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仓皇挂了电话,坐在工位上发怔。
江梅生收了电话,开车前往医科研,顺便在高级餐厅定好了晚餐。这次说什么也要好好谢谢林御白。
他提前给林御白发了信息,到了医科研后,就坐在门卫处静静等着。过了十分钟,林御白急匆匆地从研究大楼里出来,赶到传达室内,看着江梅生:“梅生,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还没到晚饭时间呢。”
江梅生失笑,说:“我在家里没事做,干脆来这里等你。你今晚不用加班吧?我请你出去吃啊。”
林御白自然说好,找了两本医学杂志给江梅生解闷。还有工作在等着他,他又急匆匆地走了。
江梅生看着他的背影,细碎的光斑穿过枝叶,洒落在他的白褂子上,让江梅生看得入迷。
林御白要工作,江梅生就静静地等着,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保安聊天,或者翻翻那些医学杂志。
大概是此刻他的内心充满了喜悦,所以即便是等待也不会无聊。一下午时间很快过了,林御白又加了半个小时的班,才急匆匆赶出来,打量江梅生:“梅生,你等久了吧?”
“没事。”江梅生摇摇头,笑着,和林御白并肩走出医科研:“江羽生都告诉我了,是你帮我洗刷了冤屈,你这家伙,怎么什么都不跟我说呢?”
林御白含笑:“那恭喜你终于沉冤得雪,今晚想怎么庆祝?”
“在梅里酒店订了包厢。”江梅生上了车,问林御白:“你拿录音花了多少钱?”
江羽生还想不到那么多,但江梅生是步入社会好几年的人了,知道御白想要拿到录音没那么容易。这个钱,无论如何,一定要给。
林御白笑了笑:“给了万凯的女朋友五万。”
江梅生瞪他:“你一定打了个折,是十万吧?”
他拿出手机,输入林御白的支付通账号,不由分说给林御白转了十五万。
江梅生把钱转了,松了一口气,开车带着林御白前往订好的餐厅。餐厅顶层可以看到夜景,当然,消费也很昂贵,江梅生以前跟傅宴来过。
所以自己应该早就预料到的,在这里见到傅宴的概率会很大。在餐厅走廊上与傅宴不期而遇时,江梅生如是想到,有些懊恼。
傅宴身后跟着何秘书,江梅生则与林御白肩并肩,跟在侍者身后往包间方向走。
傅宴则怔怔地看了他一会儿,眼光扫过林御白,乌沉沉的眼神看起来不太高兴。
江梅生心里咯噔一声,他今天可不想营业啊。
但傅宴已经走上来了,有些僵硬地笑了笑,问道:“梅生,你来这儿吃饭吗?”
江梅生:“啊。”不然呢。
傅宴沉默了两秒钟,问道:“我有些话想跟你说说,可以吗?”
林御白关切地看他,江梅生拍了拍他的胳膊:“你先去包间吧。”
林御白点头:“有事打我电话。”
看见两人的亲密互动,傅宴眼神一黯。林御白说话的神情、姿态,俨然是把将江梅生纳入保护范围的姿态。
可他凭什么?
江梅生完全不了解他这咕嘟咕嘟冒酸水的心态,走上前一步:“傅总?”
傅宴让何秘书退下,两人来到安静处,他看着江梅生:“为什么叫我傅总?”
嘶……那不然呢?
“傅宴?”江梅生试探。
傅宴抿了抿唇,轻声说:“你以前叫我小安。”
小安是傅宴的小名,他说,小时候妈妈会这么叫他,但自从他带弟弟出门,却不小心把弟弟傅期弄丢后,妈妈就再也没这么叫过他了。
江梅生知道后,便一直这么叫他。
江梅生失笑,不会吧,难道谢瑜也是这么叫傅宴的?但是……自己今天工作情绪不高,暂时不想扮演谢瑜。
“傅宴,”江梅生看着傅宴:“为什么忽然在网上发那段声明,又把监控放出来?”
傅宴下意识回避江梅生的眼神,他甚至浑身都绷紧了。沉默了片刻,他终于慢慢放松下来,看着江梅生,小声说:“抱歉。”
“为什么要说抱歉?”
“当初,是我的错,我看到了那段谢瑜进入你办公室的监控,但我悄悄把监控删除了。”当然了,删除之前,他鬼使神差地把监控备份了,所以现在才能拿出监控为江梅生作证。
“真的很对不起,当初让你承受了那样的委屈……”傅宴看着江梅生,像一个等着他审判的罪人。
但江梅生只是觉得荒谬而无力。
“行吧。”这份迟来的道歉,被傅宴硬塞进怀里,江梅生也没什么好说的。
等了半晌,江梅生却是一脸空茫,没有愤怒,没有痛苦,甚至没有怨恨和责怪。傅宴不禁焦虑了,他想要江梅生对自己发泄情绪,而不是用这般清醒而疏冷的眼神看自己。
“你……梅生,对不起,当初的确是我的错,你可以骂我,打我,都没关系。”
比起歇斯底里的咒骂,让傅宴更无法忍受的,是江梅生面无表情。
好像他们只是陌生人。
“打你……骂你……”江梅生觉得有点荒谬,傅宴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这不太好吧……”
傅宴终于是忍不住情绪破防了。自上次雷雨天过后,他就克制着没去找江梅生。而江梅生竟然也一次没来找过自己,自己之前的幻想:和好、复婚、早晨一起遛泡泡、晚上一起吃晚饭的温馨日常,就像是一个荒谬的笑话,狠狠打着傅宴的脸。
恶狠狠地告诉傅宴,少自作多情了。
所以那天在车上,林御白说的是真的。原来江梅生一直以来都误会了。他竟然,仍以为自己在把他当做谢瑜的替身。他甚至为了江洪涛的画,在尽职尽责地扮演着谢瑜的角色。
他仍然记得,当初江梅生得知自己是谢瑜替身时崩溃的情绪,怨怼的眼泪,可现在他竟然能轻松自如地适应这件事,该说是他适应能力太好,还是说,他是被自己伤得太过,无所谓了。
而且,更让他痛心的,是江梅生会错了意。他居然会误以为自己再次找到他,只是为了拿他当替身。究竟是自己表达得太婉转太隐晦,还是江梅生已经不相信自己对他的感情了?
傅宴必须微微弯腰,才能缓解胸口那剧烈的疼痛。
有千言万语想从胸腔里汹涌喷出,却随着他激烈的情绪,通通堵在了嗓子眼,生生激出了泪意。
江梅生震惊,傅宴忽然弯腰,一副心脏病发作似的痛苦模样,额头青筋直抽,喘不过气来似的大口大口呼气。
自己可什么都没干啊,傅宴这是干嘛呢?别碰瓷啊!以前身体不是挺健康的,什么时候患上心脏病了?
“傅宴,你没事吧?你带药了吗?”江梅生在傅宴口袋里摸摸,没找到什么药瓶,倒是发现傅宴都难受哭了。
“傅宴,你忍一忍,我去找何秘书。”江梅生离开他,快步朝何秘书的方向赶去。
“梅生……”傅宴无助地抬手,堪堪碰到江梅生的衣角,却还是晚了一步。
手空落落地垂下,傅宴低着头,拳头抵住心口,静默着放肆流泪。
第64章
何秘书没走远, 江梅生急匆匆地叫住他:“你们傅总好像发病了,你快去看看吧。”
何秘书一怔,快步向傅宴的方向赶去。江梅生看着他的背影, 百思不得其解,这话说的好好的,傅宴这是怎么回事呢?
他回到包厢,林御白正在等着他,但江梅生已经没心情吃饭了。
遇到傅宴, 他心情就是不好。
林御白笑着看他,问:“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傅宴啊,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患上心脏病了。”江梅生想到了什么,林御白和傅宴可是血缘上的兄弟关系!他握住林御白的手:“御白,你可千万别再熬夜加班了啊。虽然年轻,但也不能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啊。”
林御白失笑, 说:“你来点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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