“找两个人坐后面的马车,将他们的马给青鸾和惠阳牵来,一定要温顺的马。”
侍卫满脸茫然,王爷在说什么?他们哪有温顺的马?
众人疾行回咸阳,没等吃肃王的冷脸就四处散开,各回各家。
翌日众人在学堂上被抓去了勤政殿,永和帝和肃王冷着脸让老师们当着他们的面考较学生们的功课。
众人心中一个激灵,他们在庄子上的日子早就玩疯了,书本长什么样都快忘了,谁能想到永和帝会突然心血来潮考较他们功课?
抱着各种心思,众人纷纷将目光放在了重奕身上。
高处的永和帝冷笑,“朱雀和青鸾最后答,吕纪和、宋佩瑜,你们先。”
宋佩瑜和吕纪和对视一眼,眼中皆是相同的色彩。
死道友不死贫道。
若是重奕和大公主先答,他们说不定会做个人,毕竟人家的家长在上面坐着,他们多少要给重奕和大公主面子。
既然是他们先答……
那就只有祝在他们后面的人好运了,他们实在不想在这里挨了罚后回家还要挨罚。
宋佩瑜和吕纪和确实有从来不听课还疯玩的底气,熟读百家、精通算数对他们来说都是最基本的要求。
在老师有意放水,永和帝和肃王本身就不太有文化的情况下,宋佩瑜和吕纪和表现的堪称完美,没给后面的人留下半分活路。
众人都是将东宫小学堂当成了晋身之所,没一个认真听课的,这会儿全都被问懵了。
心态好些的如骆勇,仗着永和帝是他姑父,睁着眼睛就开始瞎扯,明明老师问的他大学,他却满嘴中庸和论语混合着说,偏生永和帝和肃王没听出不对来,听见骆勇尚且没被老师们问住,能答得上来,还以为骆勇表现的不错,冷凝的脸色逐渐缓和了下来。
以宋佩瑜站着的位置,正好能将老师们溢于言表的痛苦和狰狞都收入眼底。
大公主和惠阳县主向来是学堂少有的会听课的学生,老师对她们本就印象不错。他们对骆勇、平彰之流都放海了,又怎么会为难得意门生。
也难为这些老师了,净是问些轻而易举的问题,仍旧能让大公主和惠阳县主显现出来。
最后轮到重奕。
他根本就不理会老师们问的是什么问题。
老师说了中庸,他就从头开始背中庸,若是老师们提起了具体那篇,他就从哪篇开始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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