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完澡,他眯着眼去摸浴巾,刚围在腰上,敲门声响起——
“长歌,我来给你送衣服。”
秋昀顿了一下,走到门边刚拉开门,眼前一暗,一堵几乎遮住光线的人墙以逼人的气势靠近。
他后退了几步,后背都抵在了盥洗台上,抬眼就见挤进来的人顺手带上门,抬起手,慢吞吞地去解领口的盘扣,然跃跃欲试的目光却是直勾勾地盯着他,还舔.了下唇。
秋昀眉峰微拧:“你这是做什么?”
“你昨晚说我也就那样,我想了一下,大概是源于我没什么经验。”头顶的光晕倾洒下来,映照在他脸上现出了几分羸弱和透明感,可修长漂亮的手指却灵活地解开了领口和衣襟上的盘扣,露出身上纵横交错的伤痕。
这些伤痕长短不一。
有些一路延伸,没入长衫马褂深处,让人极有上前一探究竟的想法。
看到这些伤痕,秋昀呼吸重了一瞬,脑海里不其然浮现出了昨天的场景。
昨天他仗着战玉元拿他没办法,就用藤蔓招呼了他一下午。
但他记得自己力道控制得极好,以战玉元的体质,休息一晚怎么说也该恢复好了啊,怎么……
正想着,下巴忽地被人挑了起来。
战玉元微微低头,直视他的眼,
透过他黑白分明的眼,能清楚地看到自己没有镜片遮掩的眼神充满侵略性。
幽深的眼瞳里叫嚣的渴望满得都快溢出来了,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发出一道低哑的声音:“所以,实践是检验经验的唯一标准。”
这句话是这么用的吗?
秋昀张嘴正要这么说,一道阴影忽地笼罩过来,隔着湿发亲在他的额头。
这种温柔和小心跟上次的偷袭不同,他稍微那么一失神,对方微凉的唇便下移到了他的脸颊和唇角,下一瞬像是不满于他的走神,在他唇上轻.咬了一口。
唇角轻微的刺痛感刚拉回了他的思绪,就听到对方低声说:“咱们就先从怎么亲吻开始?”
说罢,对方捧起他的脸,印在他的唇上撕咬起来。
仿佛前一瞬的温柔不过是试探,确定了他的无害,便祭出了锋利的獠牙,凶猛得如同一只狩猎的野豹,逮着猎物后发起了猛烈的进攻。
秋昀只愣了一瞬,便反客为主地回应了过去。
对方说没经验是真没经验,只循着本能,吻得就跟狗啃的一样。
他费了一番力气才掌握了主动权,撬开对方的唇齿,探进舌头侵城掠地起来。对方怔了一下,趁着这个空隙,他搂紧对方的腰往怀里一带,旋即一个转身与对方调换了位置。
主动权在手,他放慢了节奏。
一点点领着战玉元投入在这场深吻中。当他感受到手里的温度在攀升时,及时松开对方的唇.舌,伸手拍了拍对方沉醉的脸,微微喘息道:“好了,今天的实践时间已经结束了。”
话落,便毫不犹豫地抽身离开浴.室。
靠在盥洗台上的战玉元懵了一瞬,连闪身追出去,自后拥住秋昀,哑声道:“你只是教了我,我还没实践呢。”
暴雨还在下。
凉意渗满整个房间,可灼热的温度却从彼此的皮肤上源源不断地传递,连带着把秋昀还没消去的火再次给点燃了。
秋昀抬起的手顿了一下:“不着急,咱们慢慢来,有的是时间。”
战玉元轻笑了一声,收紧手臂凑到他耳边低声说:“我觉得我已经掌握了精髓,作为老师,你是不是要配合学生验收一下教学的成果啊柯老师?”
柯老师默了片刻,就顺从了自己的心配合学生验收了学习成果。
学生是个好学生。
就是学生的学习能力太强,不但能举一反三,还想骑到老师的头上教老师怎么上课。
但老师之所以是老师,那是有深厚的教学经验。
三两下就把学生的野心给按了下去,还严厉地用鞭子教训得学生泪眼汪汪,哭唧唧。
老师教得尽兴,学生学的上头,连楼下的敲门声都没人去管。
敲门的人见里头的久不开门,退回到院子里,仰头看向二楼。
二楼布置了一层结界,想看看里面的情况都看不见,便扭头看向立于大雨中的站泽疏,担忧道:“小叔,你说家主受伤不轻,这电话打不通,敲门也不开,传讯符也送不进去,家主会不会晕厥在了里面啊?”
此时已将近午夜。
大雨不见丝毫的减弱,沉黑的夜幕下只有几盏路灯挥发出淡淡的光晕。被光晕笼罩的战泽疏闻言,肃穆神情里掺杂了几分忧色。
他凝眉看向结界,负在身后的掌心凝聚出一道灵气,正要攻向结界,结界撤了——一个捋着长发,着丝质睡袍的人一脸餍足地出现在他眼前。
长发还带着水汽,好像刚洗完澡。
天黑加之阳台也没开灯,战泽疏也没多想,便直接闪身纵上二楼阳台,跟着转身的玉元要进房间,却被挡在门外。
“有什么急事你先在门口说。”战玉元瞄了眼浴.室的门:“我换身衣服。”
不做他想的站泽疏也没计较:“燕山与太行山的交汇处在一个小时前,出现了一座浮空岛,跟南海那边的一样,被浓雾包裹,不过没那个大。”
“这事儿也用不着你半夜跑来找我,说吧,到底什么事。”
“祖父和老祖宗们都下来了,他们想要那座浮空岛的资源,想让你……”说到这儿,他忽地停顿下来,深吸了口气:“你受伤的事儿我没跟族里说。”
房间里的战玉元眸光闪了一下:“我知道了,你先回去。”
“玉元。”战泽疏没走,而是沉声道:“你先避一避吧,十处的人现在都在南海,一时没顾上这边,他们最迟明天中午就能赶回来,到时候族里就是对浮空岛里的资源有什么想法,也不会当着十处的面让你——”
“小叔。”战玉元突然拉开门,打断了他的话,含笑道:“柯长歌在我这里。”
“啊?”战泽疏一时没反应过来柯长歌是谁,跟侄子又有什么关系。
不过下一瞬,他看到玉元露出一双尚未褪去春.情的眉眼,脸色微微一变,凝眉上下打量了一番:“你……”
“柯长歌就是我父亲之前娶的男妻,也就是我的小爸。”战玉元双手负在身后,慢条斯理地说:“同时还是先前你见过的那株月季。”
“不对啊。”战泽疏反应过来:“他如果植物化了,那之前跟大哥在一起的是谁?”
战玉元偏头看他,笑得意味深长:“我特意把长歌带过来,我父亲没认出来就算了,两次见面他都迫不及待地赶我走,既然这样,就不怪我挖他墙角了。”
说实话,战泽疏受到的冲击有点大,一时有些绕不过弯来。
真大嫂植物化了,一直在玉元身边,那大哥身边的那个假大嫂又是谁?他想到了从不离开玉元半步的傅昭辛,恍惚中慢慢明白了什么。
“你……”他一脸震撼:“你胆子也太大了。”
“胆子不大怎么抱得小爸归?”
战泽疏扯了扯嘴角,冲他竖了个大拇指。
他在凡尘呆的时间远比上岛多,接受的思想比隐居在上岛那边的人要开放一点,且这种狗血伦理大剧他也不是没看过。
虽说真发生在身边还有点震惊,不过玉元是家主,轮不到他来说教。
“他人就在里面?”站泽疏这才注意到房间里还有水流声传来:“那你是真心的还是?”
战玉元笑了笑,依旧端方如玉:“上次苏处长答应的条件,我打算用来换长歌和我父亲的离婚证,这事儿可能要麻烦你给苏处长带个话了,顺便你替我告诉曾祖父,什么时候长歌以我伴侣的身份进了咱家的族谱,我就什么时候带着资源回上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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