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越关说:“那我先跟我学弟说说,傅先生,打扰了。”
傅宴挂断电话,这时,管家敲门进来。
“关鹤,有事吗?”
关鹤在他对面坐下,说:“傅先生,你注意到了吗,江先生他不太对劲。”
“你是说他的病?”
关鹤摇头:“不是,这几次他和你相处时,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傅宴回忆了一下这几次相处的细节,江梅生的确有很多小地方,和以前不一样。
“怎么会这样?难道和他的病有关?”
关鹤摇头,他洞察力敏锐,一语道破:“傅先生,他在模仿谢先生,您没看出来吗?”
傅宴惊愕。
作者有话要说: 啧啧啧,现在逼人家叫哥哥,到时候可别哭。
第56章
傅宴不禁回忆起这几次接触的种种, 越琢磨越觉得关鹤说的没错,江梅生吃饭,挑的是谢瑜爱吃的菜, 谢瑜不怎么喜欢猫狗,江梅生自回来没撸过泡泡一次……
还有很多细节, 比如他换了和谢瑜的同款手机, 还用了一模一样的手机壳,甚至连他微笑时嘴角翘起的角度, 都那么像谢瑜!
他为什么要模仿谢瑜?
傅宴愕然, 嗓子眼被堵住了似的,好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关鹤说:“这个我就不便推测了,不过我想, 你们两个之中一定存在信息误差。”
关鹤退出去,留空间让傅宴一个人思考。
傅宴重新拿起凿刻刀,然而他此时已是心烦意乱,哪还能静得下来。
就在这时, 手机叮咚一声,有信息进来, 是何秘书把调查到的内容发给了他。
傅宴用电脑接收了文件夹, 点开文档快速浏览, 然后瞪大了眼睛。
江梅生……曾经在工作时遭遇袭击。
甚至差点受伤。
那个时候,自己还没有和他离婚啊, 为什么会连这件事都不知道!
他一定很害怕吧, 可那个时候,本该陪伴在他身边的自己……好像在和谢瑜一起吃晚饭!
傅宴一颗心被自责和愧疚疯狂撕扯,他用力攥紧了手中的凿刻刀!
他只知道,江梅生的工作室的原画作品被指责抄袭霍氏游戏原画, 丑闻闹得沸沸扬扬,江梅生一时间千夫所指,而傅宴却在调查这件事时,从监控中看到了谢瑜在下班后进入江梅生办公室的画面。
傅宴找到谢瑜质问,谢瑜坦率认错,告诉傅宴,他也是被霍司杨骗了,把江梅生画的原画图,给霍司杨看了,他压根没想到后来会出那样的事。
傅宴陷入矛盾之中。
仅凭谢瑜的话和一段监控,不可能给霍司杨定罪,按照谢瑜的说法,他只是给霍司杨看了江梅生的画,霍司杨记住了画,回去让自己公司的美工仿制出的拙劣赝品。
然而,就是霍司杨的那些蹩脚货,把江梅生钉死在了耻辱柱上。傅宴也想找到霍氏游戏公司那个画图的美工,然而对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杳无音讯。
时间紧迫,傅宴纠结了一整夜,然后做出了选择。
这时候把监控丢出去,不一定能洗白江梅生,但却会让谢瑜挨骂。游戏粉丝们对江梅生的伤害已经造成了,何必再让第二个人受伤呢?
傅宴让人控制舆论,□□,用别的事,引开大众的注意力。
但他没有想到,会有偏激极端的暴徒,潜入江梅生的工作室发动袭击!
傅宴的心被揪紧了,时至今日,他不得不承认,他做错了选择!
本该好好爱护的人,却被人泼了一身脏水,明明是那么光风霁月,青竹白雪似的人,就应该待在画室里,不然俗尘,做一个纯粹快乐的艺术家。
可自己却没能在他需要时,为他遮风挡雨。
傅宴颓然坐倒,手一松,染血的凿刻刀叮当落地,鲜血顺着指尖,一滴滴地落在地上开了花。
然而,傅宴却感觉不到疼痛。
此刻,胸口那撕裂般的痛楚,让他视线都变得模糊了。
江梅生因为遇袭,患上了创伤后应激障碍,每次作画时,就会恐惧害怕,自己叫他画画,就是又一次地把他推到了那次遇袭的危险情境之中!
让他又体会了一次遭遇暴徒时的恐惧和痛苦!
自己……真是可笑啊!
傅宴一夜未睡,受伤的手终于被管家注意到,大半夜把钱医生叫来消毒包扎。傅宴睡不着,第二天一早还得去集团上班,何秘书来接了他,见到他眼中的红血丝,忧心忡忡。
资料是何秘书收集的,在江梅生身上发生过什么事,他自然清楚。这段时间,傅宴的变化何秘书都看在眼里,明明在商场上杀伐果断的人,却在感情之事上如此糊涂,唉,老天果然是公平的啊。
何秘书小声说:“傅总,老傅先生今天上午召开的会议,我打听到,他是要变更董事会成员。”
何秘书递上一份名单。
傅宴头疼欲裂,按了按太阳穴,扫了一眼,果不其然看到了他叔叔,也就是傅玉真父亲的名字。
老爷子这是找来外援,要对付他,试图夺权啊。
“随他们去。”傅宴轻飘飘说了一句。
散了会,不少人前来对傅宴受伤的手嘘寒问暖,傅宴皮笑肉不笑,应付两句,带何秘书回了办公室。
处理完一天的公务,傅宴约江梅生去餐厅吃饭。
餐厅内,傅宴关切地看江梅生,已经知道他有创伤后应激障碍,傅宴见到他时,便带着自责愧疚。
江梅生倒是一无所觉,被傅宴询问,他就照实说了:“现在已经好了,你放心吧。”
昨晚有了林御白的安慰,再好好休息了一夜,今天早晨的江梅生已经生龙活虎,元气满满。
早上在阳台上画画时,他甚至在林御白不再的情况下,又画了半个小时。
所以昨天表现那么差劲,果然是因为有傅宴这个讨厌的人在身边看着吗?
江梅生嘿嘿一笑,看到傅宴包裹起来的手掌,问道:“你的手怎么了?”
“被凿刻刀弄伤了。”
傅宴有雕塑的小爱好,江梅生是知道的。以前听傅宴讲,如果不是傅斯仁反对,他大学就去学雕塑了。
在这一点上,江梅生挺同情傅宴的,如果老爸不让自己画画,逼着自己接手公司,那这日子过得还有什么乐趣?
“要小心一点啊。”拿捏着谢瑜关心傅宴的度,江梅生合格地扮演着傅宴想看到的角色。
傅宴笑了笑,有些勉强,被关鹤提醒后,他越发明显地注意到,江梅生就连跟他说话时的语气,都很像谢瑜。
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自己曾经把他当替身,让江梅生对自己不自信了吗?所以觉得扮演成谢瑜才能取悦到自己?
不……不需要的,傅宴喜欢的,就是本来的那个江梅生。
无论江梅生是什么样子,他都喜欢,都想要好好珍惜。
吃了饭,江梅生主动说:“你手受伤了,我送你回去吧。”
主要是今天的“工钱”还没结呢,江梅生可不想干白工。
傅宴一向沉稳的脸上,竟带上了几分受宠若惊,喜悦到眼睛都在闪闪发光。这几次和江梅生的相处,他虽然感到愉快,但也察觉到江梅生对自己似乎……并不是那么走心。
语气可以装,态度可以装,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但今天,江梅生竟然主动提出要送他回家,眼神中的急迫表露无疑。
傅宴坐上车时,已经在考虑能不能在下半年复婚的事了。
复婚之后,就带梅生去索罗拉雪山看日出吧。
但愿索罗拉的秋天,能和夏天一样美。
傅宴心情雀跃。
送傅宴回到别墅,江梅生逗留了一会儿,给傅宴的伤口上了药,然后愉快地带着一副父亲的画坐车回家了。
傅宴仍站在别墅门口目送他离开,泡泡在他脚边疯狂摇尾巴,傅宴没有尾巴,但此刻他的心情和泡泡如出一辙。
江梅生扛着画回到了林御白家,把画弄进他暂住的卧室放好。林御白已经习惯了他每次出门都八点左右回家,跟在他身后问:“我买了三文鱼,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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